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外公私藏甚多,起码也会送你一件有价值的骨董字画。”万圣豫懒得再与他绕圈圈,直接提示重点,趁此观察他的表情是否有异。
令万圣豫失望的是屠仲麒仍是一派自然,没有惊慌失措亦无闪神。
原来如此。欧涵霓瞧出万家父子的目的是在套屠仲麒的话,不屑的微扬嘴角,整个人更加倚向屠仲麒,希望能提供自己微弱的力量助他打退敌人。
“我……我对……对……对……”屠仲麒支吾得厉害,引得万家父子拉长耳朵、伸长脖子等待他口出惊人之语。“对……对骨董……字……字画……并无……无研究,我……我想……外公他应……应不至于将具……具有艺术价值的……的骨董字画……送……送给我。”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万家父子听得已快气竭身亡。
“倘若不是具有艺术价值的画呢?”万圣豫懒得再扮演好舅舅,眼神锐利地射向他,与他正式摊牌。
万羽爵助阵地昂首,抬高己方的气势。
“什……什么……意思?我……我不懂。”也该是扯破脸的时候了,屠仲麒挺佩服万圣豫能撑这么久。
“我指的是松柏长青图。”
“没错,你老实说松柏长青图是否在你那里?”万羽爵大声质问。
“没……没有啊!它现……在不在我身上。”的确,松柏长青图目前安好地放在他家中。
“你说谎。”万圣豫没听出屠仲麒话中有话,身后的打手会意的步至屠仲麒身畔,仗着一身的肌肉压迫屠仲麒与欧涵霓。
“我……我没有啊!”屠仲麒望着高大的打手,佯装惧怕的猛吞咽口水。
“这是怎么回事?万先生,难道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欧涵霓口吻不佳地问道。她最讨厌那种肌肉喷张、孔有武力的男人。
紧张的情势一触即发,顿时金碧辉煌的大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双方皆盯着对方看,打手静候主子的命令,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随时会揍得屠仲麒分不清东南西北,乖乖交出主子要的画来。
“哈哈哈……别紧张,我不过是跟你们开个小玩笑,欧小姐,别介意啊!”突地,万圣豫狂笑,用力拍拍屠仲麒的肩头。
屠仲麒用力重咳几声,加强文弱书生的戏剧效果。
欧涵霓不以为这是玩笑,方才万圣豫明明气得想将他们两人剁骨扬灰,怎会瞬间变脸?想必是已经想出其他法子取画。
“是……是啊!小霓,你……你不要放在……在心上,我……我舅舅最爱跟……跟人……开玩笑了。”屠仲麒附和着万圣豫对她解释。
“对啊,欧小姐,吓着你了吧?”万羽爵心生爱怜,小心询问。父亲也真是的,要吓嘛,吓屠仲麒一人就好,何必扯欧涵霓下水呢?她明明是无辜的。
“是我太小题大作了。”欧涵霓轻绽娇靥状似已经释怀,事实上她对万家父子防心更重。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万圣豫分明气得快脑溢血,却得强装无事地张口大笑。简直会气死他!硬是无法由屠仲麒口中打探到画的下落,他已快等不及了。
“时……时间不早了,我……我必须先……先送小霓回……回家,大……大舅……我们先走一步……”短兵相接,他算是抢得先机占了上风,不过此处非久留之地,还是先将欧涵霓送到安全之处才是上上之策。
“也对,那么路上‘小心’啊!欧小姐,万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欢迎你有空再来。”万圣橡眼泛杀机。暂且让他们平安离开大宅,但一路上能不能平安他可不能保证。至于令儿子垂涎的欧涵霓若命大,他当然是欢迎她再度光临,若不幸红颜薄命,多得是美女供宝贝儿子遴选,不差她一个。
“欧小姐,再见。”万羽爵傻呼呼的跟欧涵霓道别。
“再见。”欧涵霓口是心非地虚与委蛇,她真正希望的是再也不见这贪婪的两人组。
“再见。”屠仲麒拉着欧涵霓的手离开万家大宅。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万羽爵依依不舍地感叹,“好漂亮的女人啊!好想马上将她占为己有。”
“快了,快了!”万圣豫没告知儿子有关他的暗杀计划,他仔细评估过了,既然松柏长青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在屠仲麒身上,为了避免屠仲麒跟他争夺遗产,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屠仲麒杜绝后患。反正他手中握有古苍铎,不怕最终遗产不落入他的手掌心。
“哈哈哈……”思及成堆的财产令万圣豫得意地仰天大笑。
万羽爵亦随着他狂笑,只是万羽爵笑的是美人即将到手。
父子俩各怀心思以难听的笑声做为事先的庆贺,待事成之后再办个酒会大肆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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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跑车如子弹快速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
“怎么了?”超快的车速让欧涵霓吓白了脸,每到转弯处她都有车子快冲飞出去的感觉。
“我必须争取时间送你回家。”屠仲麒摘下伪装的眼镜,保持警戒,随时注意着后照镜,看后方有无来车跟踪。
“可……”完了!她想吐了!干哑着声音要屠仲麒减缓速度,突然由后方传来的枪声让她噤口。
子弹擦过车身,未射破轮胎或击中车内的人。
“趴下!”屠仲麒大吼,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则用力压低欧涵霓的身子。
该死!果然不出他所料,万圣豫派出杀手在山路上狙击他们。
不愿给屠仲麒添麻烦而令他分心,纵然胃部翻腾欲呕,欧涵霓仍旧乖顺的厌低身子,将头部埋人双膝间抑制胃部的不适。
“砰!砰!砰……”子弹似不要钱的猛发射,屠仲麒既要闪避子弹又要注意路况,不断以急转弯避免车子冲出山路。
“砰!”子弹射中轮胎,车子整个打滑在山路上转圈,眼看就要冲下山谷,屠仲麒冷静的踩着煞车转着方向盘,企图遏止车子飞出,蓦然看见路旁的一棵大树,对准目标让车冲撞上去,然后他松开方向盘,往旁边趴下,以身体护住欧涵霓。
“砰!”玻璃震碎飞散至车内,有肉盾保护的欧涵霓没被玻璃碎片所伤,但仍因撞击力道过强,头部撞到前头,痛呼出声。
“没事吧?”待车子停止滑动后,屠仲麒立即拉起欧涵霓上下检查她有无受伤。
“我……”所有的委屈与抱怨在见着他被玻璃划伤的脸、手、颈后消失无踪,“你没事吧?”她忧心的望着仍带有玻璃碎片的伤口,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当然没事,你怎么哭了?撞伤哪儿了?”屠仲麒怜惜她都来不及了,哪有空感受肉体上的疼痛,他温柔的以拇指拭去她的珠泪。
“快告诉我哪儿不舒服,你哭得我心都拧了。”晶莹的泪珠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串滚落,屠仲麒不舍的吻干她的泪。
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柔情让欧涵霓哭得愈厉害,他伤得比她严重,居然一心关心她的安危,令她好感动也好心疼。
“怎么了?我马上抱你下山看医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屠仲麒心焦的欲抱她下车,深怕她受了内伤。
“我没事,我没事。”她哭得好不凄惨,抱着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
“既然没事为何哭?是枪声吓着你了?”
“不,是你受伤了。”欧涵霓猛摇头,抬手小心翼翼地拿去他颊上的玻璃碎片,而后将温润的唇贴在伤口上,吻去艳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