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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干什么呀?”在旁的宝儿看到不说话的两人,先是挤眉弄眼的高来低去,最后双方竟龇牙咧嘴地倾身往前,横眉怒目的想以眼神杀了对方,狰狞的面庞几乎快碰在一起!

  陆剑仁卯起来骂道:“你是猪呀,看不懂姑奶奶挑眉的意思是要你把自己的计划先写出来吗?”

  “哈!”苏琴守哼着鼻子.“拜托,你以为自己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呀,杀人打架都只会动那双眉毛,谁知你现在是要打架还是在发浪,如果本少爷要看的懂,层次都跟你一样低了!”

  “妈的,我发浪,你一副叫春样,姑奶奶都不说话了,还——”



  “停!”宝儿直接切断陆剑仁要飙起的情绪.“我真服了你们,对个眼也可以吵架,你们两个还是双方家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这样下去将来怎么相处呀!”

  “啐,他乖一点,知道怎么服侍老婆,姑奶奶自会好好疼他。”讲起这件事陆剑仁是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跷脚.

  “她懂事一点,学习一下怎么以夫为天,本少爷自然不会亏待她。”苏琴守更是骄傲地抬着下巴.

  宝儿翻翻白眼,虽说自古以来是劝合不劝离,但是对这两人,她真的只有一个良心建议.“我看你们两个考虑要双方家长解除约好了,否则……”

  “别想!”苏琴守突然激动地拍桌道.“老天有眼,给了本少爷一个天公地道的机会,不趁这个婚约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厉害,我枉为男子汉!”

  正想回答解除最好的陆剑仁,看对方嚣张的连挑战书都丢下来了,不禁气冲脑门.士可杀不可辱,陆剑仁哪能由别人在她面前猖狂,当场撂话道:“对绝不可能解除,将来我不把你的生活整得像地狱,我就不姓陆!”



  “嗟,嫁给本少爷后,你也不可能姓陆!”苏琴守送她一记欠缺智商的白眼,讥嘲着.

  “死禽兽——”陆剑仁躁进的烈性一来,冲身要跳起,却被宝儿搭上双肩的手给硬生生地压回椅上.

  “我不管你们以后谁姓陆,谁姓苏,哪个讨公道的手段比较厉害,我只知道今晚你们不把计划拟出来,一个都别想休息,更别想明早会有东西给你们吃!”宝儿振声说完后,懒得再理会房中每个人一听到没东西吃时那一震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威胁的警告让房中的两人依旧互瞪对方,却慢慢地各自伸出手,捞过一旁的纸,两人怒睨的目光在提起笔时才缓缓地移到纸上,开始所谓的“笔谈”.

  “这是麓骊宫的大概地形,放在那里的货多是一些美酒和古玉器,而且都藏在地底秘室中,运送上得较费周章。”书房里,宝儿将麓骊宫的地形图摊在桌上.

  少室手指摩挲着下巴沈吟着.“如果乾脆放弃那些货,损失大吗?”

  “放弃!”宝儿尖声高拔.“这可不是损失大不大的问题,而是平白少了一笔进帐.尤其又是那两个家伙捅出来的事,打死我都不可能放弃;相反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那两个家伙把货给我抢回来,否则我定要剁他们的肉当花肥,拆他们的骨架当篱笆!”想到钱飞了,向来细细精算的宝儿就肉痛,当初少室就警告过这两个胆前一顾后的家伙,小心这样放下去哪天抽腿不及,结果这两家伙是一再保证万事都在他们掌握中,现在可好,掌握到当家主人都来了,他们还在那窝里反的争执不休!

  “难怪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其来有自!”少室对剑仁和琴守反倒同情了.

  宝儿眯眼瞧向“他”.“你有立场这么说我吗?不会是哥哥当久了,连自己的真实身分都忘了吧!”

