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绽出灿烂的微笑:“没关系,他一定会再来的!”
“很怪异对不对?”
“嗯,真的很怪异,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所以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我怀疑我们大概是来错了。”
“宝贝,不要那么早下断语嘛!”小羽想了一想:“我们去找她好不好?问问她为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宝贝白她一眼:“有毛病的是小飞,又不是她。”
“可是小飞很笨啊!他都说不清楚。”
“这倒是。”宝贝想了一想:“可是你有钱吗?”
“要钱做什么?我们只是去找她说话,又不是要把她买回家”
“这个主意不错。”宝贝喃喃自语:“把她买回去给小飞……”
***
秦亚有些不安地坐着,觉得手足无措,仿佛上刑场似的,脸上的表情大有壮士断腕的意味!
“你不要这么紧张,她连我都可以原谅,更何况是你?”杜辛安慰她,握住她冰冷潮湿的手:“放轻松一点,要不然等她出来你可能已经变成一座石雕象了!”
她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我现在已经和雕象没什么两样了。”
“放心吧!她不会扑上来咬你的!”他企图以笑话使她放松,可惜绩效不彰。
“你对破坏我的形象还真是不遣余力。”何香芸在杜扬道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我不会扑上去咬她,可是不太确定会不会扑上去咬你?”
秦亚和杜辛立刻站了起来:“伯母”,她有引起胆怯的唤道。
何香芸第一次仔细打量她,她和颜悦色地开口:“别紧张,来,我们坐下来谈。”
秦亚有些笨拙地点点头,坐在她的面前,仿佛面对审判的法官。
若她们在十年前见面,情况绝不会是这样。
可是现在是十年之后,一切都已不同。
何香芸望着她,细细看着。十年前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她恨她,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恨的人到底长得何许模样?
杜辛告诉她,秦亚至今亦没结婚,或许——不,应该说事实,事实上她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不管小雨有没有飞身去救她,她都一样要消失。
她的女儿救了她,而自己却痛恨她数年之久,再回过头想想不免有些唏嘘。
“喂!拜托你们说说话好不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莫非已学会心电感应?”杜辛嚷嚷。
何香芸瞪了他一眼转向秦亚:“你别看杜辛一副斯文模样,他可皮得很,那副样子根本是装出来欺骗社会大众的。你如果以为你要嫁的是个温文儒雅的丈夫,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秦亚眨眨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对她这种反应意一下子会意不过来!
“你这样扯自己儿子的后腿不会觉得愧疚吗?”杜辛嚷着。
“不会,我这是表示负责,有哪个做妈的有我这么负责呢?”何香芸笑眯眯地回敬。
秦亚傻傻地望着他们,连自己眼眶红了都不知道!
何香芸抽了张面纸给她,温和地说:“傻孩子,哭什么呢?你们分开了十年还能在一起应该高兴才对!”
“我……”她笑着拭泪:“我就是太高兴了!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
何香芸握着杜扬道的手,表情有些悠远:“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你和杜辛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反而要请你们原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很抱歉找了你们当代罪羔羊!”
“伯母……”秦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杜辛轻轻地拥着她。
“咳!”杜扬道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你们要继续演连续剧?可不可以转台?”
听到他这样说,她们全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辛看了看表:“糟糕!小飞快回来了!”
“放心!我派了那两个小捣蛋去缠小楼,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绝不敢回来。”何香芸笑着说道:“那两个小怪物有本事颠覆世界,让她们到小楼那里去胡搞一场,你想小飞还回得来吗?”
“唔,你比我们还残忍!”杜扬道夸张地表示哀痛:“我要考虑改变立场了,小飞看起来好象满惨的,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你敢!”她笑骂:“害我少个儿媳妇,看我怎么修理你!”
秦亚笑着偎进杜辛的怀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温暖!
何香芸已不恨她了!
当一个人在绝望中看到曙光的那一刻,世上没有任何笔墨可以形容那种狂喜和感动!
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都要背负着那个错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而她却原谅了她,她的生命在刹时,似乎又重新有了希望!
“秦亚,听杜辛说你一直没结婚?”
“嗯。”
“为什么?”
她望了杜辛一眼,有些羞涩地:“因为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对象。”
何香芸点点头,轻轻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和杜辛是有缘份,跑也跑不掉,绕了一圈回来仍是和他在一起,这次应该是没问题了。”
“当然有问题。”杜辛笑吟吟地,望着秦亚有些惊慌的眼:“我还没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呢!”
她松了口气,忍不住轻捶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吓人!”
他笑着推她,表情很满足。
几乎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要成为她的丈夫;就算她已结婚,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这十年来看过无数的女子,但没有任何一个能再撩动他的心弦;他,一直记得小雨,也一直记得秦亚。
当年他没有选择小雨,为的是现实,也为了秦亚;有人说男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那是错的,只在程度上有所差别而已,至少这个理论在他的身上是成立的。
当时他的考虑到现实,因为他是活在现实中的人,他不否认他也爱小雨,但爱得不够深,不足以让他放弃一切,他为此而责怪过自己。
事隔多年,当初的对错已无法深究,只是再见到秦亚的那一刻,她重新在他的心中苏醒,他的爱也再度苏醒,或许冥冥之中的那条红线,从来没有断过。
他的心意她明白,所以她没再多问什么,没再深究些什么。
若当年他们结了婚,今日他们不会拥有真正的幸福!
感谢上苍!
何香芸望着她们,心里不是不难过,也仍无法忘记她的小女儿,但——逝者已矣!
她的眼角沁出一滴泪水,杜扬道体贴而温柔地替她拭泪:“别太开心呵!”他细细说道。
她微微一笑:“你们够了吧!在老人家面前这样浓情蜜意地!该替我小儿子想想办法了吧?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啊!”
“天地良心!”杜辛叫道:“若不是为了他,我才不带秦亚回来呢!到法院公证多快,先斩后奏,飞到夏威夷度蜜月,才不理那只大笨牛!”
“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才有了妻子立刻就忘了手足!看看你的教育多失败!”
“我……”
“嘿!叫他有什么用?”杜辛邪邪地笑了起来:“他比我更厉害,有了妻子顿时忘了儿子!我这是家族遗传!”
杜扬道既委屈又冤枉:“干我何事?你们打仗我当炮灰?太不公平了!我要转移阵地,或许小儿子比较懂得敬老尊贤!”
秦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家人!
他们过去如何?她不晓得;但现在,现在的这一家人她喜欢!
非常喜欢!
***
“麦文,我求求你,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呢?”小楼呻吟地叫着:“你已经盯了我一个晚上了,不烦吗?我都被你看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