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方太太眼睛一飘,看见女儿瑟缩在二楼的墙角,焦急地向前:"掌珠,你没事吧?啊?有没有怎么样?"
他们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躲在墙角,全身颤抖得说不出半句话,光是那双极度惊恐的眼睛已经够叫方家老爷气得血脉贲张。
"胡秘书!枉费我如此器重你!你竟然对掌珠做出这种事!
躺在楼梯间的胡秘书闪过方学刚踢来的脚,翻身一跃而起,估计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索性也豁出去了。
他用力一抹唇角的血,冷笑着道:"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和掌珠小俩口打情骂俏也是正常的事,何必这么小题大作。"
"你胡说八道。"向来不开口的方太太居然说话了。她搂女儿,义正词严地说道:"根本就是你想非礼掌珠,要不然她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非礼她?"胡秘书不屑地呸道:"我呸,我跟她上过几百次床了,我还用的着——"
"住口!"方学刚一个大步跨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瞅着他。"你那张狗嘴最好洗干净!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哼,方学刚,你用不着假清高,你想要她对不对?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他的手指着掌珠,而方学刚立刻扯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将他摔下楼。
"啊!"方太太和掌珠同时惊呼。
"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打成肉酱!"方学刚愤怒地咆哮。
胡秘书狼狈地半直起身子,那一摔,将他的额头摔出飞道血口子,鲜血不断地往下流,看起来十分骇人。
方运生站在楼梯上,严竣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你走吧,今天晚上的事我不追究,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好……"胡秘书竟然不怒反笑,冷冷地瞅着楼上的方人。"我会走的,不过我不会就这样算了,这些年我为你们方家所付出的一切,我会一点一滴要回来,我会要你们付出代价。"
他话才说完,方学刚已经冲到他面前。"我现在就给你代价……"
胡秘书没那么笨,和方学刚在肢体上起正面冲突他定讨不了便宜。他当然转身就跑,只是那冷冷的笑声还留在这间屋子里,即使那狼狈的身影已经消失许多天了,他所投入的炸弹,仍然在屋子里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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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承认这样的感觉很好。她喜欢别人对她好,而且是毫无目的的好,她觉得幸福——她甚至开始欣赏宋美俐,或者说:"她"现在的身形与长相。
天!这很不可思议。她曾经是个那么爱美的女子,她曾经多么为自己美丽感到骄傲,而今她却渐渐喜欢上那三十寸的圆滚腰身,胖胖的手脚,连那张胖嘟嘟的圆脸也觉得不那么讨厌了。
她还是很爱美,但她接受了这个身体做为她的新居所,像是一个新家一样。她渐渐爱上这个新家,渐渐发现这个新家的可爱之处。
也许是某种爱屋及乌的心态吧,她竟然连那单调乏味工作都给做出了心得。这天下午,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做完了一大叠主机板,她很得意:"看,我都做完了,要不要我帮帮你的忙啊?"
小安睨了她一眼。"了不起。"
"厉害吧?"
"过得去而已啦。"小安笑了一笑。已经接近休息时间了,她伸个懒腰打哈欠。"对了,你今天上不是有考试吗?"
"考试?什么考试?"她震惊地问。
"模拟考啊。"小安讶异地回答。"大风不是已经替你补习了很久吗?你自己说今天补习班的模拟考一定没问题的!"
完蛋了!
她终于了解美俐桌上那份月历里的大红叉又是什么意思了。天哪,考试!她连高中都毕业得无比勉强了,还考什么试!
"你不会告诉我,你连这件事也忘了吧?"小安眯起眼睛,他们都慢慢的可以接受美俐出了车祸之后的确得了严重的失忆症,但是连考试这种事都会忘记?这太不可思议了吧?那可是比她性命还重要的事呢。
"美俐,外面有人找你。"
掌珠立刻跳起来!不管外面是谁都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下班的钟声正好也响起了,她连忙往外冲。"顺便帮我打卡吧,我走了。"
"美俐!"小安叫了起来。"大风要送你去补习班啊,你要去哪里?美俐!"
她哪里肯回头,飞也似地逃了出去,只是怎么也没办法忽略背后丁大风那失望的眼光。
"嗨。"工厂外站着美俐,她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到一旁,低声问:
"你来干什么?"
美俐渴望地注视着工厂,那些人们的笑声飘进她的耳朵里,听起来彷若天赖。
"走啦。"掌珠连忙将她塞进等候在一旁的计程车。"上车。"
"等一下,让我多看一眼……"
"别看了,他们会起疑的啦。"掌珠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推进车里,同时招呼司机:"快点开车。"
"去哪里?"
"随便啦,反正开车就是了。"
"掌珠!"美俐又气又难过,只能频频回首,正好看见了丁大风站在门口沉默地目送他们。"大风……"
方掌珠不客气地用力一拉她的手。"别忘了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美俐愣了一下。
掌珠一咬牙,不知道为什么竟对自己的残酷感到一丝愧疚,看到她那受伤的表情,她更觉得自己像是冷血刽子手;她忍不住叹口气:"对不起……我只是急了一点。"
"你喜欢大风?"
掌珠睨她一眼,坦白而直率:"是有一点。"
美俐无言地沉默下来,心里百味杂陈,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怎么跑来找我了?"
美俐沮丧得整个人像是即将凋零花朵。"我应付不来……"
"什么事应付不来?"
"所有的事,"她惨惨一笑,抬起眼。"尤其是你哥哥方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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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到底是如何传出来的当然没人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背后无端多了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刺痛着他的背,试图穿透他的心。
套句日本话说,那叫:"不伦之恋"。
方家的长子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此等惊天动地、人神共愤的逆伦罪行顿时让他成了某种可憎的怪物。而他无从辩解,连多说一句话都成了巧言狡辩,只会越描越黑。
他当然很愤怒,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全在谈论那子虚乌有的恶意谎言,甚至还有人说掌珠根本不是出车祸,而是去堕胎。天响,连这种荒谬情节也有人想得出来,绘声绘影,彷佛每个人都曾亲眼目睹似的。
原本几个心腹人才现在看到他像看到鬼,虽不至于到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但也多有保留。反正他就是个怪胎,其它废话无需多说。
"总经理?"他的秘书辛芷轻唤两声。"您没事吧?"
看来看去,似乎只有辛芷若无其事,依然镇定自若指挥全局。
方学刚揉揉眼晴。"没事,只是有点累了。"现在不过下午两点钟,他却已经身心俱疲,恨不得选列奈及利亚当个乐天的小土人。
"这阵子您的确辛苦了。"辛芷放下手中公文,关心地看着他。"或许去渡几天假好吗?"
方学刚不语。现在外面四处是流言,他要是逃开,岂不更让人认定了自己有罪?
"欧州方面出了几种新布料和颜色,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