「那……」
「你先歇著吧!这几天我就会叫诗乔联络高凡,请他来一趟香港谈谈你的婚事……」
她急忙打断他的话,「不急的,爸爸,这样会吓坏他的。」
「高凡会吓坏?你太低估他的能耐了,女儿,高凡年纪轻轻便能在美国政治圈呼风唤雨,自是有百万人之上的命格,这点小事也会把他吓坏?除非……他根本不打算要你,而你刚刚对爸爸说的都是子虚乌有。」
王诗语连忙否认,「怎么会呢?爸爸,要是我真要诋你,找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不就得了,何必找高大哥。」
「说得也是,所以我相信你,今天就谈到这吧。吴伯,送小姐回房休息。 」
「是的,老爷。」吴伯上前要扶她,她则摇了摇头。
「我自己走便成。」她得一个人静一静,说了个谎,还得想办法圆另一个谎,她的时间太短,短得只能先逃开这裹再说。
门边站著的是王诗乔,此时他瞅著她的眼神十分诡谲和奇特,看见她从王哲夫房间走出来,他两手插在口袋内朝她走去。
「谈完了?」他问,一双眼带著些许心虚。
「嗯。」王诗语冷冷的望著他,脸上没有笑容,反而是满满的怨怼与责难,「你为什么要骗我爸爸病重?」
「不这样,你会跟我回来吗?」
「不管我会不会跟你回来,你都不应该骗我。」
王诗乔轻轻的叹口气,道:「我必须这么做。」
「必须?!」王诗语的语调提高了几度,著实不明白他所说的必须代表著什么,「爸爸并没有逼迫你,不是吗?」
「我们到外头去谈。」王诗乔率先离开门边,往门外绿意扶疏的庭院走去,王诗语也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初春的院内繁花盛开,虽没有落樱缤纷的美景,却也有一份春天独有的雅致风情,只可惜,王诗语一点赏花的心情也没有,花再美也无法转移她此刻受伤的情绪。
「我一直以为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没想到你却以欺骗的方式骗我回来,我信任你一次,不会信任你第二次。」
「诗语,你不该介入高凡和曲儿之间,我骗你回来是为你好,高凡爱的是曲儿,就算他短时间之内还是不打算理曲儿,可是到最後他还是会选择她,你只不过是他的挡箭脾,我不希望你受伤,更不希望你被他利用。」王诗乔语重心长道。
她愣愣出看他好一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六天前你出现在高凡住的单身公寓,曲儿来找过他,他吻了你,不是吗?第二天一早,我去找高凡,躲在他房睡觉的不也是你?我说错了吗?这些都是他事後才知道的,曲儿来找他,双眼哭得红肿的要他帮忙,没料到的是,高凡吻的那个女人竟是他的妹妹王诗语。
「是,是我,可是……」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可是,高凡是曲儿的,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知道,无论高凡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必须退出。」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介入他们之间,也从来不以为自己有这个能耐可以介入,但诗人此刻冷漠的言辞却伤了她,深深的伤了她,她不以为他是在关心她,他只是为方姊姊著想,想著他在八年前害得高大哥和方姊姊无法在一起,现在他想要弥补,如此而已。
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来弥补曾有的错误,这就是他之所以骗她回来让爸爸逼迫她成亲的原因。
「你让我非常的失望,王诗乔。」她的眼中带著浓浓的雾气,但她一点都不愿意在他的眼前示弱,也不想解释自己心裹所想的,他怎么以为就让他怎么以为吧。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亲人,她也不必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我是为你好。」他定定的望著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惟一的错是错在让她陷入不得不嫁给余少方的境地,但这一点他会解决,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他会替她摆平。
「见鬼的为我好!」她别过脸去,伸手将花办一片一片的从枝头上扯下来,「你是为方姊姊好,是为你自己好,是为高大哥好,却绝不是为我好,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是这么的不堪而已,但这却掩盖不了你身为一个大哥却如此不堪的对待妹妹的事实。」
「诗语……」王诗乔的心似乎被人用刀划了一下,有点落魄的看著她。「相信我,高凡爱曲儿,没有人可以替代曲儿在他心中的位置……」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有关他们之间的事。」她的泪流了下来,却不敢动乎拭去,她不要让他知道她在伤心,她不要让他知道她是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必须听我说!」王诗乔怒吼着,愤慨的走到她的面前使劲的摇晃她的臂膀,不管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像场突来的春雨,瞬间将大地浸湿成一片,「高凡他亲口对我说这辈子只会爱曲儿一个女人!一辈子!你听到了没有?就算你跟他上过床,就算他说他会娶你,但他一辈子爱的人都是方曲儿、方曲儿、方曲儿!你听清楚了没有?」
她整个人被他摇得发晕,头疼欲裂,泪早已止不住的淌下,不必遮遮掩掩,她的胸口积聚了无数的委屈与心事,刹那间有如山洪爆发,一古脑儿的只想全部宣泄出来。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呵!诗人说了什么?高大哥这辈子只会爱方曲儿一个女人?就算如此,又如何呢?她还是爱他啊!诗人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等待梦想的空间都不给她?为什么非要把她逼到死胡同不可?为什么?
「我听清楚了,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王诗语使尽气力的想推开王诗乔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哭得大吼,泪水奔腾而下,她的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著,觉得呼吸愈来愈急遽难受,「我爱他啊!我难道不能爱他吗?就算他一辈子只爱方曲儿一个人,我也爱他,爱他一辈子!我已经爱他二十年了,不在乎再爱他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直到我死,我都会爱著他,你听懂了吗?王诗乔!」
「你不行爱他,他是方曲儿的!」他继续摇晃著她,直觉的想把她摇醒,只要她醒过来,她就会发现爱上高凡是一件多么自苦的事,他一定要让她明白,一定要!
突然,王诗乔手一滑,王诗语跌进了玫瑰花丛间,他还兀自怔愣著眼前的一切,一双大手已将一身花刺的王诗语抱起。
「还愣在那边干什么?快开车送丫头到医院!」高凡头也不回的抱著王诗语大跨步往前走,眼眸之内满布著深情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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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痛吗?」高凡蹲在王诗语身边温柔的问著。
在伤口上消毒上药被送回王家大宅之後,王诗语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头也不抬的仿佛对身上的伤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令高凡忧心,也让王诗乔始终像个闷葫芦般的不发一语。
王哲夫突然出现在大厅,见到高凡,睑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特,像是在考虑自己该对他笑还是该对他怒目相向似的扭曲著。
「王伯伯,」高凡起身,有礼的唤了王哲夫一声,还是一派从容。
「好,高凡。」王哲夫最後选择生疏的对他点点头,紧蹙的眉眼转向一身是伤的王诗语,「女儿,你还好吧?」
被王哲夫这么一问,王诗语的泪落了下来,两双控诉的眼神同时射向王诗乔,王诗乔看了高凡和自己的父亲一眼掉头就走,不想待在这当个被审问指责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