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什么?把崇焕然娶回来?」老东方翻翻白眼,说:「你们这群老顽固!解甲归田,回家含饴弄孙不是很好吗?我说一句,你们就做一句,哪来这么多的「说不定」?」
「龙头,我们┅┅」
「别说了!」老东方扳起脸孔,不悦地说:「要是你们还真心当我是你们的龙头,那就照我所说的去做!」他锐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着严肃的口吻说:「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办这件事;还有,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将这件事传到台湾去,我绝不会顾念咱们几十年的交情!知道吗?」
他们无奈地面面相觑,这件事似乎已经势在必行了┅┅
「葛无忧!」斐珞的这一声,不见热络,也不见亲切,当然也没有敌意。
葛无忧闻声,连身子都不转,依然潇洒地倚在吧台上,从容地说:「少主呢?怎么会派你来见我?我还以为她很急着把东西弄回香港去呢!」
斐珞在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来。「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还是这么高姿态!」葛无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带含糊地说:「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是东方会的叛徒耶!去见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当然应该是她来见我才对。」
「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葛无忧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和斐珞认识已经十年了,他们是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到了后来,斐珞奉命保护东方梦远的安全之后,他们便很少见面;就算是见面,他也只是像个「忠仆」一样的守在东方梦速的身边。
斐珞的「奴性」真的很重,葛无忧简直不敢相信现代还会有他这种人存在!斐珞完完全全忠于东方梦远,对她的话,真是奉若圣旨。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脑袋里除了她说的话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葛无忧笑着打量他的脑子,诧异地问:「那里面完全没有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吗?」
「当然有!如果有人怀疑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斐珞冷冷地回答,并且摆出一副要逼葛无忧就范的架势。
「你不可以打我。」葛无忧笑了起来。「东方梦远只叫你带我去见她,可没叫你把我揍一顿。」
「你到底去不去?」
葛无忧看着斐珞那充满坚定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当然不去啦!老兄,这还用问吗?」
斐珞站了起来,手还没动,葛无忧已经笑出了声音。「别冲动啊!拿枪指着我的头是没用的;除非你打算当场就把我打死,要不然就别用它。」他还是那副悠哉的神情。「当然啦!那东西你们也永远别想带回去了。」
「你以为我不敢?」
「我不必「以为」。」葛无忧挑挑眉,无所谓地说:「我只要「知道」就够了。」
「葛无忧!」斐珞显然气极了。
「把我祖宗八代叫出来也没用的。」葛无忧终于起身伸个懒腰,拍拍桌上,指着酒杯说:「这杯酒你请客吧!我走了,要见我,叫她自己来。」
「不跟我去见她,你就别想走。」斐珞挡在他的面前,表情冷酷,说:「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也不想。」葛无忧耸耸肩,往门外喊着:「丫丫、咚咚,我们回家了。」他向斐珞微笑并眨眨眼。「别在小孩子面前动粗,尤其是崇焕然的小孩子面前。」
「葛叔叔!」两个小丫头快乐地冲了进来。「我们要走了吗?再一下子行不行?」她们在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站定,丫丫好奇地打量着斐珞。「他是谁?」
葛无忧笑得很开心。「这是斐叔叔,叫人啊!」
「斐叔叔好。」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异口同声地向斐珞行了个礼,并嗲声嗲气地说:「斐叔叔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葛无忧看着斐珞阴晴不定的脸色,故意说:「你们自己问他喽!」
咚咚抬起头,小声地说:「我是咚咚,斐叔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吃爸爸做的菜?爸爸说他今天要作乞丐鸡。」
「是「叫化鸡」啦!」丫丫调皮地扮个鬼脸,说:「不过,一定不好吃,如果斐叔叔也去帮忙吃,我们就不用吃太多了。」
被两个小女孩将军还是生平第一次;可是面对她们可爱的模样,斐珞却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斐珞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她们,口气异常地亲切。「斐叔叔今天不能去,改天再去好吗?」
她们俩乖巧地点头,一人一手地拉住葛无忧的衣角,说:「那我们回去了,斐叔叔再见。」
葛无忧耸耸肩,朝他微笑:「改天见啦!」
「你很卑鄙。」
「而且下流无耻,去告我吧!」他笑着;牵着两个小女孩大方地走出斐珞的视线之外。
斐珞气愤地立在原地咆哮:「该死!」
「喂,先生,你还没付帐呢!」小店的酒保没精打彩地提醒他。「那家伙又蠃了,他跟我打赌,今天一定会有人帮他付酒钱。」
斐珞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扔在桌子上,气愤难平地说:「我也跟你打赌,你很快就见不到他了!」
「不能学就不要学嘛!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凯罗温和地安慰眼前这个赌气的小男孩。他正在沙地上画人脸,然后在上面打xx。「没必要气成这个样子吧!」
「他不守信用!」崇宝气愤地将小树枝扔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每次都说要回来陪我们,可是他都食言,是他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的!」
「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有时候是不太能明白的。」凯罗无奈地挥挥手。「我小时候,爸妈还不是每次都说话不算话,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们啊!有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只是有很多事是没办法的啊!」
「我才不信!」崇宝气得叫了起来。「妈妈以前都说爸爸最厉害,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可是他每次都食言,他不是做不到,他是不想做!」
「不是的,我刚刚不是才说,有些事小孩子是不会明白的吗?我┅┅」
「我明白!因为妈妈掉到湖里死掉了,所以他才不让我学游泳。」崇宝哭着吼道:「可是我要学!如果那时候我会游泳,那妈妈就不会死了。妈妈什么都看不见,又不会游泳,所以她才会死掉!」
凯罗怔怔地看着他,崇宝抱着膝盖痛哭的声音里全是伤痛。
「我有听到妈妈的叫声跑去看的时候,妈妈已经掉到湖里头了;我想救她,可是我不会游泳,贵姨又不在家如果如果我会游泳,那那妈妈就不会死了┅┅」
「崇宝┅┅」凯罗轻轻地扶起男孩的脸,说:「那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很小,就算你会游泳也没用的,知道吗?妈妈要是知道你有这分心意,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有什么用?妈妈已经死了!」崇宝用力地吸吸鼻子,他想止住哭泣。「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要学游泳,我一定要学!将来如果还有人掉到水里去,那我就可以救他们了!」
凯罗点点头,说:「好,我一定教你。」
「可是我爸爸不让我学。」崇宝黯然地垂下眼,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会去跟他说的,我叫他让你学好不好?」凯罗替崇宝拭去泪水,微笑地看着他。「还哭!男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