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皖皖不是你想的那样!」
「才怪!罗叔敢说你一点迷惘都沒有?」
迷惘?「你又知道什么了。」真是人小鬼大。
「可別小看我的第六感。」她伸出食指指向眉心,神秘道。「依本大师这里看出去的结果,这座宅子有很奇特的感觉存在,而且近日必定有大变化。」
罗睦天看着她,也环胸皱起眉道:「可以请教和栽大师一个问题吗?」
「请。」和栽摊手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
「不知大师最近是否见过一位长发美少年,看来神神秘秘的,很有东方古味。」
和栽眨眨眼,想起在荷兰库肯霍夫公园见到的花仙少年,击掌喊着:「沒错,你怎么知道?」
「你们看起来很像。」
「看起来很像?!」她惊喜地捣着胸口,心脏坪枰乱跳,原来她跟那个美少年一样,都充满灵气美。
「有时间去趟台湾,看看那些在庙前跳八家将的,就知道你们像在哪。」
「什么意思?」
「看看就好別当真!」罗睦天叹息,再次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真是走火入魔了你。」
「难怪你会跟小爸凑在一起。」她哼声。「都很铁齿,超讨人厌!」
「这就令人遗憾了,难得你这么讨人喜欢。」他惋惜。
马上,软软的身躯捱到他身旁,笑容可掬抱着他手臂。「罗叔,你喜欢我呀!」
「应该沒人会讨厌你,和栽姑娘。」罗睦天拧拧她的面颊,对她的撒娇习以为常。
「那……人家嫁给你好不好?」她娇滴滴地。
「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嘟囔的问,把脸蛋紧贴在他手臂上,双眼勾人的闪闪发亮。
「你叫我什么?」
「罗叔呀!」
「这就对了,以我这叔字辈有可能娶你吗,你的小爸绝对会找人解决我!」古圣渊对这个干女儿的疼爱人尽皆知。
「排除万难的感情才能显现它伟大的程度。」和栽甜蜜的想像,尤其罗叔高帅有体格,职业棒,真是一流的人选。
「谢谢抬爱,我可不想让豹眼法西的枪指向我!」
「关他什么事!」
「据传他对你很有好感。」
「听说我对他沒什么好感。」拜托!
「你这么不喜欢呀!」看她五官都皱起。
「我对他的感觉就像夏天烤火,痛苦死了!」和栽嫌恶道。
罗睦天替对方一叹。「看来他真是沒指望。」
「每次被他盯住我就发毛,换作是你会喜欢吗?」想起那对像豹子般的黃玉之眼,她颤出疙瘩。
「有你小爸在,他不敢乱来,只是你別主动招惹他。」
「主动招惹他。」和栽凉凉讪笑。「就算地球末日,我都沒兴趣叫恶魔出来订契约!」
☆☆☆
梦在沉睡中延伸,温柔的手拂开他的发,风暖暖吹来,耳中传来婴儿的嬉闹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的是繁花盛开的一片绿意,一旁摇篮里小婴儿正舞动着手脚。
「薇儿阿姨,可柔醒来啦?」看见上方微笑的面容,小男孩忙起身,揉着惺忪的眼问,方才他枕在爱丽薇儿的腿上睡着了。
爱丽薇儿温柔地颌首,手指梳理他微乱的发。
「你真的喜欢可柔,是吗?」轻柔的语调,在这午后徐风中竟有些忧愁。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薇儿阿姨你怎么了?」见她流露不同以往神情,他急忙拉着她的手问。
「阿姨说过,可柔会是阿姨一生的最爱,你能爱她一生吗?我……」蓝瞳浮漾水光。「阿姨已经无法……陪她走这一生了……」
「薇儿阿姨,你不要哭、不要哭,我会的,阿姨爱她一生,圣渊也会爱可柔一生!」到底怎么了,今天的薇儿阿姨好奇怪。
「我的力量所剩不多了,今晚的月光够强,我才能来见你。」她幽幽道。
「月光、哪来的月光,明明是大白天在花园里,薇儿阿姨你不要紧吧……阿姨……」直到这时他才警觉,眼前的人,始终沒开口说过话,声音就是这样的出现在脑海里。
瞬然,四周的景色消失了,一片茫茫白雾,才想挥开雾气的古圣渊见到前方由雾中走出的人,顿然僵愕!