  “唉,真能忘就好。”少室起身起到窗边,望向夜色虚空,悠叹道:“过往不可能昨是,未来也不会今非,当你以为昨日如梦般远去,现实却早已悄悄地来到,逼你正视那曾经种下的因,如今该得到什么样的果。”

  对“他”饶富深意的话,宝儿像受不了的一挥手.“老爱讲些虚飘飘让人听不懂的话,真这么在意因果的现世报,当初就别做负心事呀,何苦做了又事后感叹,虚伪嘛!”

  “虚伪!”少室晒然一笑.“确实是,这世间的人太多是不坦率又不甘心,所能做的便是一再隐藏自己,到最后,对别人的付出都能无动于衷地伤害,被遮蔽的心甚至感觉不到罪恶时,这个人当真是残酷无情了。”

  宝儿不以为然地道:“我倒觉得这个人顶多是个不坦率而非无情的人,一个真对伤害别人都无动于衷的家伙,根本不会还有心去理会自己是不是有罪恶感,无聊嘛!好啦,我不跟你说这些搅脑的玄谈,我倒好奇你用什么办法拖延镇南王镇的麓骊宫之行?”

  少室垂下眼睑.“如果有件事比麓骊宫之行还让他不顾一切,那么他势必得转移目标。”

  “会有这样的事吗?”宝儿疑惑地道.“你还是小心一点,镇南王很不好对付,从两位堂主口中的情报来看,浪风行除了战功彪炳外,近年来像只发狂的狮子,简直和暴虐淫乱划上等号,行事铁腕又蛮横,朝中对他有异议的人,还来不及对付他,就已经被他的利爪和牙给活活凌迟,偏偏他身份尊贵兼武功高深,整个天都王朝无人敢招惹他,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才让中原圣帝为了避免他留在帝都可能肇祸,才加速他的麓骊宫之行吧!所以我很难想像,有什么能让浪风行这样的男人不顾一切地转移目标,太……”

  “死禽兽,我要你好看——”猛地传来一声叱喝,划破了静夜,也打断了书房内的对谈.

  听着西厢传来的熟悉的吼骂,破空的掌风轰出震耳的木碎墙裂声.倚靠在窗边的少室头认命道:“好像又开始了。”

  “该死的,又要花钱了,这下不叫他们吐出双倍赔偿,一个个都别想给我活着离开天泉山庄!”宝儿气呼呼地抓起纸笔就往外跑去.

  房内仅剩少室一人,在皎洁的月色映照下,“他”那清雅绝尘的面庞凝着多年未再出现的深沈,微合上眼,宝儿的话浮上脑海……

  我很难想像,有什么事能让浪风行这样的男人不顾一切地转移目标……

  窗边的人,幽幽语声低喟地吐息.“我们同出一脉,环境却为何这般天差地别,尊贵的注定尊贵,绚烂的却得归于平淡……为情所困的你和受情所缚的我,这情之一字,堪不破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月光映灿了少室那双徐徐睁开的琥珀褐瞳,从腰间拿起不曾离身的翡绿长箫,一股久违的圣洁清雅正缓缓漾开,纤柔的唇瓣下所绽出的笑靥,却又是这么无邪淡媚.

  浪风行看着手中的翠绿长箫和一张素色纸笺,上头熟悉的娟秀字迹,令他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浪是否依旧随空高跃?

  风可还继续逐舞晴空?

  行之心依然情系雪身?

  念君,思君,难见君;

  岁岁,朝朝,暮暮.

  嵩山赤赋几多踪.

  “这是清风,舞影派人快马送来给王爷的,一早便有人送到军队扎营地!”杜痕道.

  素淡的笺纸散出兰香,握住手中长箫,浪风行倏地像失去力气般的颓坐椅上.

  “王爷——”杜痕,冷扬赶上前.

  浪风行抬手示意他们退下,深吸着气像在自持些什么,高亢的情绪令他黝铜的面庞越加野狷.“你终于愿意出现了,是吗?念君,思君,难见君;岁岁,朝朝,暮暮!”他念着笺上的词,突地纵声狂笑,缓缓站起道:“你当真年年,日日,夜夜都念着我,想着我,那为何从不来见我,见我真有这么难吗——”他怒声一吼,猛然击碎所坐的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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