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俐满意地点点头。“当然,不过你可得小心,倒追他的人成堆成堆的,你可能会变成女性同胞们的公敌喔!”
“谢谢你喔!我跟他又没怎么样,你倒是很懂得如何泼我冷水。”
“不是啊!实话实说嘛!我只是先提醒你,省得到时候被泼硫酸什么的,你又说我不早告诉你。”
“算了!算了!先别提这些了好不好,才刚开始你就拼命泼我冷水,到时候真给你说中我不是惨了吗?”
“好啦!不吓你了啦!”阿俐叹口气,往后靠向墙壁,双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现在怎么办?我是自找死路,李慧慧进了‘顶略’,我一定会常常和她碰面的,我上次让她下不了台,她一定恨死我了,我发什么神经病没事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干嘛啊!”
凯波在另一端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真的是很固执,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不但伤害了你自己,也伤害了房--你妈妈,这又是何苦!”
阿俐沈默着。
凯波无奈地叹息,“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气的!我只是--”她顿了一顿,“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多年来一直属于我的东西一下子变成别人的,而她要的我又给不起,我只是--好伤心!”她微微哽咽。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像的个样子,伯母不会是那种人的!”
“是吗?”她苦涩地笑了笑,泪水落了下来。“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想自己的妈吗?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想,只是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面前!你要我怎么想?”
凯波沉默着,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相信伯母不是那种人,她会那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如果连你这唯一的女儿都不体谅她怎么办呢?”
“或许吧!”
“阿俐--”
“让我想一想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钟司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凯波轻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到底说不说?”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
“他说邹烈宁可孤独至死,想念你至死也不会自己去找你,他不是那种人。”
阿俐喃喃诅咒了些什么,“真好,那个烂人,真是对我够好的了!”
“他打过电话给你吗?”
“嗯。”她郁闷地回答。四天四通电话,每通都只有最简单的,报上姓名,然后说请她回来回电话给他。打了跟没打还不是一样。
“那种男人你还想期望什么?要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还不如叫他去死!他们就是这样的。”
“我还期望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呢?我看是很难了。”她闷闷地说道。
“也不见得啊!邹烈那种人是不燃烧则已,一燃烧就没完没了的,遇上你算他倒霉,我看他是中毒已深、无可救药,你要再加油就彻底完!”
“可是--”
“什么?”
“算了,我再和你连络吧!”
“OK!记得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挂上电话,望着话机,她叹口气,她和凯波不一样,凯波不管在什么时都是冷静的,而她却不是!
凯波说要冷静理性才能玩游戏,她不是可以玩游戏的人!
总是投入太多热情,总是太容易动容的人不适合玩任何游戏。
她的是玩不起游戏的,更何况是对邹烈--她能吗?
或许凯波错了,真正中毒已深、无可救药的人并不是邹烈。
按下答录机的按键,邹烈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听起来是那么的正式、那么的公事化,声音中竟能不需半点感情!
这是她所做不到的!
她不是个懂得保留的人。
即使是一再的重播他的声音,她似乎也乐此不疲,听着他平板的语调。
他曾说过,他是个不喜欢在电话中留言的人--“天哪!”
谁才是那个笨蛋!
第七章
邹烈独坐在办公室内,抽着烟,表情是一片空白,凝望着窗外的一片大楼造成的都市丛林,深思着什么似的,甚至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我可以进来吗!”阿俐探进头来,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有刹时闪过狂喜,但只在那瞬间,他的神情又恢复成一片空白。“我没听见你敲门。”
“要我重来一次吗?”她企图使气氛轻松一点,这招用在阿杜他们的身上是每试必灵,可是用在他的身上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仍是空白着一张脸。
“好吧!好吧!”她可怜兮兮地走了进来,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都是我的错,我自己承认错误好不好?自首无罪,一向都是这样的。”
邹烈又好气又好笑,想对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发脾气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现在不给她一点教训,将来就再也治不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了!
阿俐走到他的面前,大有壮士断腕的味道。“你要我怎么办?反正做都做了,随便你罗!”
“你为什么突然走掉?”
“想一点事情啊!有时候我留在台北真是无法思考。”
“那也该留言告诉我们。”
阿俐微微黯然,“我不知道该告诉你们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去?”
她悄悄地抬起眼,小心地望着他,“我说了你不生气?”
“我考虑。”
“我回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阿俐有些委屈地抬起头,“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大罪吧?”
邹烈平静如昔,眼角闪过一丝警戒。“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可不可以不说?”
“不可以。”
阿俐轻笑,态度刹时轻松起来。
原来他毕竟是关心她的。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有着的仍是颗有血有肉的心!
而她呢? 她贼贼的一笑,现在王牌紧握在她的手中,她变得顽皮起来!“可是我觉得不说比较好啊!”
邹烈知道这一次他又失败了,她太古灵精怪,他是很难再维持一张严肃的脸的!“好吧!好吧!我不怪你这样可以了吧!你到底还要顽皮多久?”
“你没有打电话给我。”她得寸进尺地指控。
“什么话!我打了四通电话!每通都留了话--”
“对?我是邹烈,回来后请拨个电话给我。”她装模作样地模仿他的语调说道,然后不屑地嗤了一声,“打了和没打一样!”
“你是在考验我?”
“不行吗?”她刁钻地回答,还想说些什么,一下子泄了气。“反正再试也是一样,你不会变的,对你来说自尊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像反正我都已经这样想了,再什么也是一样似的!”
“难道不是吗?”
轻松的气氛终于逝去,即使她有心想再营造一次也是十分困难了。
阿俐悲伤地一笑。“是啊!难道不是吗?我是如此地痛恨你们这种保留的态度!但我又能说些什么!毕竟你和我不一样,谁先说了谁就是失败者,我不能再做错一次了!”
“阿俐!”
“你会改变吗?”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
她摇摇头,“你不会,我一直是个主动者,可是我这次要任性一点了!再也不要先交出我的心让你们去评判!如果我们之间想要有将来,你必须把我放在第一位,甚于你的自尊、你的过去。”
“你不知道你在要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