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推算,这场比武的实质意义大大降低,恐怕最后,也只沦为这些门派的意气与面子之争。
"那,还比这场武干嘛?"风初雪一听就懂。
"那也不一定。"他低笑,搂着她肩的手,不自觉变成把玩着她的乌发。"比武论输赢,总比在街上没事找架打好吧。"提供机会给大家消耗过多的体力,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口德不太好。"她皱皱鼻子。
"有吗?!"他眨眨眼,他没骂人啊。
"你下面的大家,都比喻成没事在街上乱晃的混混,口德哪里好?"相处几天下来,她已经有点摸熟他的个性了。
基本上这人讲话都是修饰过,拐弯抹角的,而没说出口的言下之意,绝对是会把对方气的杀人的那种。
"你愈来愈了解我了。"他再度低笑,倾近她发梢,嗅闻她独有的少女芬芳--已经能诱惑得了他的那种。
"那不是件好事。"她一脸凝重。
"怎么说?"他讶然。
"因为愈了解你,就代表我的脑袋也愈来愈曲折,拐了十八九个弯,那我就得得跟你一样奸诈了。"近墨者黑哪!
他被她嫌恶的语气逗笑了出来。
"这样才好啊,绝对不怕被人骗。"
"才不好。"她嘟起表情。"人生最难得是活得单纯,因为单纯才容易快乐,如果像你一样奸诈,就成了皮里春秋的人,就连笑,别人都以为你肚子里正在算计着别人。"
他哈哈大笑。
"快乐是很私人事,你自己知道你快乐就好,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所以事实证明,近墨者黑,我快被你带坏了。"她好哀怨地叹着。
想她刚出谷的时候,还是个天天笑的少女,遇到他以后,就天天生气,总有一天会早衰。
他又大笑了,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怎么办,你愈来愈让我着迷了!"他低叹道。
说歪理,理所当然;占他便宜的反客为主,理所当然,耍赖,更是理所当然。她对每件事的反应,者像在挑战着他对世事的认知,她迷人而多变的举止,让他想一再挖掘。这种想望愈来愈大,快要令他无法自制了。
"我可不想你着迷。"她用肩膀,很没情调的顶了顶他靠过来的下巴。"你是老人家,少诱拐我这个纯情少女。"
"我老人家?"他表情滑稽。
"对啊。"她大无畏地点点头。
"我才二十八岁。"连而立之年都还不到耶!
"我才十八,比起我,你够老了。"她一脸嫌弃。
"这样才够沉稳。"他为自己伸冤。
"不是年纪太大、行动不快?"她立刻回道。
"是深思熟虑而后行。"他再辩。
"是奸诈吧?"她凉凉道。
"小雪,听说我是主人耶。"隐隐约约像警告。
"所以更要有容人直言的雅量。"她甜甜地回道。
下面比武场闹烘烘,他们也在树上吵的不亦乐乎。这是同行以来,西门不回第一次在口头上落下风。
"你呀!"他只能无奈地揉揉她的发。谁叫年纪是他不能反驳的事实,他的确长了她十岁。
"不可以弄乱我的头发。"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玩她的头发。
西门不回玩上兴头,以另一只手抓住她一绺秀发,初雪另一手拿着栗子包没得挡,只好转身--
"啊--"叫声被迫收住,因为西门不回已经眼明手快的搂住她,一串低沉的笑语从她头顶落下。
"就算你想下去,也不必选'掉下去'的方式吧。"振臂一收,她又稳稳当当坐回树干上。
风初雪惊魂未定地抱住他的腰。
"不怕不怕。"抚抚心口,好家在好家在。一时忘了她在树上,差点就跌得鼻青脸肿了。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他难得说话这么自大。
"有你在我才该怕。"可惜人家半点面子都不赏他。"你看起来就不牢靠,一点也不安全。"
"我哪里不牢靠了?"从来只有别人看重他,望尘莫及的份儿,偏偏她就是嫌弃他。啧,真不给面子。
"瞧你一身白衣白扇,浑身白的一塌糊涂,听说这种对颜色有某种势头的人,通常个性就会有点自命不凡。"
"而且平常看起来和善和善,笑笑地好像没什么威胁性,可是一旦被惹恼了,就会像一只睡着的老虎被吵醒一样,让那个不知死活胆敢惹到你的人不得好死。"
他的潇洒被她评论成自命不凡,和善成了睡猫,被惹火了还会发狂,她当他是什么猛兽吗?
"我是平和度日,至于装扮是我个人的偏好,但不代表我做人失败。"吱,真是不识货。
"难怪你娶不到老婆。"当作没听到他的反驳,再加一句作总结。
"我娶不到老婆?!"他指了指自己她真是彻底看扁他了。"放心,我已经有对象了。"看来,他有必要彻底重整一下自己的形象。
"谁?"她眼一眯,听到他有对象,她心里突然闪过一阵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何必告诉你?!"他凉凉地回道。
她表情一皱。"没人爱就没人爱,我又不会大肆宣传,何必不敢承认?"心眼儿一转,激将法立刻出招,不信他不说。
"你真的想知道?"他忽然神情专注地望着她,害她心漏跳了一下。
"要说就说,别婆婆妈妈。"她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好,这个人是--"最后的字,消失在他突然倾向前的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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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片温热的唇相触,她呆了,一瞬间,身外的打斗声、助喝声,仿佛都遥远得像落到天的那一边。
他微退,低笑了声,再倾前吻住。
他的唇薄实有力,而她的唇瓣柔软细致,他不急着攻城掠地,只是以唇摩蹭着她的,烫湿的舌微微探路,将他的气息,濡上她唇瓣。
她呆呆张大眼,连手上还没吃完的栗子掉下去了都不知道。
"谁!"栗子落地的声音,被守在人群后的青城派弟子发觉,立刻大喝一声。
青城派弟子涌了过来,看见地上的栗子壳,直觉就往上看。
西门不回几乎同时回神,停住意犹未尽的吻,将她搂在身前,心知避不了,他干脆现身。
"打扰了。"两道人影翩然落下。
"你!"刚刚大喝那个人立刻眯起眼。
真是冤家路窄,西门不回差点翻起白眼。
"你竟敢到青城派撒野!"语气一转,立刻变指责。
"在下……"
"来人,拿下他。"话被打断,一群青城弟子立刻围上去。
真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西门不回一手搂着她,一手持扇以对抗那些刀剑,青城派门主号称刀剑双修,也懂掌法,所以门下弟子用刀用剑都有,分辨的记号就是刀柄或剑柄上的符号。看来,这个昨晚赔他银子了事的用刀者是打算报仇了。
风初雪依着他的脚步,本来是打算出手帮他的,可是想到他刚刚……反正他也还应付得来,她先看戏好了。
这方的骚动,很快引来场中人的注意,一群青城派弟子正围攻一个人,青城派门主趁场中比赛结束,立刻先喊暂停。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青城派门主赶过来,身后跟着他最得意的大弟子。
"师父。"一群青城派弟子立刻停手,但依然把人围住。
"赵城,你说。"青城派门主看向他的二弟子。
"回禀师父,这两个人鬼鬼崇崇被徒儿发现,所以徒儿与众师弟才准备拿下他们。"赵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