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扮可爱了,为师快……不行了……”陆丹风面色铁青的缓缓由墙上滑落。
“哇!”宫千雪马上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摇着。“四师父——四师父——不要改用这种方法离开雪儿——快醒醒——快醒醒——”
这场师徒相会,真是“痛”不可言!
***
日已偏西,淡淡的彩霞渐染边际,微风徐送。
“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来大理?”林荫树下的陆丹风,没什么好气的一拳敲到鬼徒儿头上。
“会痛耶。对别的女人就那么和蔼可亲,对自己的徒儿就这么不怜香惜玉!”宫千雪摸摸发疼的头瞪他。
“怜香惜玉!”陆丹风一副不说不气,说了有气的神情,连连敲着她的头。“你刚才把为师打得半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发挥出爱护英才栋梁的心,倒是出拳的力道很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架势,你有个徒弟的样子吗?”
“够喽!师父没个样子,还敢要求徒弟有样子!”宫千雪气冲冲的食指,也—指一指地戳往陆丹凤胸膛。“而且我只见到蠢材朽木,哪来的英才栋梁,我打那几拳你都挺不住;怎么为人师表。还有喔,现在虽然看不出肚子,但是本姑娘怀着身孕是事实,你最好少一下一下地往我身上打,省得生出来的宝宝长得像受气包!”
“你还知道你怀着身孕,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敢到处乱跑!”陆丹风端起严师架子。“一天到晚惹事,麝心草的事还不够给你教训吗?知不知道三爷会有多担心,还有其他兄长,尤其五妹,铁定又担心得茶饭不思,你都要当娘的人了,行事别这么轻率行不行!”光想一个女孩家跋山涉水地来到大理可能遇到的危险,就让他心惊肉跳。
宫干雪红唇倔强的抿起,生气地道:“这全怪你不好”
“怪我!”陆丹风也动火了。“可没人拿刀架你出王府,也没人通你一定要来大理,成天到晚的任性,莫怪王爷责备我们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真是——”
“我无法无天也是你害的———谁教你突然就从云真寺消失不见———知不知道人家好担心——”
“雪儿……”被她怒吼打断的陆丹风,这才正视到她始终委屈含泪的眸。
“四师父……从来就不会这样,人家还以为……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危险了……”她啜泣地踱过去,哽咽地埋到陆丹风肩上。“都是四师父害的……都是你啦……害我每天吃不下……也睡不着……”
陆丹风拥着她,拍拍她的头,疼爱地哄着。“好、好,是为师的错,不该这么冒失的离开洛阳,乖,不要哭了,再哭,生出来的宝宝就是苦瓜脸了,你不是一直最怕这样。”
她抽噎地道:“那、那你答应让我……待在少王邸,不要通知九天还有三师父他们……带我回洛阳……”从怀孕后,成天被关在府里,喝各种安胎、养胎大补汤,这次偷溜成功,不玩它个够本怎行,想到回去还要面对漫漫的待产岁月,还是及时行乐好!
“这……我再考虑考虑。”若答应了鬼徒儿,他可能会被九天给活活剥层皮!
“哇——”千雪放声大哭,改埋到陆丹风另一边的肩上。
“我惨了、我惨了,人家一定会生出苦瓜宝宝,因为我不快乐,宝宝也不会快乐的……呜……”
向来就对女孩子的眼泪最没辙的陆丹风,哪堪徒儿这般自哀,又是一阵疼借的拍抚。“好、好,为师答应你便是了,别哭、别哭。”
“还有,那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大理?”
“呜……”见陆丹风又是犹豫,她的哭号永远适时呼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疼我———不疼我——人家注定得天天吃苦瓜——”
“够了!别吠了,你想吃苦瓜,还不见得吃的到!”陆丹风干脆拧住她的鼻,她尖拔的哭喊声,真是魔音贯脑!
鼻子被拧住,鬼徒儿手脚划动地挥舞全往他身上招呼去。“你欺负我,猪八师父、乌龟师父——放手啦——”
陆丹风是放手了,但是改为捂着她的嘴,还一把抱她往大树后藏身。
但见前方的回廊上,总管正领着一位艳丽的美妇往段淳月书房走去。
刀三娘!见到这个女子,陆丹风一震!
“唔、唔唔……”千雪咿咿呀呀地用手肘顶他。
“鬼丫头,你平时机灵的很,看不懂现在为师正在观察情况吗?还吱吱哇哇的吵,马上给我闭嘴!”陆丹风切齿地警告。
“那是你捂得太紧,她快没气了。”另一个悄然的声道。
云天骄和余梦清来到他们身旁,宫千雪马上求救的朝她们挥舞着手。
“刀三娘来少王邸,怕你们与她遇上,赶紧来找你们,幸好四上人先一步察觉。”余梦清笑道。
“这个女人到少王邸要做什么?”见回廊上的人走远了,陆丹风才不解的问。
“就跟你们男人爱美女一样,风流寡妇当然爱俏男人了,淳月俊美的容貌比女子优胜三分,怎不成为她下手的目标。”云天骄打趣。“倒是你再不放开小王妃,她可真要没气了。”
这一提醒,陆丹风忙松开手。
“雪儿,没事吧?”他急急地拍她的背。
“呼!”宫千雪大口大口的呼吸,随即望着他抱怨道:“这下生出来的宝宝一定长得很‘茄子’!”
茄子?“怎么会像茄子呢?”他永远搞不懂鬼徒儿脑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差点没气的人,脸还不发紫呀!”她没好气地叫着。
一旁的云天骄和余梦清忍不住笑出来。
“没有梦没有想法人就像你这样!”宫千雪整着衣服,道。“用脚想都知道,就像一个水喝得少,太阳晒得多,那种小孩一定生得很‘树干’!”
“树干?”这一次大家一同用求教的目光着向她。
“哎呀,一定是干干皱皱颜色深嘛,树干不都长这德行!”
“你都这样推想的呀!”陆丹风甘拜下风。
“本来就是!”她嘟嘟囔嚏的,边顺手掉着灰尘,边叨念着。“一再对你说不要对孕妇手来脚来,就有人老听不懂,还死不承认自己年事高、丑相现,连记忆力都衰退!”
年事高、丑相现!云真寺的耻辱,前仇旧恨一起卯起,他跳起来狂吼。“死徒儿——我还没跟你算这笔帐,居然调动郡南王府的护卫和秦将军家的兵马,把为师监困在云真寺,徒弟囚禁师父,你说——”他充满杀气的食指比向她!
“你像个徒弟吗——”
没想到鬼灵徒儿只是眯眼横去,耸肩道:“又来了,说来说去就老会说我不像徒弟,怎么不想想自己,当初四师父的娘怀孕时,一定常看烟火,才会把四师父生得这么‘爆竹’,就是那种射上去在空中砰地一声,只有一刹那能看,最后烟屑就开始掉下来,这才发现原来那张表相不过就是一堆屑屑,唉!”她一摊手。
“宫——千——雪——”陆丹风气冲脑窍,黑着一张脸,咆哮着。“我杀了你——”
“梦清——”云天骄在郡南王府是见过他发飙模样的,急忙挡住他。“快把小王妃带开——”
“让开——死徒儿——今天我要好好整治你——”陆丹风想推开她,云天骄却把他的手臂饱得死紧。
“小王妃,客房已准备好,让半月先护送你回房安歇吧!”余梦清欠身一礼,朝还对着陆丹风扯鬼脸舞拳头示威的宫千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