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水儿,我叫你寒儿好不好?”
易寒暗暗叹口气,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原以为她会就此打住,没想到她的话还真是多。
他轻轻的把她推到一旁,继续往前走去,理都不理她。
“寒儿!小寒儿!你别走啊!等等我嘛!”若水连忙快步上前,暗自下定决心,在找到爹爹之前,她是赖定宫易寒了。“怎么?你不喜欢说话啊?”她把他的不言不语当做不爱说话。
易寒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的娇颜一眼,只是一直往前走。
“既然你不喜欢说话,让我帮帮你好吗?我替你配一种药,吃下去之后不会有任何痛苦,你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当哑巴了。”她自以为聪明的建议着。
“你留着自己吃吧!’’易寒终于开口了,可还是不看她一眼,一心把她当成烦人的小孩。
“水儿,叫我水儿!”她笑咪咪的盯着他的侧面看,由他肯开口说话这点看来,宫易寒还是有点喜欢她的,否则怎么可能跟她说话?“喂!我跟定你了,不许走太快哦!要是你真走太快让我跟不上的活,我一定下毒让你瘸脚,这样以后你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后头。”就连威胁别人时,她还是充满了笑容,好像正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寻常的姑娘家是绝不敢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活像是要把终身托付给他似的,若是平常人听见,一定会感到惊讶万分,可惜宫易寒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能撇下我不管。”她把他的沉默当做同意,更加正大光明的跟在他身边。
易寒依旧是那一号表情,话也不说一句,看也不看她一眼,一迳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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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老早饿昏了,进城后一见着客栈,也不再在易寒身边,立刻大步的跑到里头去坐定,等着小二招呼。
和平时一样,她的美貌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但她还是不把旁人的注目当一回事,现在唯一能引起她兴趣的就只有吃饭。
易寒进到客栈后,并没有与她坐同一桌,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若水的嘴嘟了一会儿,随后耸耸肩,决定移驾,自动与他坐在一块。
大伙原以为她是独自一人,可是在见到她移桌与宫易寒坐在一块,又见到宫易寒那木头似的表情后,不禁都私下替若水惋惜,这么个活泼的小姑娘居然会跟个大木头在一起,真是白白糟蹋了。
不一会儿,小二便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上桌。若水一点也不含蓄,拿起包子就大口咬着,高高兴兴的吃起来。
“范老大,最近江湖上出现个面无表情的小伙子,听说功夫不错。”
在若水努力向食物进攻时,坐在门口的那一桌有个大汉开口了,若他小声的说,是不会有人去注意他的,偏偏他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所以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问话。
“哦!听过了,不就是那个叫宫易寒的混小子吗?像他那种人是成不了气侯的,我看他大概没啥本事,只是被江湖上的人给神化了。”范老大谈论宫易寒的口气充满了轻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也这么想。我看他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根本做不出表情。要是让我和那个姓宫的小子对打,不出三招,铁定把他打得跪地求饶。”大汉自信满满的夸下海口。
“小寒儿,他们正谈论你也!”若水低声告诉易寒。
面对她的还是那张死人脸,好像那些声音根本进不了他的耳朵,那些人他也似乎看不见,眼中只有花生米。
若水不禁感到泄气,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人?人家都已当面说他坏话了,居然还能无功于衷,不知是他定力太强,还是怕惹是非?若水可没那么好的气度,光听那些话就足以教她吃不下,索性把包子放下,仔细听个够。
“范老大,你说那个那个官易寒会不会只是小娃儿?我猜他可能连上马都有问题,也许是个腿短、脸长的人。”大汉显然不知当事人就在现场,还说得很高兴。
“哼!照我说,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宫易寒打得落花流水。管他是不是个矮子,过阵子豪气山庄不是要举行武林大会吗?相信他也会到场才是,届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范老大也把自个儿的本事夸得老大,还不忘自鸣得意的哈哈大笑几声。
宫易寒不气,若水听了却气得火冒三丈,她搞不懂为何他还能如此镇定。既然她跟定易寒,就不许有人出言侮辱他。
一个轻巧的翻身,若水滚向范老大身边,一把匕首也准确的指着他的咽喉。
“你娘没告诉过你,不许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吗?”她冷冷的问。
“你……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着匕首指着我!劝你快快把匕首放下,否则等会儿你就遭殃了。”被匕首指着咽喉的范老大居然还有胆量威胁她,显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坐在范老大身旁的大汉也不把若水当一回事,一心以为范老大可以轻易把她解决掉。
“遭殃的人是谁还不知道呢!在你倒楣之前,我先告诉你,以后别再说宫易寒的坏话,否则我会让你更难看。”若水冷冷的命令着,然后邪邪一笑,由怀中掏出一个小紫瓶,“我记得刚才你说宫易寒腿很短、脸很长不是吗?不知我有没有记错?”
范老大被她脸上的笑容给震住了,又看见她手上的紫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边缘,立时吓得浑身盗汗,两眼直盯着紫瓶瞧,深怕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死丫头,你想做什么?” 大汉可没范老大那么怕,只知道眼前这丫头一脸欠揍样。
“想怎样?我并不想怎样,只不过想让你们变成矮子而已。”说完,若水拔起瓶塞,准备把药撒到他们身上。
范老大和大汉心一惊,若水的动作快得让他们来不及防备,两人只有闭上眼,等着不幸的命运发生。
谁知并没有预期的感觉,耳边只听得“咻”一声,接着是紫瓶摔落于地上的破碎声,两人心知已得救,睁开眼想看看是谁救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若水生气的大叫。她是为他出气啊,难道他不知道吗?居然还救毁谤他的人,简直是头脑有问题。
“你的心太过歹毒。”易寒背对着她,还是不看她一眼,方才他是用竹筷子打落紫瓶的。
“你说什么?”她一听,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气之下,轻跃到他面前,匕首也准确无误的指着他的喉咙,可是……他的剑也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什么意思?”若水瞪着他,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了。她为了他教训别人,而他报恩的方式竟是用剑抵着她?
“毒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你不能在别人得罪你时都对他下毒。”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么长的句子。
“信不信我能马上让你毒发身亡?”她没有把易寒的话听进耳中,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得罪她的人,下场一律都不好过。
易寒无惧的看着她,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不怕?那我就把自己毒死在你面前。”她看出他的无畏,秀眉一扬,当真由怀中掏出另一瓶药来,拔开瓶塞就准备喝下。
“水儿!别胡闹!”他也不把她手中的毒药抢下,只是收回抵在她喉咙间的长剑,坐下来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