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常常不小心,是偶、尔。”花语加重语气,继续替自己辩驳。
宁净懒得跟她争这个,反正事实胜于雄辩。倒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个贵公子,比较值得她研究。
“你是谁?”宁净打量着他。
“霍瑞克。”他报上自己的名字,表情冷淡得很。
论漂亮,她比花语要美上几分,不过他对精明的女人一向反感,也没对女人随意放电的习惯。也因此,他是香港商界里少数没花名的异类之一。
“霍瑞克,香港霍氏财团的总裁?”宁净眉头皱了起来,警觉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拥有跨国饭店事业的总裁,不可能没事晃到这个小地方来。
“你是辛皓薰小姐吗?”他问。
“不是。”
“那就与你无关。”当场视人于无物地继续专注回他的电脑上。
“宁净。”花语拉住要发火的好友。“你干嘛对他那么凶?”
宁净想了下。“他是那天照顾你的陌生男人——蓝山!?”
“对呀。”花语点头。“你怎么会来?”
“来给你送钱。”说到这里,宁净才没好气地拿出回来之前领出来的五万块。“我记得你今天跟咖啡商约了要付上个月的货款,对吧?”
“对喔,我差点忘了。”花语这才想起来。“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钱。”
“放心,这也不是我的钱,是小薰的。”宁净道。
她可也只是个领月薪的上班族,怎么可能每个月都“赞助”几万块给花语开店?这种事在她们五个人之中,只有小薰才有本事做得出来。
“哦。”花语红着脸把钱收下来。
“小薰?辛小姐?”
“思。”花语将钱收好后,再转过头来对瑞克解释:“小薰是个很好的朋友,不但提供地点让我开店,在知道我的店经营得不好后,还常替我付货款。”
“经营得不好?”瑞克怀疑地道。
会吗?她的生意明明很好呀,不是整柜的点心都卖完,就是客人多到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样的情况下,店里的收益应该是获利才对呀!
“原因之一,小语常常结错帐。”看他那么茫然,宁净好心地提供一点解答,因为她发现,这男人好像挺关心小语的。
“结错帐?”
“例如一份下午茶一百四十元,三份就会变成三百四十元。”
瑞克点头,表示懂了。“还有呢?”
“原因之二,小语老是请到一些错的助手,不是偷收银机里的钱,就是偷拿店里的东西。”
“还有吗?”这点他之前见识到了。
“你自己问她吧。”宁净把问题丢给花语自己解决。看得出来,这男人有点不高兴了哦!
“你说。”瑞克盯着她红通通的小脸。
“没、没有了啦,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很不想呀,可是她就是笨嘛!而老是“遇人不淑”也不能怪她呀,她又不是故意选那些人来当助手的嘛!
“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担心。”宁净叹口气。
“我很好。”花语很坚持。“我也许不够聪明,可是我过得很好、很快乐,虽然老是跟小薰借钱,对她很不好意思,可是生活还是可以过下去。”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赚钱,你懂吗?”听到她的话,瑞克简直想摇头了。
“可是,快乐也很重要呀。”花语反驳。
“我会在台湾待一个星期,这一个礼拜内,我替你管帐。”霍瑞克迳自决定,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
“就这么决定。”他不让她有反驳的机会。
“鸭霸!”花语嘟起嘴。
“你说什么?”瑞克眉一挑,露出那种有点疑惑、又有点威胁的危险表情,花语当场气弱地把抗议的话统统吞回肚子里。
“没有没有,你觉得好就好,我没有意见。”他那副表情,她哪敢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最好。快去把你的晚餐吃完。”别以为他没注意到从宁净出现开始,她就开始忙着替宁净煮吃的,想到她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周到,瑞克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
“哦。”花语赶紧回到吧台里,把宁净的晚餐端给她后,就很努力地开始吃起自己的晚餐。
在一旁的宁净则是玩味地来回看着两人。
小语从来没这么听任何人的话过耶!就算是她们四人联合施压,小语还是会阳奉阴违,至少绝对不会同意她们对她的保护;可是,霍瑞克一说,她却立刻听话了。
唔,难不成才见过两次面,他们之间就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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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住饭店。”
“可是饭店离这里很远耶,来来回回很浪费时间的。”
“你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睡。”
“我的卧房可以让给你。”虽然六尺长的床对他来说可能还是小了点,不过至少比客厅那张小沙发好多了。
“我没睡在女人家里的习惯,更不用说是女人的卧房。”他放下行李,双手环胸地站在门口。
她正在掏钥匙开门。
从刚刚他决定帮她管一个星期的帐后,他们的争执就开始了。
知道他在台湾没有住所,花语很愿意把自己的房子分他住,可是他却不肯去住她的小窝。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的大男人想法,没办法接受自己去住女人的地方。
“可是你上次就住过了。”她提出反证。
“那不一样。”也不想想,是谁求他不要丢下她一个?是谁病得让人无法走开的!?
“可是,你还是住过了呀!”这是事实。
瑞克瞪着她。这个迷糊蛋什么时候变这么精了?
“那不重要,重点是我不打算再去住你那间小窝。”他再次声明。
她打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静静瞅着他。
“你嫌弃我的家。”
呃……
“宁净说,你是大老板,住惯了大别墅,一定会看不起我的小窝。她说对了,对不对?”
“不对。”胡说八道!
原来她们刚刚在洗杯盘的时候交头接耳的,就是在说这个。
“那你为什么不肯暂时住我家?”她低低地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穷,我家只能算是甲级贫户。可是……它还是我家,我最喜欢的小窝。”
“我知道。”该死,他又开始不忍心了。
“可是,你是有钱人,住不惯、不喜欢住也是应该的。你一定认为我很不自量力,才会要你住我家……”
“没有这回事。”看到她低落的表情、自卑的眼神,他挫败地只能投降。“我住你家就是了。”
“真的?”她眼神一亮。“你没有……嫌弃我家?”
“没有。”
“我就知道你不会,你是好人,不会看不起比你穷的人。”她高兴地说着。“我明天要跟宁净说,她错了,你才不是那种势利的有钱大老板。”
“搞了半天,你们还拿我打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才没有,我只是和宁净的想法不一样。她觉得有钱人都很讨人厌,可是我觉得你是好人。”
“只是帮了你一次,你就完全相信我了?”他奸气又好笑地问,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再来一次有关于“警戒心”的训话了。
“两次,而且都是不小的忙。”她纠正。“不够好心的人是不会随便帮助别人的。如果这样我都不能相信你,那我该相信谁?”她一脸认真地道。
霍瑞克听得一愣,一时无法反驳,最后只能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