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回忆全都在她的脑中重演了一遍,想起那些前尘往事,怒气就在她的胸口中不停的翻腾著。
「这……我原本是想去查查看兰公子他们一行人到底是何底细,但那时他不在,在经过他的房门前,我见到这条手绢由阿顺的身上掉下来,见他没注意,就顺手将它给拿过来。」
「阿顺?」绢儿喃喃的说道。
一日之中,她受到的刺激真是够多了,先是蓝阳带她去挖宝,接著说喜欢她,然後是假的藏宝图,过来又是这条手绢……
若是将整件事情全都串在一起的话……绢儿的头隐隐的在作疼,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查个清楚。
「小姐,难怪我一直觉得那个阿顺有点面熟。」对於纳蓝的印象,小桃就不太记得,但是,在第一眼见到阿顺之时,她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般。「难不成他是小顺子公公?」
「小顺子……」听到小桃提起小顺子,绢儿这才想起来。
小顺子一直跟在纳蓝身旁,若阿顺是小顺子的话,那蓝阳不就是纳蓝吗?
所有的一切全都指向了蓝阳的身分,绢儿气得胸口都在作疼。
好蠢、她好蠢……她竟然就随随便便的遇著了纳蓝,并且拜托他杀掉皇上……
纳蓝分明就是在要她嘛!他这样耍著她玩很高兴吗?
她已经被他欺负过一次了不是吗?难不成在七年後,她还要再傻一次?绢儿的泪水不停的成串落下,蓝阳有可能是纳蓝的这件事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那他还说喜欢她……喜欢她?而她就这麽傻呼呼的相信了他对她说的话!
她好蠢、好傻……她甚至还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痛、不痛,她不知道自己的胸口为何会像七年前那麽痛,她也喜欢纳蓝吗?
甚至是在七年前就喜欢上纳蓝了吗?
不可能啊!她怎麽可能会喜欢上纳蓝呢?他一直都在欺负她,说她会哭垮整个嘉愚王朝啊……那为何她还会如此的喜欢他?
绢儿扯紧了手绢,几乎要将整条手绢一分为二。
「小姐、小姐……你别哭、别哭啊……」看到绢儿这样,小桃也想哭。
「你说……这条手绢是从阿顺身上掉下来的是吗?」
「是……」
「很好,我现在就去找蓝阳,要他跟我说清楚。」说完,绢儿便冲出厢房,走到纳蓝的门前,她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到里头传出纳蓝的声音。
「小顺子,替朕捎封信给皇太后,要她到赫连家一趟,朕要封赫连绣儿为后。」
虽然她一直不愿相信蓝阳就是纳蓝,但她却亲耳听见了啊……绢儿的眼眶盈满了泪水,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一般站在纳蓝的厢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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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替朕捎封信给皇太后,要她到赫连家一趟,朕要封赫连绣儿为后。」纳蓝笑著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听到纳蓝得到心中所爱,小顺子连忙跪下恭贺。
「快捎信吧!朕还得找机会告诉绣儿朕的身分。」
「皇上,您还没有告诉赫连姑娘您是皇上吗?」小顺子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还没,如果有困难的话,可能得劳动母后出面。」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要是由母后出面了,他可能会被她念一顿。「你刚才有见到绣儿吗?」
「赫连姑娘似乎拿著那颗夜明珠四处在献宝,皇上,您这麽做真的好吗?那夜明珠可是番邦进贡的啊!」
「只是一颗夜明珠而已,绣儿高兴就行了。」纳蓝转过身,「朕去看看绣儿。」
才刚打开厢房的门,他便看到满脸沾满了泪水的绣儿,「绣儿你……」她该不会全都知道了吧?
纳蓝的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之後,又神色自若的看著她,「怎麽哭成这样呢?发生什麽事了吗?」正当他的手要碰触到她的手之时,她拍开了他的手。
「请你不要碰我!」绢儿冷漠的说道。那会令她觉得她脏、她蠢!
用衣袖擦乾了自己的泪水,她对纳蓝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好厉害,骗得我团团转。」
「绣儿,你在说什麽啊?」
「我说什麽你难道还不懂吗?你真的不懂我在说什麽吗?」绢儿咄咄逼人的质问,眼神凌厉得就像两把锋利的刀剑一般,想狠狠的刺过纳蓝的心窝。
「不懂。」
「好,你不懂我就让你懂好了……」她收起了天真的外表,穿上了冷漠的外表,她的样子跟先前那个天真的绢儿恍若天壤之别,「我能进去吗?」见到纳蓝点头,绢儿倨傲的走入纳蓝的厢房。
小顺子看情势不对劲,连忙关上房门,「赫连姑娘……你怎麽了?恭喜你挖到了一颗夜明珠,听说那会放出七彩的光芒……」
「阿顺,你别说了。」纳蓝看著小顺子警告道。
小顺子吞了吞口水,情势真的不对劲了。
「夜明珠?呵呵……」她嗤笑著,「那不是你们放的吗?我可是拿到了一张假的藏宝图,既然是假的,怎麽可能挖得出东西来呢?还是我要说我们蓝公子神通广大,将假的藏宝图变成真的?」她字字句句都像针一般锋利。
「郝连姑娘……」
「我该称呼你什麽?阿顺?还是小顺子公公?」绢儿转头问小顺子。
「这……」
「至於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怎麽称呼你?蓝公子?蓝阳?纳蓝?还是狗皇帝!」
「绣儿,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不是?呵呵……是吗?在我看起来,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你将我耍得团团转,我才是笨蛋。」绢儿吼道。
「绣儿,你不是啊……那只是个意外,我……」纳蓝想再度的拉住绢儿的手,但是,绢儿却反手给了纳蓝」巴掌。
纳蓝眼神不悦的眯了起来,他承认他是骗了她没错,但他可是贵为九五之尊,怎能容许有人质疑他,甚至出手打他。
「怎样?不高兴了吗?当皇上了不起是吗?你可以处死我吗?怎麽不处死我啊!你不是很厉害吗?」
厢房里的争吵声引来许多人,甚至都护卫及许县令全都来了。
「蓝公子,这……」许县令畏畏缩缩的问道。
「他不叫蓝公子!」绢儿拉高了嗓音—手指指著纳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叫纳蓝,是皇上。」
「皇上……是皇上……」所有的衙役一听到是皇上纷纷跪下。
「全都给朕滚出去!滚!」纳蓝吼道。
瞬间,厢房里又再度冷清了,连小顺子都退了出去,整个厢房就只剩下绢儿及纳蓝而已。
「怎麽?要杀我是吗?砍哪……你砍哪……」
「绣儿,我知道我骗了你是我的不对,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纳蓝拚命的告诉自己放低姿态,也许他与绣儿还有可能。
「不能……」她也好想,但她做不到啊!
她受的伤有多重多深,他没看见吗?如此的她又怎能容许他再度欺骗她,更过分的是在——她也喜欢上他之後啊!
这对她而言不是极大的讽刺吗?她可以不爱他、她可以不喜欢他,只要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扰乱她的心湖……只要这样而已。
她变得卑微、变得低下,变得就如同七年前令自己厌恶、令纳蓝厌恶的绢儿一般,她就只会哭、只会容忍而已。
她不要再这麽下去了,既然遇到了……若不能全身而退,那他们就玉石俱焚吧!
他该她的、她欠他的,他们一次算个够、算个清,以後,他们两人不要再相互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