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颇为不满的咕哝,他可是起个大早磨刀霍霍,把刀锋磨得光可鉴人,没想到来到袁刀门竟会英雄无用武之地。哼!他倒想试试是袁刀门的弯刀好还是他的屠刀利。
“别唠唠叨叨,等会儿就让你砍个够。”南阳子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勉强自己安抚张屠夫。
“小声点!你们两个别抬杠。”赵王爷有些后悔邀他们两人同行,早该料到他们两人一见面无时无刻不斗嘴,该约沉默寡言的风伟豪才对,至少耳根会清静点。
“我……”南阳子与张屠夫对赵王爷的制止颇为不满,赵王爷的口吻似把他们两人当小孩子般管教,两人异口同声欲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噤声。”赵王爷突发警告之词,三人机灵的矮身躲避巡夜人员。
“大师兄,你怎会睡到一半突然想要上地牢?”陈宝睡眼惺忪地打大大的呵欠,口齿不清道。师兄真是折煞人,想到地牢去独自前往即可,何必把他由睡梦中挖醒。“我想看看姓易的那小子是否已奄奄一息。”言下之意,若易幻生精神状况不错,他会再送易幻生一顿毒打,好生折磨。
躲在草丛中的三人闻言脸色铁青,张屠夫甚至冲动的想冲出教训陆云,为易幻生报仇,是较为理性的南阳子与赵王爷及时拉住了他,才没让他们的行踪曝光。
“依我看那小子再撑也撑不过几日,希望师父能在他撑不下去前与岳掌门协议好,夺回那小子的所有权。”陈宝说由打个呵欠。
“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任他人也无法强夺。”陆云对师夫极有信心,华山派算什么?终有一天袁刀门会爬到华山派的头上,到时看华山派还敢不敢撒野。
两人渐行渐远,谈话声越来越微弱。
他们的交谈让入侵的三人沉了脸,对易幻生的状况感到不甚乐观,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的身体够强健,必要时绝对可以扛人行走。”张屠夫拍拍胸膛揽下重责大任,大猪公他都能面不改色扛两只了,易幻生对他而言算是小意思。
“也只好如此了。”赵王爷赞同的颔首。
“走!我们跟在他们后头。”南阳子不忘方才陆云与陈宝说要到地牢去,正好可为他们带路。
赵王爷与张屠夫点点头,三人小心翼翼的跟在陆云与陈宝身后,因为他们的内力皆比两人高出许多,所以陆云与陈宝察觉不出他们的存在,而守夜的人见到陆云与陈宝,警戒心相对的降低不少,使他们更容易避免被发觉的潜在危机。
好不容易来到地牢,见陆云与陈宝步入地牢,外头无人看守,三人互使个眼色随后跟进。脚才刚跨入地牢的门槛便听见陆云与陈宝惊惶的叫嚷声,三人互看一眼,看来事情有了意外发展,他们屏气凝神仔细听个究竟。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人呢?”陆云见原本该链在石墙上的人消失踪影,气得跳脚,厉声质问看守的钟信。
陈宝惊得倒抽口气,瞌睡虫顿时跑得无影无踪,脸色发绿地瞠目直视徒留的铁链。
“呜……呜……”钟信有口难言,咿咿喔喔地暗示师兄他被点了哑穴。
陆云见状解开哑穴,等钟信给他一个好解释。
哑穴虽解,但钟信仍因中了醉熏香而全身瘫软,该抖出小师妹来吗?钟信无声的问自己。
“怎么不说话?人是怎么看丢的?”陆云摆出大师兄的派头踢踢钟信的左腿。
“对啊!先前人不是还在吗?”想到可能受到的惩罚顿时让陈宝慌了手脚,他焦躁的想寻出蛛丝马迹来。该如何是好?师父交代他与大师兄负责看守,可是他们却把责任推给最小的师弟钟信,现下出了乱子,要怎么向师父交代?“会不会是华山派带走人?”陈宝情急的问,除华山派外没人知道易幻生落在袁刀门手上,所以华山派的嫌疑最大。
钟信有负所托,羞愧得不敢直视处于盛怒中的师兄们。
“是醉熏香的味道!”陆云灵敏的鼻子嗅出醉熏香特有的香味,浓眉紧蹙,醉熏香是袁刀门的特有迷药,长年放置于丹房中,师父甚至明令弟子不可随意带出使用,若不告而取之会以家法处置,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盗药?陆云于心底过滤一个个可疑的人选。
“是……是啊!”陈宝也嗅到了,不敢相信会有内贼。
“你一定知道是谁,若不想被师父以共犯之罪逐出师门,就老老实实说出那个人来。”想了半天仍想不出是谁,用问的最快,陆云不允许钟信有所隐瞒。“是……小师妹。”钟信痛苦的抖出袁翠袖,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好供出小师妹以求自保。
“什么?!怎么可能会是小师妹?”陆云不信的大叫,此事不像胆小如鼠的小师妹所会犯的,况且人是她抓到的,她怎会又反悔救人?但事实摆在眼前,教他们不得不相信。
在地牢外的三人有默契的相视,心底有了共识,既然人已被救出,他们就没理由再留在袁刀门,逃出生天的易幻生最有可能会上哪儿?答案呼之欲出,他们得快回府守候,以便在适当时机伸出援手。
“快!易幻生受了重伤一定逃不远,我们得趁华山派发现之前抓到他,陈宝,你去通知师夫,记住!别惊动华山派,我先带人出外寻找。”
陆云一方面快速的下达命令,一方面往外奔去调动人马,他终于找到讨好师夫的方法,如果他能抓回背叛师门的小师妹与易幻生,说不定师夫在大喜之下会决定解除师妹与华山派的婚约,而选他为东床快婿。
※ ※ ※
袁崇武获知小女儿劫走易幻生后震怒不已,下令弟子们瞒过华山派的耳目,漏夜追缉,不论街头巷尾或羊肠小径皆不能放过,他不会让易幻生轻易的逃出他的手掌心,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外加武功和头脑皆不济的女子能逃到哪儿去?能逃多久?
被他们逮回是迟早的事。
教他吃惊的是作梦都想不到小女儿胆敢背叛他,他太大意了,凝神细思,他不得不怀疑抓到易幻生的陷阱真是翠袖设下的吗?若是她,怎会又反悔把人救出?越想越可疑,他准备叫大女儿进来问个清楚。
袁崇武开启门扇,叫唤声梗在喉间,愕然的望立在门前的岳掌门,心中对他深夜造访虽感到疑惑,仍笑脸相迎,不教岳掌门看出端倪来。
“岳掌门,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兴致过来找老夫呢?”他虚伪的向岳掌门询问。
“有兴致的人恐怕不只老夫一人。”岳掌门捋须,似笑非笑地看袁崇武,怕是已看穿袁刀门的不寻常。“哈!哈!哈!是吗?”袁崇武心虚的干笑几声想打混过去。
但岳掌门容不得他,继续道:“老夫前来是想邀袁门主一道上地牢探望囚犯,不知袁门主意下如何?”
“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相信囚犯逃跑一事岳掌门已知情,你我可以不用上地牢查证了。”老匹夫!袁崇武气得牙痒痒的在心底暗骂他的狡诈,明明交代弟子们不得泄漏口风,却仍教华山派知晓,连件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养那群弟子有何用处。
“原来老夫所得的消息不假,既然如此,老夫定当义不容辞助你一臂之力,找寻到令千金与易幻生,只是颇教老夫感到疑惑的是,人不是令千金抓到的吗?为何她会中途变卦反而劫走囚犯?莫非是她对袁门主早有诸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