不敢置信,一个永远只能回忆于心中的人,此刻竟站在他眼前。
金灿的发、湛蓝的水晶之瞳,清丽的容颜下所透出的温婉气质,叫人心折。
「圣渊……」爱丽薇儿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一如往常温柔的笑容。「你长大了……」
面对眼前微笑的金发丽人,古圣渊想开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那慈爱的笑容,就如小时候般,总是充满包容。
「可怜的女儿……请你真心……」
再次出现在脑海的声,带着请求。
「请……请你……记住承诺……」
风,缠舞着那金色发丝,雾,像又渐渐包围她。
「薇儿阿姨--」见她转身离去的身形,古圣渊终于能叫出口,伸手想捉住她,却是虛空一片!
「薇儿阿姨!」灰眸倏然睁开,却是满室幽暗。
梦!他又作梦了吗?好真实的一场梦,疲惫的揉着眉头,随即闻到淡淡花香掠过鼻端,就像梦境里那繁花盛开的香味!
他猛地掀被下床,打亮室內的灯,目光搜寻着,随即见到房內各处,乔皖白天四处摆了些花,玫瑰、紫罗兰,是花香引起了这样的梦吗?完全不同往常的噩梦,惆怅又怀念的感觉,手搁在额上,他闭眼谓叹,烦躁的扒过头发,取了烟,来到窗前。
「雪。」拉开窗帘后,他皱眉,看到幽黑的戶外,正漫飘着细雪,点着烟,环胸半靠在玻璃窗上。「冬天来了,又会是满地的白雪。」他无意识地低语。
皑皑的白雪染上火艳的鲜红,爱丽薇儿优雅的身躯倒在血泊中,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
他来到隔壁的书房,这是当年发生惨剧的房间,如今已改装成书房,装潢摆设都变了,唯一沒变的是爱丽薇儿坠楼撞破的那扇落地大窗,手握上窗门的把手,正想推开,却瞥视到书桌上的邮包,上面载明恭贺新婚,由巴西玛瑙斯市寄来。
拆开后,掉出的果真是录影带,里面是艾威斯被射杀的一切过程!
最早,这卷带子的原意是为了满足他复仇的心态,因为无法亲手报复主嫌乔万崇,只好把满腔恨意转到第二凶手身上,另一方面是想报复乔万崇仅存的女儿乔皖,现在……他想起明云轩的话--
伤害乔皖你真的不为所动?!
不为所动吗?看着双手,当那纤细的身躯在他臂中颤抖的喊痛时,挣扎得只能倚靠着他,他真的心疼呀,甚至埋在他肩上哭泣时,他也只想拥紧她,保护她远离……一切痛苦!
痛苦!自己该巴不得看见她痛苦的,否则又何必要人寄来这卷带子!
父债子偿、父债子偿!拼命告诉自己的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邮包。
「哪怕大家都阻止,我也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走,尤其到现在我怎么可能放掉你,皖皖。」
然而,乔皖无助的在他怀中寻求保护的模样,每当想起必定鞭笞他的心,明天就是婚宴了,他不该优柔寡断,烟雾中的面庞,显得复杂沉重。
「小爸。」门外和栽叩着门。
「丫头,这么晚,还不睡。」见她探头进来,他捺息手中的烟笑道。
「正要睡,看到你书房的灯亮着,才进来看看。」
「那就陪我喝一杯吧,我们父女俩还真好段时间沒好好聊聊。」他走到酒柜前拿出酒与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