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培也是一头雾水,“谁知道?八成吃错炸药,要不然就是更年期提早来了。”
林建婷白了他一眼,轻斥:“你呀!别的本事没有,就生了一张恶毒的嘴。”
孰料,关文培居然笑脸吟吟瞅着她说:“毒?你有没有兴趣尝尝看?看到底毒不毒死得了你?”
林建婷闻言,脸涨得通红,“你,你就会占女孩子的便宜,跟你老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关文培笑了,他乐不可支的说:“说的也是,他老兄那能跟我相提并论呢?尤其是我的幽默、风趣、浪漫——”他话还没完,林建婷早就砰然关上门,还送他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关文培耸耸肩,脸上浮上一丝饶富兴味的笑容,看来他这位尚未露面的顶头上司Andy小姐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把他那个素以稳重、冷静闻名的老哥,惹得坐立难安,暴跳如雷?!
他恶作剧地扬扬眉,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静观其变。
他有感觉,明天绝对是个好戏连台的日子!
* * * *
冯云川陪咏蝶下了计程车。
他们站在净尘山庄铁门前,咏蝶贪婪地梭巡着庭园内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面对这个睽别已久的家,她隐忍多时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化成点点闪烁的泪光。
冯云川了解的拍拍她的肩头,清逸弥雅的脸上凝聚着像父兄、像知己般的关怀。
咏蝶感激地握紧他的手,松开于正准备踏进深锁的铁门内,江妈兴奋高昂的声音伴着圆滚滚的身影已从疏密的林园内冲出来了,“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铁门倏地开了,咏蝶和江妈紧拥在一块,她们一老一少又哭又笑地拼命打量对方。
“小姐,你愈来愈漂亮。”江妈老泪纵横的端详着咏蝶说。
“江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愈老愈可爱,你知道——我有多怀念你的辣子鸡丁,豆瓣鱼和麻婆豆腐。”咏蝶含笑的说,眼泪在眼睛内盘旋着。
江妈闻言忍不住鼻头一酸,心疼地搂紧了咏蝶,“今晚——就马上做给你吃——让你吃个够,吃得撑不下。”
咏蝶所抿唇,有几分动容,又有些啼笑皆非,正想说话时,她的目光被伍定峰高大的身影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酸楚立刻击倒了她,“爸——”她冲向前,紧紧拥住了伍定峰,父女相拥,无言有泪。
半晌,伍定峰才稍稍松开她,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咏蝶那张绽着泪影的美丽容颜,无比怜惜而震颤的低声说:“欢迎你回家,咏蝶,你比以前更美,更成熟了。”
咏蝶轻轻摸抚着他泛着皱纹的鬓脚,哽咽地说:“爸,你有白头发了,不过——还是很帅,很有中年男子的魅力。”
伍定峰疼怜地紧拥了她一下,转首对广脸动容的冯云川说:“云川,谢谢你送她回来,更谢谢你们五年来对她的照顾和帮忙,这份恩情,伍伯伯无言以谢——”
“快别这么说,伍伯伯,其实,这五年来——咏蝶为我们家带来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咏蝶慧黠地瞅着他,“乐趣?谢谢你完美的修饰,我以为你本来要说的是苦难和浩劫。”
冯云川眨眨眼,半真半假的说:“我敢吗?现在我人是站在你的地盘上,我再怎么愚蠢也不敢触犯你这个地头蛇,我还想平平安安回美国哩!”
此话一出,所有感伤、激动的气氛都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咏蝶斜视着他,表情娇俏而妩媚,“算你聪明,懂得见风转舵,否则,有你好受的。”
伍定峰见状,不住笑着数落女儿;“咏蝶,不要得寸进尺,欺侮云川是个老实人。”
冯云川如同搬到救兵似立即眉开眼笑的说:“伍伯伯果然通情达理,不像我妈多偏心,明明知道儿子被人欺侮了,她还掌心向外,助纣为虐,你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呕,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妈妈亲生的?”
咏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冯先生,你好像把我们家当成立法院了?请人在告御状之前,先弄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把自己的‘顾人怨’,嫁罪在别人头上。”
伍定峰见冯云川紧闭着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窘状,不禁笑着打圆场,“咏蝶,不要得理不饶人,我们赶快进屋内吧!你崔阿姨今天特别下厨要煮几道拿手好莱庆祝你回来,还有——你该看看你的小弟弟咏强,他今天一直嚷着要见你这个姊姊哩!”
咏蝶脸部表情倏地松弛了,她温婉地拉着父亲的手,“爸,我们赶快进屋吧!我迫不及待要见见崔阿姨,见见咏强——”
冯云川紧随在后,他一边走,一边直嘀咕着:“希望咏强没有遗传到她姊姊的刁钻和尖牙利嘴,否则天下大乱矣!”
咏蝶耳尖的很,她立刻回眸笑问:“你刚刚在呢喃什么啊!”
冯云川暗咒了一声倒楣,随即陪着笑脸解释:“没什么,我只是喃喃自语,希望能赶快进屋——饱餐一顿行不行?伍大小姐?”
“行,只要你谨言慎行,你要大快朵颐还是蚕食鲸吞,本大小姐都不管你。”
伍定峰摇摇头,“咏蝶,不要太霸道,别忘了,云川可是我们家的客人。”
“是啊!用扫把都赶不走的客人。”咏蝶揶榆的说。
伍定峰听见此话忍不住担犹地瞥了冯云川一眼,深怕他会感到愠怒不快,孰料,冯云川一脸平静,他还反过来拍拍咏蝶的手背,慢条斯里的说:“牙齿磨得这么利,小心待会咬到自己舌头。”
他失笑地摇摇头,为这一对爱拌嘴的年轻人感到啼笑皆司仁。
* * * *
享用过一顿丰盛、温馨的晚餐后,咏蝶抱着她那个年仅五岁,长得漂亮讨喜的小弟咏强。
这家伙一张小嘴可甜得很,尤其是见到咏蝶送他的电动机器人,电动玩具后,他更是姊姊长,姊姊短的叫个不停,一个晚上都绕着咏蝶打转。
“这个小家伙很精,将来一定可以继承家业,成为一名顶尖的生意人。”冯云川笑吟吟的说,他坐在客厅里一边享用餐后水果,一边观察粘到一块的姊弟二人。
“云川,你说这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啊!”崔品薇淡笑着替他倒了一杯鸡尾酒。
“崔阿姨,那还用问,他这家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咏蝶冷不防放出一道冷箭来戏弄冯云川。
冯云川轻啜了一口酸甜够味的鸡尾酒,挑起浓眉,反唇相讥,“你不是狗嘴,那你吐个象牙给我瞧瞧,不要落井下石,只会说风凉话。”
“你——”咏蝶杏眼微睁,对一脸淘气相的咏强说:“咏强,你帮姊姊一个忙,去咬那个惹人厌的冯哥哥。”
“嗬!什么好姊姊啊!居然鼓励自己的弟弟做帮凶?崔阿姨,你最好把咏强看牢点,让他离他那个刁蛮成性又没有风度的姊姊远一点,否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来要矫正就来不及罗!”
“少挑拨离间!”咏蝶凶巴巴地瞪着他,她把咏强搂在怀中又亲又爱的,“人家我们就算是红是黑,都比你这个不黑不白的家伙强多了。”
“我是没你强,至少一在强词夺理方面我就自叹弗如,不过——”他优闲自得地又喝了口鸡尾酒,看见崔品薇和伍定峰眼中隐忍的笑意。“你还是少不了我这个不怎么样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