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人家是不忍心让你失望耶!
她不依地抗议。
“我知道。要真不想让我失望,就开开心心地做你想做的事,你的笑容才是我不变的期望。”
擎,你太宠我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宋擎笑笑地回道:“那是应该的啊,不然我娶你干嘛?我要你无时无刻都觉得嫁给我是你这一生最明智的抉择。”
这番话,不管听多少次,她永远有着如同最初的震撼与感动。
你一直都是我最明智的抉择啊!我永远不会后悔嫁给你。
宋擎笑而不语,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这一刻,言语已成多余。
☆ ☆ ☆
瞅瞅的麻雀声,叫醒了沉睡中的宋擎。
他低下头,睇视怀中沉浸在甜美梦乡的妻子,唇角勾起浅笑。
每天早上醒来,她就栖息在他臂弯中,这种感觉真好。
他柔柔地亲了亲她,以他独特的方式唤醒她:“小懒猪,起床了。”
尹心语显然睡得很沉,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小脸往他胸壑钻。
宋擎轻拍了口气:“老婆,你要再乱动,我就直接做我想做的事噗!”
由于昨夜激情,现在被子下相偎的身躯是未着寸缕的,她又这样磨磨蹭蹭地唤醒地纯男性的知觉,他要不冲动就不是男人了。
停在纤腰上的手,缓缓往上移,摩拿着她光滑的玉背,尹心语这才一脸困倦地睁开眼。
擎,你做什么?
有够不解风情的。宋擎泄气地叹息:“我在叫你起床啊!你看不出来吗?”
是啊,叫到自己欲火焚身。
我好困,可不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行。你这几天愈来愈爱睡了,平时是没关系,可是今天我们要去看爸爸,你忘了吗?别把时间都睡掉了。”
见撒娇招数不成,尹心语认命地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衣物穿上。
“你慢慢来没关系,今天的早餐我来弄就好——”话都还没说完,尹心语便掩着嘴冲向浴室,他蹙起眉跟上前去,见她在洗手台前,吐到无力。
“怎么回——”一阵晕眩同时袭来,宋擎倒退两步,撑住身后的墙。
不知是不是受到她的影响,宋擎胸口也翻腾出些许反胃感。
他甩甩头,等待昏眩感退去,视线恢复清明,步伐不再虚浮,他才关切地上前扶住她:“心语,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
尹心语稍稍抬头,镜中反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孔,她掬起清水拍打脸庞,想拍出些血色来。
“好了、好了,再拍下去,有人要心疼了。”宋擎伸手阻止她的举动,忧心地说,“我陪你去看医生。”
尹心语一听,很快地摇头。
我没事,真的!我保证。
“信你才怪。”他轻吟道,见她意念坚决,他只好让步,“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那再回床上多躺一会儿好了,爸爸那边,要去随时都能去,不急在今天。”
不要!尹心话赶忙留住他,急切地表示: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别大惊小怪。
“可是……”
好啦。好啦,求求你嘛——
她双手合十,噘着小嘴,用可怜兮兮的神情乞求着。
“你哟!就会用这招!”真是拿她没办法,“好啦!少ラㄞ了,我去做早餐。”
老公,你真好。
尹心语欣喜地勾住他颈子,送上一记香吻,唇畔漾起神秘的喜悦。
晨吐的情形已经持续一个多礼拜了,她一直都瞒着他。
她大致预料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他们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事就要实现了。他——应该会欣喜若狂吧?
第八章
稍晚,在尹家。
找个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尹伯安私下问道:“小语,宋擎对你还好吧?”
脸庞浮起浅浅红晕,尹心语轻点了下头。
嗯。他对我很好,很——疼我。
“看得出来。”尹伯安轻哼。
光看她那如沐春风的表情,活像被雨水充分滋润的小花,就知道宋擎有多“疼”她了!
“那为什么一阵子不见,你好像瘦了些?当初宋擎可是信誓旦旦说他养得起老婆的,你可别为了顾全他的颜面,吃了苦就闷不吭声哦!”
不是那个原因啦!尹心话急忙否认,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我想我可能是怀孕了。
“啥?!”一听到自己当了外公,尹伯安瞪大眼盯住她的肚子,“宋擎知不知道?”
她摇摇头。我还不确定,所以没告诉他。
“啧,这小子准会开心到忘了自己是谁。”平日就已经疼妻如命了,要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不把她给宠上天去才怪。
想当初,会突然决定结婚就是怕她怀孕,没想到不仅他们担心的事没发生,这两年下来也没什么动静,他才正想埋怨女儿肚皮不争气,竟然就传出喜讯来了。
爸,你可别多嘴,我……我想自己告诉他。
这道喜悦,她想与他一同分享;她好期待他欣喜欲狂地神情、期待他激狂地搂住她、亲吻她,然后一遍遍的说爱她……
“知道啦,这还用你交代,你老爸可不是这么不识相的人。”看穿她的心思,尹伯安带着满满取笑意味地回道。
掌心贴上依旧平坦的小腹,仿佛已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孕育其中,夕阳余晖洒在她笑容轻浅的面容下,迷蒙地漾上一层动人心弦的幸福光晕。
寻至庭院而来的宋擎,屏息而着迷地望着这一幕,直到轻轻将她收纳入怀,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以着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耳语轻喃:“我爱你。”
这是他将说上一辈子的誓言。
☆ ☆ ☆
清晨醒来,臂弯中的小女人仍是好梦方酣。
近来总是这样,他的小妻子真是愈来愈贪睡了。
宋擎小心翼翼、以不惊扰到她的方式挪开怀抱中睡得酣甜的她。一失去温暖的呵护,她皱皱小脸,本能地探手摸索,抓着他的手,将它枕在脸颊之下,再度安心地陷入沉睡。
宋擎会心地笑了。
她连在睡梦中都会潜意识地寻他,看来她真的是依赖他甚深呵!
他倾身柔柔地在她唇际印上一吻,轻巧地将手抽回,放轻动作离开床铺。
起身之际,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迎面而来,尖锐的痛楚贯穿脑际,他全无招架之力地跌跪在床沿。
一手撑着头,另一手紧紧揪住床单,直到那可怕的疼痛再一次远离,短暂昏暗的视线也恢复正常,他轻吐了口气将手松开,回身望去,见沉睡中的妻子未被惊动,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来总是如此,晕眩欲呕,头疼欲裂,像是某种不太寻常的警讯——
他凝眉思虑:找个时间,或许该去医院一趟了。
☆ ☆ ☆
由医院离开,他心神恍惚地走在红砖道上,嗡嗡作响的耳际,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
脑海一遍又一遍,回绕着方才与医生的对话——
“很遗憾,宋先生,经过缜密的检查,我们发现,你脑中长了块肿瘤,是——恶性的。”
换句话说,是脑癌。
他无法形容最初听到这番宣告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应该说,所有的感觉都由身体抽离,他麻木得无法反应,脸庞一片空白。
“如果要动手术切除,危险性极高,最糟的情况是永久性的昏迷或死亡,所以,这种事院方无法建议你什么,全看你自己的决定。”
“如果不呢?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微怔,然后据实以答:“那就只能以药物治疗,如果病情控制得当,应该还有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