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剑刺人的刹那,曲绫惊叫一声,水袖高场,娇躯受冲击旋了半转,似瞬间损落的彩蝶般翩然落地。
“不!”莫道情怒吼一声,连忙小心翼翼的接住她落下的身子。
委时,大厅中打斗的众人因此这变而沉静下来。
“我……绫儿,绫儿!”曲清颖不敢置信的望望双手,复又急唤着孙女的名字。
莫道情紧搂着她,小心不碰到长剑,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望着插在她身上的剑与她伤口不断淌出的鲜血,他这才相信他们真的伤了她。
“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饶书安低喃问道。
曲清颖哭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只有不断摇着头悔恨不已。
而莫道情则是整个人呆楞住,无法言语。
“我无法……无法要求你放下仇恨……”曲绫嘴角淌着血喘息道,剧痛令她身体轻颤了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说话。”他滚烫的热泪滴落在曲绫的脸上,混着她的血与泪。
曲清颖小心的为地点了止血的穴道,但她伤得太重,血仍不断淌出。曲清颖焦急的无法可想,又不能贸然取下她身上的剑,该如何是好?
饶书安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可行的办法。
“可是我又不想……见你们……伤害对方……我没有办法……没办法杀你……只好……只好了结我自己……”伤口的绞痛让她颤抖着,她一颤动便晃动身上的长剑,更让她痛得快昏厌过去。
“你该杀我的!该杀我的!”他情愿自己痛也不愿见她痛苦。
此刻的莫道情头一回如此痛恨自己,为何没把她的话当真?为何不曾真正去想过她的心情?倘若他没被仇恨冲昏头,她就不会受伤了,都是他的错!
“我没有办法……我……我太爱你了……”生离死别的阴影再次宠罩她,幸好受伤的人是她,否则她不知道再次失去他后,她要如何度过往后无数个苦涩的夜。
“爱我却选择最激烈的方法来折磨我。”他不能失去她!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对不起!”她轻笑,笑中带着血泪。她何尝愿意这么做,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可以阻止他们,唯有赌上她的命。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好活着,撑住!”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部,泪珠淌满她的颈项。
“绫儿,我的绫儿,宝贝孙女!”曲清颖喃喃念着,心中不断悔恨着不该把曲绫卷入仇恨中。
“我会的……我会……”其实曲绫不晓得自己撑不撑得下去,会承诺不过是想让他安心,席卷而来的黑潮困住了她,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没有办法挣脱。不,她还不想走!
天啊!让她再多倚着他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她想深深记下他的温柔、他的爱以及他的泪!
昔日的甜蜜恩爱、恩怨情仇一幕幕接踵而来,渐渐的,她的眼前浮现一片浓稠的黑雾,然后她便昏了过去。
“不!不!你醒醒,醒醒啊!”莫道情高声狂吼,试图唤回正欲飞离他的魂魄。“绫,别离开我!不要轻易离开我!”他对着她的脸哭喊,全然不在乎在手下面前真情流露。“不要走!”
“绫儿!绫儿!”曲清颖也随着莫道情大吼。
在场的黑农人为这一幕感伤的垂首,有的甚至偷偷淌出泪水。
“等等!还有救,她还有救!”饶书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兴奋的大叫。
“你有办法?!快救她!马上!”闻言,莫道情猛的抬首命令饶书安。
饶书安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先给她服下这颗珲莹丸,可以暂时稳住绫儿的心脉。”
莫道情接过药丸立即放入口中嚼碎,然后喂曲绫服下。“你们先别移动她,城内来了名女神医,我立刻去请她过来。”说完,饶书安连忙出去找女神医。
老天爷最好保佑他能找到人,饶书安不断在心里祈祷着。
此刻,莫道情暂时卸下对曲清颖的仇恨,只是忧心曲绫的安危,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家荡产,甚至赔上一条命,只求能让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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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书安在城内遍寻不着女神医的下落,整个人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若再找不到人,绫儿便要香消玉殒了。幸好上天垂怜,最后终于让他发现正要出城的女神医,连忙请她前去救人。
女神医初见曲绫的情况后,马上命莫道情将她抱至房间内,并砍断插在曲绫身上的两柄剑。
“老夫人留下帮忙即可,其余的人请到外头侯着。”由于伤患是女性,为了避免她的身躯被不相干的人看光,女神医——白龄萱遂下达逐客令。
“我要留下。”莫道情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曲绫一步。
他一副“谁敢阻止我,我就与谁拼命”的模样让白龄萱楞了楞,心里不禁揣测起他与伤患的关系。为何旁人对他执意留下未有异议?受伤的女子看起来应是个末出嫁的姑娘不是吗?
“那……我离开好了。”曲清颖退一步,与饶书安一道离开。
“大夫,你看够了没,可以开始救人吗?”莫道情略显不耐烦的提醒白龄萱,他不觉得他有什么好看的,曲绫的性命才重要,若这个女神医再发呆,他发誓绝对会拿刀架着她让她医治曲绫。
“嗯。”莫道情浑厚烦躁的嗓音令白龄萱回神,她暗自斥责自己,人命关天,岂可因自己的好奇心而耽误医治的时机。
“等会我找出剑身,你马上以布巾按住伤口。”"白龄萱命令道,并动手褪下曲绫的衣衫。
“嗯。”待曲绞的衣衫被褪下后,莫道情才发觉她受的伤比他想象中要来得严重许多。
白龄萱屏气凝神,双手用力找出剩余的剑身。剑一离身,血立即涌出,莫道情迅速以干净的布巾压住她的伤口,很快的,白布巾便染成红布巾。
莫道情见状更急了,正欲对白龄萱狂吼时,她己从药箱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命他移开布巾迅速在伤口上酒了一些白色的粉未。
白色粉末初接触到曲绫的伤口,她无意识的颤抖了下,莫道情误以为白龄萱下毒,正准备取她的性命时,却见原本大量流出的血己有减缓的趋势,她又倒了更多的粉末在伤口上。
“幸好没伤到要害,否则就算华伯再世也回天乏术。”白龄萱喃喃道。见过曲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后,她质疑怎会有人忍心这样伤害一个女人?且还在她脸上划下明显的伤痕,分明是想让她毁容,太狠了!
不过她是外人,不好管他人家务事,不过她瞧眼前的男子的确很在意她的伤势,尤其是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最为鲜明。
白龄萱以同样的手法处理另一处伤口,确定她受到重创的部位不再严重出血后,复又处理其他伤口。
“脸上这道伤是用利器划开,伤她的人着实太残忍了,下手竟这么狠。”她以特制的丹药化水,清洗着曲绫脸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洗净后再抹上药水。
“只要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要的是她能活下来!就算她毁了容、缺了胳臂或瘸了腿他都不在意,他的爱不会因外表的美丑而改变。
“不会留下疤痕。”白龄萱为莫道情的深情动容。
莫道情紧拥着曲绫,闭上双眼,对白龄萱的话毫无反应,他只想好好搂住曲绫,真实感受她仍活着的讯息。
“以她目前的状况不能长途跋涉,至于沐浴最好是不要,用湿巾擦拭即可。”伤口处理好后,白龄萱叮吁着所有该注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