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愈想脸愈黑。
花语摩摩蹭蹭地端着咖啡走过来,将咖啡放在他桌旁之后,又飞快跑回吧台。
瑞克的脸更黑了。
“过来。”他以很平静的语气道。千万不能把怒气露出来,要不然这个小笨蛋一定会跑更远。
“不要。”缩到吧台里,她觉得这个距离很安全了,所以瞄了他一眼,回道。
“过来。”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要。”还是一样的答案。
“花、语。”
“不要,”还是这两个字,再多加一句:“你在生气。”
“你再不过来,我就真的生气给你看。”何止生气,她再这么闪避下去,他暴怒都会。
“上……上班时间,你应该专心办公才对;我会很安静,不会吵你的。”
“花语,过来。”他是毒蛇还是猛兽?怎么昨天晚上还在他怀里温驯睡觉的女人,一到今天会变兔子,一蹦跳离他那么远?
她一脸犹豫。
“你再不过来,等我过去逮到你,哼……”他第二声“哼”字都还没出口,她便已经冲出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跑没几步,她赶快紧急煞车。呼,差点就撞上他了。
她一边抚着心口喘息的同时,他健臂一搂,就将她妥妥当当地安置在他腿上了。
花语呆呆地望着他突然逼近的俊脸。
“早来不就好了。”他唇角微微勾起。
“你很高兴?”她试探地问。
“如果没有某个女人惹我,通常我都是很高兴的。”他暗喻道。
“谁说的?”她皱皱鼻头。“就算没有人惹你,你还是常常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都欠你钱一样。”
“我哪有?”他皱眉。
“你看你看,现在这样就更凶了。”花语四下找着,看有没有镜子来让他看看自己的表情。
瑞克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花语,这叫威严,不是凶。”他总算明白她在怕什么了。
“威严?”
“霍氏财团底下有那么多员工,如果我没有一点威严,他们怎么会服我?”他好笑地问。
“噢。”好像也对。
“花语,你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吧?”他好整以暇地问。解开她对他威严的误会,现在言归正传。
“记……得啊。”她脸蛋飞上嫣红。
“所以,你是我的女人了。”他轻喟。这样抱着她,他居然会感到满足,比签了一纸获利上千万的合约更满足。
真不明白,他怎么能为她失常到这般,有她在这里,通常他就很容易分心。
“当你的女人……要做什么?”她瞅着他问。
她再迷糊,也没迷糊到忘记自己昨天被吃干抹净的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就——接受事实罗。
“不用做什么,像现在一样陪着我就好。”她的顺从,让霍瑞克忍不住吻了吻她。
“唔……”她轻噫一声,他理所当然地继续深入吻下去。
她的味道好甜,让他一沾了就舍不得放开——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A—Ben才踩进办公室一步,就立刻停住。
霍瑞克被迫中断,花语则害羞地将脸埋进他怀里。
“你不会敲门吗!?”他冒火地低吼。
“呃……”A—Ben悄悄后退。“既然您忙,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他陪着笑,正准备关门。
“你们聊,我不吵你们。”花语突然跳下他的膝,一溜烟地跑回吧台那里。
“花语。”瑞克懊恼地喊。
“上班时间,公事第一。”花语正经地道,然后望向A—Ben。“你好,要不要喝咖啡?”
“要,巴西,谢谢。”A—Ben感激地道,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女人。空气中那股咖啡香,真是让他垂涎不已。
“给他一杯白开水就好。”瑞克不客气地打破他的幻想。
“呃?”花语和A—Ben同时望向他。
“总裁……”A—Ben一脸可怜兮兮。
天知道他做牛做马地每天睡眠不足是为了谁?结果他亲爱的总裁大人居然那么狠心,连一杯咖啡都舍不得让他暍,天道不彰啊!
但是,办公室里依然响了起磨咖啡豆的声音。
“花语。”
“嗯?”注意着磨豆机,花语心不在焉地回应。
“我说,给他一杯白开水就好。”瑞克重复一次。
“不行,这样太没有待客之道了。”花语直接拒绝。
耶?这小妮子愈来愈不怕他了哦!居然不听他的话。
“他不是客人。”瑞克双手环胸。
“咦,那他是谁?”花语眨眨眼。
“他是我的助理,那天你在我家里看过他一次。”他提醒道。不过那天她光忙着扑到他怀里,大概没注意到别人。
“噢,那天我没看清楚。我叫花语,你是?”花语不好意思地一笑,真的不记得他。
“你叫我A—Ben就可以了。”哇,这个睡美人果然是特别的,总裁都没有吼她耶!换成别的女人早被吼得滚下楼了。
“A……Ben?”真难记。
花语转身回去煮咖啡了。
“你进来是有什么事要报告?”瑞克把话题带回来。再这样扯下去,就真的不必办公了。
“哦,这些报告是急件,需要你签阅。”一说到公事,A—Ben像变脸似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将手上那叠文件放到桌上。
瑞克也不多问,翻开文件夹就开始快速浏览,除了几份被他划上修正和打了回票以外,大多数的决策与方案都没问题。
“帐务的事查到证据了吗?”瑞克问。
“还没有。”A—Ben遗憾地摇摇头。“她很聪明,都没留下任何痕迹。”
“但还不够聪明。”瑞克冷笑了声,示意A—Ben看向萤幕。瑞克以电脑将昨天她侵入办公室的画面放了出来。
“哇,她真是够大胆!”A—Ben看得咋舌。
“抽掉那份木屋饭店的企画案,让企画部的人重做,把标案取消。”瑞克淡淡下令。机密文件一旦泄露,计画等于是胎死腹中了。“不过要记住,这件事要保密。”除了他们两个以及参与企画案的人员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就让偷的人以为自己的计画天衣无缝,这样一来他要揪出狐狸尾巴,才能更顺利。
“我会照办。”A—Ben点点头,可惜了那份计画。
“因为这件案子重做而加班的人,等这件事结束后,各加发港币三干块的奖金。”瑞克向来不吝啬。
“我会将总裁的意思传达到。”A—Ben眼里浮现一抹笑意。
这是瑞克最让人信服与让他甘心留下的最主要原因。身为总裁,他眼光精准,在他的领导下,霍氏财团的业务蒸蒸日上;身为上司,他赏罚分明,对于犯错者必惩,对于为公司卖命者给予适当的奖赏。就像现在,企画部人员无端要再做出一份新企画,所以瑞克给予丰厚的奖金,算是补偿与慰劳。
“那她的事……”其实,A—Ben早就猜到出卖公司利益的人是谁,只是碍于“她”身分特殊,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替总裁带来无谓的麻烦。
“等合作案公布那天,你就可以动手了。”瑞克心里已经有打算。
“要做到什么程度?”
“不必论私情,如果到时候她需要辩护律师,我会替她请的。”瑞克面无表情地道。
“我明白了。”A—Ben点点头,继续说下一件事。
就在两个男人认真讨论的时候,花语将煮好的巴西咖啡送来,然后将霍瑞克喝完的咖啡杯收回去,再送一杯蓝山来。
一个小时后,两个男人总算谈完公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往自己左手边一探,然后拿咖啡杯的动作忽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