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愈想愈委屈,索性将头埋进自己的腿上哭个痛快。
“依莎贝--”
那声音又来了,小双错愕地抬起头。
“依莎贝--”
声音是从她身边的阶梯上传来的。
她起身抬头往上看,那长长的楼梯是老管家曾经带他们走过的地方,但是上面只有几间上了锁的房间,据老管家说那是过去主人和女主人的主卧室,已经有许多年没人使用,也因为有纪念价值所以上了锁,不方便开放参观。
既然已经好多年没人使用了,那会是谁躲在上面跟她开玩笑?
“依莎贝——”
“我不是依莎贝,在上面的是谁啊?”小双鼓起勇气问。
“依莎贝——上来啊依莎贝——”
那声音好凄楚。
小双的理智告诉她不要上去,她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是拔腿就跑,但是莫名的好奇心不断地催促着她--上去吧!
要是真有什么鬼魅想伤害她,那他们有太多机会,更何况那声音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依莎贝--”
小双深吸一口气,大睁着眼睛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去。
“依莎贝——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那声音痛楚地低语着,引诱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想看看那声音的主人。
长长的阶梯像是走不完似的,楼上阴暗得几乎看不见四周,但是她的腿似乎自己知道路似的,缓缓地前进,长廊尽头有盏将熄的油灯一明一灭地闪动着光芒。
“依莎贝——”
小双被催眠似的走到了走廊尽头,推开那重重的房门--
第六章
宴会已经如火如荼展开,所有的人皆放松心情,准备好好地狂欢一番。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充斥着鲜花和美食的香味,轻柔的古典音乐飘扬在空气里,所有的人沉醉其中,几乎忘了这阵子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二十几个人高声谈笑,表情轻松,连老教授都一杯一杯的喝着苏格兰威士忌,满脸通红的样子十分可爱。
楚阳站在角落里紧紧地蹙着眉头,他已经在宴会席里来回找过无数次了,但是一直没见到小双的踪影。这几天小双看起来心情很低落,他也知道她的不快乐,但是为了工作他不得不压抑自己。原本他打算利用宴会的机会好好陪陪她,但是却四处找不到她的人。
他的助理正好替他送来一盘食物,楚阳立刻拉住她低声问:“你有没有看到钟小姐?”
“钟小姐?哪个——啊!”小丁明了地点个头说:“有啊,宴会开始之前我还在电话那里看到她,她说她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宴会之前?那不是很久以前了吗?”
“不会吧,了不起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而已嘛。”小丁一看楚阳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楚阳来说之前的五分钟都算是“很久以前”了,更何况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她笑了笑把食物交给楚阳。
“说不定她还在房间里,这样吧,我去替你找找看。”
楚阳感激地点个头:
“谢谢你,小丁。”
听了小丁的话之后他终于能稍稍放心,也许小双根本不想参加这个宴会,如果换了是他,他也不会想参加的。
“陪我跳支舞吧。”
苏安妮婀娜多姿地走到他面前,今天晚上她无疑是全场最美丽的女子,但是看在楚阳的跟里还比不上墙上的壁花来得好看。
“我不想跳舞。”楚阳冷冷回答。
苏安妮忍住气靠近他的身边微笑威胁道:
“你该不会想外景队拉到香港,可是女主角突然宣布不拍了吧?”
楚阳不为所动冷冷地开口:
“你签了合约,毁约会有什么下场你也明白。”
“呵——”苏安妮笑得花枝乱绽。“下场?什么下场?大家都看到你在片厂对我的凶恶态度,我可说是师出有名。”
“你大可去高扬我的恶劣态度,反正你如果毁约我可以告你、信用卡公司也不会放过你。”
“我可以跟你打官司打到死为止,但是你的事业禁不禁得起可就难说了,广告圈小得很哪。”
楚阳眼神一暗,咬牙切齿地蹬着她说:
“苏安妮!”
“笑一个嘛。”苏安妮朝他伸出手,冷冷一笑,眼神像盯着可口猎物一般贪婪而阴险。“来吧亲爱的,只是一支舞,又不是要你跟我上床。”
楚阳心里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恶心。但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握住她的手滑入舞池。
“你刚刚也说过这个圈子很小,得罪了我对你同样没好处。”
“呵——呵——”她笑得更开心了,像朵开在沼泽中的艳丽毒花。
“没关系,亲爱的,你没听过吗?得不到爱,恨也是好的。恨我吧,你愈恨我我愈开心。”
“苏安妮,你真的是个变态!”楚阳厌恶地瞪着她。
她突然停止笑意,眼里有一丝痛楚的怒火。
“没错!我变态。但是我原本可以不要这么绝裂,我现在会如此也是你逼出来的。”
△△△△△△
那是一向很大的房间,昏暗的月光照射在地面透着一丝冷意,里面的装潢摆饰相当豪华,她原以为她的房间已经够气派,但是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小双走进房间里,由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可见家具都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这里的确久未人住。既然是这样,那么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她环顼四周,之前的恐惧感觉竟一一消失了,好像她原本就知道这个地方,好像这里的一景一物老早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甚至知道床头的小茶几上以前总是放着一束白色的山茶花、被单上的花纹是她最喜欢的图腾、衣柜里还放着她最喜爱的黄金刺绣礼服。
小双打开尘封已久的衣柜,里面有着满满的衣服。她第一眼便看到那件华贵的礼服,那是楚孚替她买的,听说那时侯巴黎的女子都流行以黄金为线、在礼服绣上东方的瑰丽图案。
她颤抖地拿出那件礼服,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竟然无声无息淌下,毫无理由的泪水落在礼服上映着月色闪出奇异的光芒。
“你想起来了吗?依莎贝——”
小双猛然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床沿已经坐了一个男人,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他的长相,只隐约看到一双褐色的眼睛。
“你是谁?”
“阿尔西亚。”
“你是阿尔西亚。”原来是这座古堡的主人,他自从他们到的第一天出现过后便再也没出现,现在她终于见到他了。
“我不是依莎贝--”
“那你为什么哭呢?”
“我不知道。”小双捧着那件礼服,不知所措地想擦掉眼泪,但是那泪水又快又急,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礼服上。
“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是依莎贝,我是钟小双。”
“好吧,我们就当你是钟小双。”阿尔西亚微笑地回答:
“那么钟小双,你愿不愿意穿上那件衣服听我说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
阿尔西亚黯然说道:
“我弟弟楚孚与依莎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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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
小丁焦急地穿过宴会店来到他面前,也不管苏安妮赖在他的身上,她紧张地开口: “我找不到她。电话旁、房里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找不到钟小姐。”
楚阳立刻停下动作,将苏安妮推到一旁。
“你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你确定?”
小丁肯定地点点头。
“我刚刚甚至到过花园、厨房,也问过古堡里的人,都说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