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走开……不要……见你……」她边哭边说,还哭得更凶,双手却跟说出的话相反,紧抱住他身躯。
「萧,不要哭。」他轻声哄着,耐心与温柔,二十年不变。
「呜……讨厌……你……」
他听了眼神一黯,却仍是安抚着她。
「为什么……不爱我……」
她的脸庞在他胸前摩赠着,泪染湿他的衬衫,语气幽怨地令他的心一揪。
「我爱妳。」他低语。
她一僵,泪停、表情也停。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震愕。
「你……你刚刚……」她……她有没有听错?!
「我爱妳。」他再一次道,眼里满是怜惜。
再怎么强迫自己,他依旧无法对她的伤心无动于衷。
再怎么谨守分际,她哭了,斑斑泪痕,纵使自制,他也无法命令自己置之不理,狠心走开。
就算她调皮、一向活泼乐观,她终究只是一个从小受尽呵疼、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就算她已成年、已从大学毕业,她却未曾接受过现实社会的磨练;就算她个性倔强,她依然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真……真的?!」她的声音好轻、好轻,彷佛被触破了什么。
「真的。」他,败给她的泪了。
「不是……骗我……哄我开心?!」
「不是。」她的戒慎,再度揪疼他的心。
她该是属于笑颜、属于阳光,做任何事都勇敢向前的。然而,此刻的她,却这么小心心这么害怕。
「我……不是在作梦?」
「不是。」他紧紧圈住她腰身,让她紧靠着自己,脸颊贴近自己的心口。「我爱妳,真的爱妳。」
他爱……她,真的。
她的眼神,慢慢亮起来,唇畔开始浮出一朵梦幻般的微笑,而后,眼里再度凝聚起水气。
「我真的……听见了……」她凝望着他,一眨也不眨,眼里的泪滴却快要满溢。
「嗯。」他点点头。
她的坚持,赢了,而他多年来的自制,输了。
「不许再哭。」眼看她又要掉泪,他立刻命令道,语气强悍却也温柔。「妳已经哭得够多了。」
她的眼睛红通通、脸颊红通通、鼻子也红通通,呼息还一嗝一嗝的无法顺畅;他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泪痕。
她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听话地止住泪水,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一定是酒精的缘故。
「我头晕。」她小小声地说,双手揪紧他的衣服。
「一定是威士忌,妳喝得太猛了。」他轻斥。
「我很伤心。」她虚弱地倚着他,享受被他怜惜的感觉。「我想,你一定没有那么爱我,所以不肯承认,宁愿要我伤心。」
他没有那么爱她?!他眼神沉了下,这是什么样的误解?
「我追你,追得好累。」她低语。「我不懂,就算吉叔会反对,但是如果我们相爱,总能说服他的,为什么你却硬要推开我,还要我嫁给别人?」
「妳还太小,不一定能区别爱情和习惯。」还有恩情。
「我已经二十四岁,不小了。」她抬眼,极为不满。「是因为习惯所以爱上你也好,是因为爱上你而爱你也好,我都是爱你、只要你,其它人再好我也不要,难道这样就不够真心吗?」
他一怔。
是习惯,她爱他;不是习惯,她也爱他;她想得那么清楚,他却一直不敢接受,只担心她不是真的爱他。因为父亲、因为怀疑,所以,他推拒她在心门之外,伤了她的心,她却不惜逃婚,追他到台湾。
比起她的勇往直前,他显得胆小多了,她让他──自惭形秽。
「妳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妳。」他轻叹而笑。不是因为身分的差距,单就爱情,他就不如她的勇敢与执着。
「不管配不配得上,我都爱你。」她摇摇头,不赞成他的话。「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如果回日本之前,我还是不能让你爱我,那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以追、可以等,却不能强求他爱她。
如果不是自愿,就算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快乐。她的勇敢,还是有限度的,因为承受不起失败。
「我爱妳,真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她了。
她闻言而笑,然后又担心地问:「你不认为……我一无是处?」
「谁说的?妳只是不肯专心去做一件事。」她很少用心去争取什么,除了爱他这件事。「而且,就算妳一无是处,我还是爱妳。」
「真的?」她很开心。
「真的。」
「那,就算很美、能力很强的女人,你也不欣赏?」
「欣赏,就仅止于欣赏。能让我挂心的人,只有妳。」他抬起她的下颔,不让她的脸再低下去。「妳一向很有自信的,哪来远么多不安?」
「因为那些自信,都被你压扁了。」她可怜兮兮地道:「每次你把我推远,我都安慰自己,你一定是爱我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可是每安慰自己一次,我的信心也就少一分……」
他突然低头,吻住她颤动的唇瓣;她惊讶地瞪大眼。
「把眼睛闭上。」他在她唇上低语,随即又覆住她的唇。她被他压扁的信心,他带她去找。
她这次没再反应不过来,双臂迅速穿过他肩上,搂住他颈项,身体更贴近他,让他能吻得更深。
他的吻,不像他平常的冷淡模样,也比她会吻多了。他温热的摩孪,让她乱了呼息,吮入她唇内,亲密的唇舌嬉戏,让她莹白的面容,迅速染上一抹透入心肺的红。
他的呼吸也乱了,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他一察觉,立刻自制地停下来。
「不要。」她更搂紧他,不让他退。「我不要你停……」她主动送上唇,馨暖的身躯只隔着柔软的布料,紧紧贴着他。
「我会伤害妳。」他坚决停下来,用尽自制力地拉开她。她该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你爱我吗?」她任他拉开,突然问。
「我爱妳。」他说过了,并且不会再改口。
「那就够了。」她撩起裙襬,跨坐到他膝上,双手忙碌地开始扯开他的上衣钮扣。
「萧!」他傻眼。
她跟他的领带奋战,领带好象跟她有仇,怎么就是拉不下来。
「萧,妳在做什么?」他及时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望着她直瞪着他领带的眼。
「我讨厌领带。」她咕哝着抱怨,继续奋战,不一会儿,领带终于被扯下来了。
「萧。」他拉住她的双手制止她的行动。
她抗议地睐他一眼,不管,身体贴上他的敏感处。
「萧!」他身躯一震,才要阻止,她又送上红唇,学他吻她的方式,但更激烈、更不顾一切。
老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龙泽星极力保持理智,却无法制止身体对她产生的反应。
该死,他对别的女人坐怀不乱的本事,一遇上她就全数瓦解。
他的手一软,她立刻拉开他衬衫,柔若无骨的手抚着他坚实的胸膛。
「不可以……」他低吼,想避开她的吻。
「不要拒绝我……」她突然哽咽,楚楚可怜地低语。「不要拒绝我……」她摇着头,像又要哭了。
「别哭。」他一心想拉开距离的意志立刻溃散,双臂自有意识地搂她入怀。
她在他身上摩动着,刻意触着他敏感的地方;龙泽星再度一僵。
虽然她没有经验,但可不代表无知,她是不知道实际怎么操作,但至少也听过男人最没有理智的地方在哪里。
「不要拒绝我……」她仍是哽声。「至少今天晚上,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