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甘心的紫瞳愤慨瞪着,专横的舌正在唇内放肆,可恶,颤着牙,她真咬下去了!
『飞飞,朕真的好喜欢你,你就这么忍心一再的拒绝。』那以意念传达的声竟在耳畔响起,凝锁的蓝瞳充满柔情,随即闭起,既不退离也不畏惧可能会被咬伤的危险,反而更加深切的与她唇舌交缠。
「月……」面对这样的他,兰飞心湖撩动,握住的拳也渐渐松开,她缓缓闭上眼,像放弃了反抗之心,任他吻得热烈。
心跳再次失速,莫名的悸动感也从四肢百骸涌来,呼吸急促得就在兰飞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种怪异的感受里时,唇舌终于自由了,她大力吸了好几口空气,一副忍受过酷刑的模样。
「陛下,臣可以离开银月古都了吧?」擦过唇角,想抹掉他的味道般,却让眼前的人眸瞳一凛。
『可以。』月帝环抱着胸,没有开口,而是以意念传达的声微笑颔首,似无拦阻之意。
「谢陛下,臣告辞了。」终于可以跑人,兰飞乐得告别,只要离开银月古都,摆脱月帝的力量范围,她就不相信,身为四季司圣的春之圣使还会受制于月帝。
『飞飞。』月帝忽唤住正要离开的她,再次开口了。【今天这一吻,从你离开银月古都的那一刻起,将烙印在你心中,每天若不想朕一次,我们就在梦中相见吧!】
「你、你、你——言……言……」兰飞惊悸地瞪圆了眼,张着唇骇指着他,舌头打结的程度跟她泛青的面色可成正比。
『对,朕动言灵了。』月帝热心地替她接话,叹着气,像在看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这是惩罚你,刚刚又忘了唤朕的名字,还有,竟敢真的咬朕,太无情了,这是不行的,飞飞。』
啊!啊!啊——她就知道,阴险、别扭,绝不让人好过的月帝,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 ※ ※
「呜……呜呜……月帝陛下……请你大人大量放过微臣,臣不能嫁你呀,否则臣会心脏衰竭、肠胃穿孔、呼吸中断……随时有暴毙的危险,天呀——我还年轻,为什么这么早就知道死亡的威胁——呜——」
睡梦中的兰飞正与噩梦奋斗着,一颗大头颅关切地偎偎她的脸颊。
「月帝……」她却只是皱拧了五官,继续哀嚎不已。「是臣当初不该贪图你的美色(男色),以为你年幼可欺就调戏你,可是……呜……我也不过是看光你全身,你也看光我半身呀——若觉得不公平,可以挑个好日子,互相看光就算了,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何必搞到要成婚——呜……」
「主人、主人!」见兰飞挣喊的越来越激动,挨在她脸旁的大头颅只好唤醒她。
「呜……我美好的未来、我的自由……谁来帮我呀——」一声大喊,紫瞳倏然睁开。「蝶、蝶迦罗!」看到悬在眼前的大龙头,她回神地喊。
「真是,从离开银月古都,你就常作噩梦。」兰飞的座下神兽蝶迦罗舔舔她冒汗的鼻头。
「谁叫那个没心胸的月帝在我离开前,放了一手狠招,可恶!」拭过额上的汗,兰飞松口气,又靠回蝶迦罗身上。
秋日的阳光带着一股凉意的温煦,蝶迦罗长长的龙身伸展在绿茵草地上,属于「幻龙族」的它,拥有薄如羽翼的蝴蝶翅,兰飞窝在它身畔休息时,龙尾便卷覆而来,保护地环住主人。
「唉,今年我铁定可排名为圣院中第二倒霉的人!」看着晴空,枕着双臂的兰飞慨然长叹。
「第二倒霉?」蝶迦罗扬起那两条垂须似的眉。
「对呀,第一名就是我那可怜的弟弟冬。想我去一趟银月古都就落到这种下场,冬就更惨了,为了追回青珀,竟然跑去妖魔界,还惹上个魔皇大公这个大魔头,我们姊弟俩今年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霉运!」
「事情有这么糟糕吗?」对主人只要一扯上月帝就自怨自艾的德行,蝶迦罗很摇头。「再怎么说月帝都救过你的性命,怀点感恩的心吧!」虽是座下神兽,但年岁较长的它,与兰飞的相处更像长辈教导晚辈。
「那是你没看到他仗势欺人的模样,阴险、卑鄙,连离开都让我摆脱不了他的威胁,天呐,我怎么会惹到这么一个人?」现在她每天在梦中重回那一吻,还有月帝那些烙在脑海的独占宣言,让处理感情最没想法的兰飞,只有欲哭无泪之感。
「月帝的言灵除了他本人无人能解,你就别再逞能,到了荒魁之原见到月帝,好好讲话,毕竟月帝喜欢你,应该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困难了,月帝都说是惩罚,就不会这么简单放手,一定会要我付出相当的代价!」想到那张倾倒世人的绝世美颜下所暗藏的劣根本性,兰飞就有一股恶寒罩顶。
「麻烦上身自然得付出代价,不解除言灵的威胁,你就只好继续跟噩梦为伍。」
「不……是我不想解决,而是我让一步,月帝就逼到我眼前,一点馀地都不留,我放下身段他不高兴,我动气他又一副等着削我的样子,到底想要强还是要狠,我真看不懂,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光想到就有火!」更讨厌对方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总是笑得高深莫测。
其实用不着言灵,光想要再见到月帝,兰飞就已经天天噩梦,若还要再求他,依她的傲性,真不是一个惨字能道尽!
对她的苦恼,蝶迦罗呵笑着。「月帝在逼你表态,从一开始你对他付出的感情迟钝得没感觉,知道了以后,又是推托、回避,找尽一大堆借口,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兰飞双眼瞅高。「我都快变成他掌心的棋子了,还有什么好气!」啐,谁才是受害者呀,被整到快挂的人是她吧!
「你心里清楚,月帝要的可不是棋子,还是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月帝?」
「感情吗?」看着悠朗白云,兰飞紫瞳凝思,坦言道:「我不知道,我若弄得清楚就不会这么烦恼。」
「那就别怪月帝不放过你。」蝶迦罗以龙须扎扎她的面颊,像在揶揄。「当做一个成长的考验吧!」
看来月帝施出的逼婚铁腕,确实对兰飞造成莫大的影响,尤其向来无拘无束惯了的她,从来没想到那种独占的感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回对月帝直接、毫不隐讳的感情表现,与其说她不喜欢,不如说她连如何反应都不知道吧!蝶迦罗有趣地观察侧头沈思的主子。
「其实我真佩服能把……那种话……讲得那么理所当然的人!」
「哪种话?」
「就是那种……什么……你是我的、你属于我……还有那个什么……」干咽了一下口水,不禁搓搓全身冒出的疙瘩。「我、我要……你……这种话……实在……太难以想象了。」兰飞打了个哆嗦,想起说这些话的人,那双蓝瞳像烧灼般的锁住她,一副她无处可逃的模样,不禁抓抓发麻的头皮。
「月帝对你这么说?」
兰飞抿唇没回应。
「希望没有。」蝶迦罗倒没再追问,只是懒洋洋地将大龙头又趴回绿地上。「如果月帝对你说了这些诰,就表示你没什么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要吓我!」暖暖的阳光照得舒服,她闭目享受。
蝶迦罗便也合上眼,没说话。
片刻后,兰飞以听似不在意地声调问:「有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