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摇头。“自是不只这些人,刀三娘虽可算大理首富,却无兵马,而赤灵法王武功虽高,只怕也难凭一人之力应战成群的大理兵队,几乎可确定,在大理皇室中,出了叛逆。”
“照此看来,这件事牵涉到大理国的内讧,应非我们一头担子热就能解决的。”而且已经脱出他们御前神捕的权责了吧!
“大理国与我们中原关系深,而且淳月这个少王与我们御前神捕关系更深,他既受大理皇族点滴之情,现今皇室有难,他总不能袖手旁观,于公、于私,我们也不能坐视。”
“是、是,你梦清姑娘说的极是,接下来呢?”每当半月说得义正辞严时,她就知道麻烦到手。
“有件任务非你莫属。”半月笑容可掬。
“说吧!”云天骄早认了。
“知道刀三娘吧?”
“那个‘媚骨天生,像一坛销魂美酒’的寡妇?”
“这是淳月的妙喻吧,说得真贴切,可是想知道大理皇族的叛逆是谁,就得从那坛销魂美酒下手。”
“这怎么会非我莫用呢?”云天骄摊手。“喝酒我算在行,但是喝那坛销魂美酒我可不在行。”
“你不在行,有人在行呀!”
“谁?”
“那个为你耗真气、镇日守着你不离,誓言娶你的大恩人!”
***
陆丹风看着眼前那一身紫杉绸缎,俊秀贵雅的男子,无瑕的面庞几近清美,微扬的唇角总似带着嘲意,饶是自命天下俊美的陆丹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大理少王段淳月,有着恍似女子般的美丽。
秀美的男子多半予人脂粉味的印象,但这个男子所散发出的却是一种冷,一种笑着世间的冷,他有着出了名的好脾性,却带着这股淡漠气度,所以有个“冷面少王”的别号!
“名满天下的多情剑客莅临,真令少王府蓬摹生辉。”段淳月高坐主位,左右两旁尽是娇艳姬妾随待,莺声笑语地伴在主人身边。
“今日虽赴月少王之请,心中却是为者牵挂的人而来,还盼少王引见。”陆丹风朗声一揖。
听闻,段淳月并非大理人氏,只因两年前经过灵野山,救了平民打扮出游而困于山中的大理皇帝,因其人品俊美,皇帝想将公主下嫁予他,却为他所婉拒,为留此一英杰也回报救命大思,大理皇帝收他为义子,并赐他豪宅封予少王称号。
“陆大侠多情高才,剑法武艺更是当代之绝,本王实在仰慕的很。”段淳月笑饮美婢送上的酒,气度雍容,待客热忱,却不回应陆丹风的来意。
“月少王谬赞了,多情高才,少王比之丹风犹有过之,岂敢掠美。”陆丹风对此人感觉是复杂的,说不上恶感又带着点熟悉,却想不起自己所认得的位高权重者中,有这么一位美形公子。
“好说,当日由陆大侠身边带走追风,实是太过担心追风的伤势,还望陆大侠海涵。”
“少王的忧心丹风可以体会。”话虽如此,陆丹风心中可不是味道!
这个月少王和天骄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也未免表现过度,如果是情故,他陆丹风可没那么好说话了,尤其这个段少王府中看来美婢妾成群,还敢招惹他的天骄!(这时候,他完全忘记自己名满江湖的情史,跟段淳月相较是乌龟笑王八!)
“来,粗备薄酒,感谢你救了追风的大恩情,还望陆大侠赏脸。”段淳月举杯相敬。
“月少王。”陆丹风神色沉敛,随即端起酒杯,扯唇笑着。
“本上人救追风,纯粹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在此我倒要感激月少王,替本上人照顾天骄。”摆架子,在中原他陆丹风摆的可多。
“本王与追风关系匪浅,照顾追风自是当然。”段淳月依然笑不离唇道。
“少王说笑了,我对天骄知之甚深,由我来照顾天骄最为合适。”心上人的一颦一笑,他每晚都在梦里重温。
“耶,追风心里想的每一件事;都不会瞒着我,还是由本王这个知心者来照顾她最为适合。”
“你了解她还没本上人知道的更多,天骄喜吃清谈不喜辣!”哼,佳人的一切喜欢他都仅记于心。
“追风喜爱喝水不喝茶!”那就比一比吧!
“天骄左心口有道胎记,小腿肚上还留着疤伤!”
“哟,我记得追风双耳后都有红痔,发后右侧最易长白发!”
陆丹风眯眼瞧这始终笑脸迎人的家伙渐渐不顺眼了。
“天骄每早睡起,必定有一炷香的时间是茫然的!”来比亲近,他可替心上人疗过伤。
“说这个,追风每晚入睡,也必定要找人对饮三杯酒才甘愿!”
“月少王是有心阻扰我见天骄了。”否则干么老和他过不去!
“陆大侠执意这么想,本少王也无碍。”他凉凉勾唇,依然不动气。
就在两人互别苗头,大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时,半月低哑的声音传来。
“我说人都跑了,你们还争什么!”
“跑了!”当场,陆丹风和段淳月同时朝走进厅中的人愣喊。
“她伤好了?”这是陆丹凤最为担心的。
“怎么不看紧她?”段淳月也从位上起身。
半月无奈。“追风喝下最后一帖药,武功一恢复,眨眼间人就溜了,那等轻功谁追得到!”
“以追风的骄傲,不会再跑去刀府吧。”段淳月也忧虑她的安危。“赤灵法王还在刀府呢!”
“赤灵法王真的来大理了!”陆丹风虽猜到云天骄应是夜闯刀府受伤,却对她会受到大轮神功的内伤而疑惑,因为会这套武功的人从不离开中原,现在可得到证实。
“追风没这么不智,她心中气愤任务没达成,情况还……越弄越尴尬……”半月瞥了陆丹风一眼,后者自然明白她所指为何,不自然的清清喉咙。“所以暂时出去清醒一下,想通了自然会出现!”
其实是追风这家伙,还不想面对陆丹风,就跟修罗用同样的方法闪人。
看来,以追风的个性,除非自己出现,否则难找了!
“唉!”三个人不约而同支颐一叹!
***
雕栏玉砌的曲桥婉伸在清澈如镜的湖上,水岸边,流水映着一排苍松古劲,自有山水相融的情趣,段淳月领着陆丹风一游少王邸。
“其实,今日邀陆兄过府一叙,另有一事相求。”
“段兄请说,能力所及,丹风定当不吝相助。”
陆丹风随着段淳月走在廊道上,两人敞开心胸交谈,发现兴趣见解倒也契合,聊得越显愉快。
“这事唯有陆兄出马,方能解决。”
“还请段兄明言。”见他神情严谨,陆丹风也不自觉敛眉倾听。
“大理皇子陆兄可曾见过?”
“数年前在京城远远见过,倒无特别印象。”只觉好像是个高壮的少年。
“皇子是个有为青年,身躯健朗,数月前忽急速憔悴,现已形销骨立!”段淳月深喟。
“不知段皇子染上何种病症?”莫不成是要他去找会医术的五妹来。
“这不能算是病,”段淳月摇头。“皇子现在整个人心神空乏恍惚。”
“不是病,那是毒了?什么毒这么厉害,不取人性命,竟能蚀人骨性,萎人心志?”陆丹风讶然,依着对方的话意他毫不怀疑是中毒,也开始思索着历年来自江湖上所听闻的毒药。
“也不是毒!”
“那是某种邪派的武功把式了?”天下之大,高人奇招总是有的。
会是又与天阎宫有关吗?天阁宫前身既是黄泉御景,武功路数多有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