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拉开门把,“是吗?你怎么不说自相残杀!比较妥当!”
伍咏蝶和他一块迈出会议室,但笑不语。
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璀璨的光芒,看来,她这一招‘瓮中捉鳖’已经出击成功,剩下的就是引蛇出洞,来个出其不意,一举消灭。
* * * * *
关文勋憋了一肚子气,整个下午他见那些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男同事争相吹捧伍咏蝶的姿色,他就气得牙痒痒的, 恨不能给那些色迷迷的家伙一记重拳� �
全是一些色欲熏心的蠢蛋!他怏然不悦在心里暗骂了几百遍,偏偏那些人还像发情的狼犬般前仆后续地讨好她,一会儿是帮她影印东西,一会儿替她送茶跑腿,那极尽阿谀奉承的举止看得他又恼又妒,简直无法安心于公事上。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了,他刚跨出自己的办公室,就在甬道上撞见他那个笑得好像中了彩券特奖的老弟关文培。
“瞧你笑得像白痴一样?干嘛,捡到黄金了?”
关文培有趣的看他紧绷的脸,诙谐的说:“你最近火气特别大,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岁内分泌就会失调,要不然,就是你生活过得太没趣,应该学学我,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情趣。”
“譬如说一到处钓马子,没事就吃女同事的豆腐,说些没营养的低级笑话?”关文勋嘲讽的说。
“哈哈!你吃味了是不是?见不得我比你浪漫风趣?”
“浪漫风趣?那个笨女人会认为你浪漫风趣?”关文勋好笑地冷哼着。
“眼下就有一位慧眼独具的女人,而且还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关文勋心颤动了一下,“你说的是谁?”他连声音都不自然了。
关文培笑得好得意,“就是咱们那位艳冠群芳的财务部经理伍咏蝶小姐。”他喜孜孜的笑着,一副飘飘然的表情,“唉!人走艳遇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咱们公司那么多男同事对她献殷勤,她偏偏不买账,唯独青睐于我,唉——”他做作地叹了口气,“我能说什么呢?除了我无与伦比的魅力外?”他醺然陶醉了半天,终于意识到关文勋的异状,他望着他那忽晴忽雨的脸色,讶异的问:“干嘛!见不得我比你更有女人缘啊!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自己兄弟还那么会计较,你一向桃花不断,让我不是滋味很久了,同样是一个父母生的,凭什么你就那么吃香,炙手可热,风水总要轮流转一下才公平嘛?要不然,岂不是没天理嘛!”
“不准去,我不准你招惹这个女人。”关文勋铁青着脸,沉声说。
“不准?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禁脔了?”关文培啼笑皆非地扬眉问。
关文勋压抑胸口澎湃如火的愤怒和妒意,“我不管你要钓谁!这个女人你沾惹不得。”
“为什么?她有毒吗?”
“没错,她是一只杀人不见血的毒蛇,你千万不可和她有私人的交往。”
关文培眼底闪过一丝趣意的笑容,他耸耸肩,不以为仵的说:“那有什么关系,我反正生冷不忌,百毒不侵,就算她呼出的空气都有毒性,我也不怕,谁教我是一个正常、又对美色毫无招架之力的凡夫俗子?”
“你——”关文勋为之气结于“你真是不识好歹,她——她会接近你,完全是不怀好意。”
“嘿,我别的不爱,我就喜欢女孩子对我不怀好意。”关文培笑嘻嘻的说。
“你——”关文勋气得脸都绿了。
“你干嘛那么生气?她也不过邀我共进一晚烛光晚餐而已?”
“你——你知不知道她是有未婚夫的人?”关文勋从齿缝中进出话来。
“知道啊!她告诉我了,不过,她毕竟还没结婚,大家都还有选择的机会啊!何况——”关文培倏地看看腕表,“唉呀!她跟我约七点在凯悦吃饭,我要先回去换衣服,不跟你抬杠了。”
关文勋中得又气又恨,他气极败坏的吼道:“文培,不要去,你会被她耍得团团转的——”
关文培不解又好玩的挑起浓眉,“哥,你实在反常得离谱,你应该休息一下,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知道你表现得像什么吗?”
“像什么?”关文勋暴躁地咬牙问。
“像个打翻醋坛子、妒火中烧的丈夫。”关文培好整以暇的说。
关文勋脸一阵白一阵青的,他羞恼不安地咆哮着:“见鬼,我——我只不过——”他思索了半天,仍无法编出一个合理的说词,在关文培那双狡狯的目光探索下,他整个脸都涨红了,“见鬼,我干嘛向你解释,你爱玩火,你自己去玩好了,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招呼你。”话甫落,他气冲冲地走了,浑然无视于其他同仁诧然的目光。
关文培眼底浮起一丝奇妙的笑意,剧情愈来愈精采、刺邀了!� �
他敢打赌,这个伍咏蝶跟大哥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恩怨纠葛,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有兴趣扮演搅局者,把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挖掘出来。
搞不好——他还是个邱比特哩!想着广想着,他笑得更促狭得意,笑容停泊在眼底、嘴角久久不曾散去。
* * * *
凯悦饭店咖啡厅。
伍咏蝶和关文培坐在靠窗的位上。
她巡视了一下装潢得优雅大方、气氛怡人的餐厅格局,接触到关文培若有所思的笑脸,不禁错愕地扬眉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老哥知道我们共进晚餐时有什么反应吗?”
咏蝶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他有什么反应?”
关文培却像个老奸巨滑的政客似的玩弄起吊胃口的把戏,他先喝了一口热腾腾、香味四溢的咖啡,又把玩了手上汤匙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说:“他气得七窍生烟,而且——软硬兼施警告我不准跟你亲近。”
“哦?那——你怎还敢出来赴约呢?”
“因为——我这人一向反骨,而且——”他沉吟了一下,定定盯着咏蝶那张在灯光辉映下更显得残艳动人的脸庞说,“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会约我出来?”
咏蝶眼睛闪了闪,“你以为呢?”她采取以退为进的步骤,看来关文勋这个弟弟并不是省油的灯。
关文培点了根烟,他吸了一口,淡淡的说:“我当然不会沾沾自喜的昏了头,认为你是对我有兴趣。其实——我只是个饵,你真正有兴趣的人是我老哥,对吧?”
咏蝶心底暗惊,但她不会傻得在关文培面前乱了阵脚,“你的想像力很丰富,做个分析师实在太埋没你的才华,你实在应该去杜撰文案或者做个编剧,尤其是无中生有的悬疑片最适合你。”
“谢谢你的褒扬,你有兴趣知道我为你们杜撰的故事情节吗?”他见咏蝶咬着唇,不置可否,不禁大胆地单刀直入,“你跟我大哥曾经是对恋人,对不对?”
咏蝶愠怒地瞪着他,“原来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有自以为是的毛病。”
“看来,你倒挺了解我大哥的嘛!”关文培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贼了。
“你——你这么肆无忌惮,不怕我公报私仇开除你吗?”咏蝶恼怒的说。
“你不会的,因为——你还要借重我这个饵来打击我老哥。”关文培笑得更胸有成竹,把咏蝶撩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别太有把握啊!你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
关文培温吞吞地又吸了一口烟,“我没有高估,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分量,我也知道我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凭藉是在于我大哥,也正因为如此,我暂时可高枕无忧,不至于被你炒鱿鱼。”
咏蝶气得真想把咖啡浇在他那恶作剧十足的脸上,但又怕中了关文培的激将计,她只有恶狠狠的瞪着他,用眼睛来遣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