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过度的惊恐让她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半点声来!
「好看吗?」醇厚的声,沒有任何波动的情绪,甚至带点笑意。「到底要不要让你看到这些画面,在大家的阻挠下一直让我犹豫,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你自己看到了。」
「你、你答应我……会放了艾威斯舅舅的……为什么……」要以这么凶残的手法杀人,转身面对身后的人,乔皖哽咽着,已分不清是因为害怕或者是他的欺骗。
「唉。」古圣渊替她摇着头,伸手抚上她连妆都掩不住的苍白面容。「可怜的皖皖,你太单纯了,单纯到甚至不用花太多理由来骗你,你也该庆幸你父亲早就死了,否则他的下场会比艾威斯惨,我恨不得亲手撕了他!」
「为……为什么你这么恨父亲和舅舅他们?」恨到要他们死!
他冷冷地笑,手指却依然摩挲着她的下巴,灰眸晶灿,像盯住什么到手的猎物般,乔皖惧怕又发抖的別开头。
「你说呀,到底……为什么?」
「因为他们就是杀了爱丽薇儿的凶手!」
想都沒想到的答案,乔皖顿然瘫坐于地,杀人凶手!父亲、舅舅和王宪叔叔他们就是当年杀害爱丽薇儿的凶手!
古圣渊在她面前蹲下,支起她的下巴,继续那残忍的笑意与敘述。「当年他们杀害爱丽薇儿,带走可柔,抢走金刚圣杵和库利南七,杀人夺宝,连小婴儿都不放过,你的父亲和舅舅说是杂碎也不为过。」
泪,潸然滑下面颊,滾烫的沁入发颤的唇瓣,她凄然开口:「你……既然那么恨我父亲,为……什么还要帮助乔氏企业,甚至……娶我……为什么--」泪淌落更多,她嘶哑叫着。
「好了、好了,安静点,別吵到楼下的客人。」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像在哄一个不安分的小孩,拇指拭过她的泪,柔声道:「別哭了,再哭会弄花这张脸的妆,延误了时间,我会不高兴的。起来吧,到你的房里把妆补好。」
他拉起她的手臂,她却动也不动的,螓首几乎垂到胸口上,双肩颤动难抑的痛哭失声,紧咬着唇,已难分辨是唇膏或泛血的红。
「皖皖!」他警告一唤。
「我……我……我要离婚……」
「离婚!」古圣渊轻笑,再次支起她的下巴,吮去她的泪。「別这么不懂事,你的奶妈今天正要动手术,无论成不成功,她都需要医疗资源,如果我就这么撒手不理,你说,你的奶妈,是我害死的,还是你害死的?」
「你--」哽咽的声难止啜泣,不停地摇着头,像听到心碎的声音,幸福早已离她远去,她一心一意以为自己终于能得到的幸福,结果……全是虛伪的。
「起来,別再让我说一次,以后好好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吗?」他握住她双臂,命令着。
「求求……你……」乔皖双臂任他抓着,双膝却几乎是无力的跪倒于地。「別举行这场……婚宴,让我回台湾吧,奶妈……今天动手术,万一不成功……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双眼,企盼的苦求,他淡扬唇角,坚定的否决。「不行,今天这场婚宴势在必行,满屋的贵客,你、我都不能缺席!」
如被判了死刑般,跪在地上的乔皖抓住他的西裝外套,紧紧不放,哭着道:「圣渊,我求你、我求你,奶妈比妈妈还亲呀……我这一生只剩她了,求你放过我,让我回台湾……」
「你知道吗?当年被你父亲他们抱走当人质的小女婴,沒有一个人见过她的最后一面,甚至十多年来,连她尸骨在哪都沒有人知道,谁又把这最后一面来还给她的亲人!」恨然的声,冷冷地挥开她的手。
「我不知道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他说的每一件事,像隔了另一个世界,她惶然不知如何以对!
「对,你不知道,就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真是幸福,而我--」古圣渊捉起她,强硬的逼她站起。「什么都知道,还亲眼目睹,你说,我的恨、我的仇该怎么要回来!」
「你要我怎么做?请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乔皖再也受不了崩溃的大喊。「只要你古家大少说出来,当是还是襁褓婴儿的我该负什么责任--我都会做--」
「不用喊得自己像个无辜者,要怨就怨你那杀人凶手的父亲,无耻的抢夺不属于他的一切,身为他的子女,你们从小享受的,都是別人的命换来的,找你赎罪也不过分吧,况且我要的东西还在你身上!」
「你到底还要什么……」双肩痛得像被掐碎般,她痛苦地问。
「库、利、南、七!」他一字一字的吐出。
「我不知道它在哪?」
「就在你身上!」灰眸凜笑眯起。
「我沒有、也沒拿!」
「哼!」古圣渊直接抓过她的左手,扯下手表!
「那是妹妹送我的表,你--」
乔皖哑然的看着他拉出表旁的调整钮,表盖转了三圈后,将调整钮压回,上盖铛地开启,一颗晶光灿耀的宝石已在他手中,正是乔皖小时候见过的那颗橢圆形宝石!
「表里有钻石……」她不知道呀!
「库利南七,终于回到我手中。」他握紧了宝石,合上表盖,看向乔皖。「还记得在游艇上我说过,我要的东西,沒有一样是不到手的,包括你。」
「你、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钻石在表中……」好可怕的人,这么深沉的与她套话。
「艾威斯、王宪被逼到绝路都还讲不出钻石下落,就只剩乔万崇了,可是乔家宅子沒有这颗钻石,別惊讶,我自然请人找过,而你连库利南七都不知道,可见这颗钻石被秘密收起,长女不知道,就是次女了,你说这只乔馨身后留下的表是不是个关键!」他把表往书桌上拋去。
「钻石你既然拿到了,可以把表还我吧!」见馨馨的遗物被人如此丟掷,她心痛的想取回,却被古圣渊攥住手腕。
「看来你妹妹对你很好,会把这颗钻石交给你,还记得我说过钻石是代表什么吗?」
「钻石……能带来希望……」想起他曾说过钻石的特性,乔皖怔住了。妹妹把钻石给她是要她抱着希望,別灰心吗?「馨馨……」逝去的妹妹,临走时还想鼓励她,乔皖心酸难过。
「她沒想到这颗钻石是你们父亲双手染血得来的吧,踩着別人尸体所建构的希望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古圣渊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对面的房里。
乔皖被他按回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泪水不停的流,妆有些脫落,神情悲痛。
「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让我的妻子失色呢?」他拿起台上的面纸替她拭干眼泪。
「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要娶我……」她感觉自己像个傀儡,只能任人摆弄。
「恨你!」古圣渊笑,好像她说了什么可笑的事。「若真只有恨你,我又何必为今天这场婚宴大费周章呢!」他拿起唇笔沾着口红,描绘着那薄柔的唇瓣,闲聊似的,严厉的神态却比冰还寒冽。「严格说来,如果不是仇恨纠缠,以我们之间的门戶悬殊,应该是连面都不可能见到,因为你的出身背景太丟人,父亲是个垃圾渣
滓,母亲是婊子出身,这样的结合居然能生出一个纯净无邪的女儿,这该说是物极必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