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燃颤声问:“你真的要我吗?”红着眼流着泪,她哭泣着问。双手牢牢地攀住他的肩,紧紧地依附着他。
“嗯。而且是绝对的属于我!”时野熏霸气地说。
这个保证使得沈似燃再次哭倒在他怀中。这次哭泣是因为他再一次的保证,还是因为想将七年来的痛苦都一次哭尽呢?
不知道呀!她没有能力去分析这些了,她所有的愿望,就只求他,别再一次伤透她痴爱他的心了!
一回到沈似燃的小套房,两人立刻热情地拥吻起来,仿佛不能没有彼此般,那样地急欲探索对方的身体,好像只有碰触到那种温度,才能确定对方的存在。
在沈似燃的房里,时野熏熟练地褪去她身上的短洋装,看见她白皙的胴体,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迫不及待地伸手感觉那美好的感触,讶异于手中的丰盈。
脑中霎时闪过一幕——她似乎曾经与他一起这样热烈地缠绵过。那夜,她哭红着眼,躺在他身下,那样甘愿地奉献自己……时野熏脑海中浮现的正是这一幕。
沈似燃任他碰触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急欲回味七年前夜夜在他怀中,被他爱着的幸福滋味。那些日子是这样的美好呀!
搂着她上床,时野熏更是狂野地爱着她,脑中尘封许久的记忆竟越来越鲜明;摘掉她脸上碍事的眼镜,她清秀的容颜越看越熟悉。
他们的确有过关系,否则他脑中不会对她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沈似燃仍是哭红了眼,流着泪躺在他身下,心甘情愿地为他献出完整的自己,就像若干年前一样。她最爱的他,那劲瘦结实的肌理仍然没变,甚至比当年更加强健完美。
当时野熏挺身进入她时,他脑中被禁锢已久的记忆也同时呐喊着要释放,但,记忆仍是得不到自由……
清晨。沈似燃在时野熏的怀中醒来。她怔怔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但他却立刻起身套上长裤,背对她,坐在床沿,点根烟抽了起来。他的表情严肃阴沉,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似燃拥被坐起身,默默地看着他精瘦的背部,心里忐忑不安。
时野熏吐出一口烟,沉声道:“我一定见过你!”他非常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在他身下的她是那样地熟悉,但记忆似乎仍没恢复过来,是潜意识选择将她彻底遗忘的吗?
沈似燃一听,愣愣地问:“你……说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不安地拥紧胸前的丝被。
“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时,你不告诉我,我们有过关系?”时野熏微侧身,怒目瞪视着她。她当真这么不在乎与他扯上关系吗?一阵怒火燃上他的心头。
沈似燃的心一阵撕扯,疼痛不已。泪水淡淡地浮现眼眶,梗声问:“你不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当……当陌生人了吗?我再多说些什么,你就会想起我了吗?你以为……你以为你那样突然消失,我的日子就好过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离开让我心痛了多久?你都不知道……”
她流着泪诉说他将自己当成陌生人的那个伤心模样,竟让他的心抽痛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把你当陌生人?”时野熏扬起嘴角嘲讽的笑。“当我昏迷后醒来,任何人都是陌生人!”
沈似燃一震,瞠大了盈盈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昏……昏迷?”
时野熏双眉一蹙,娓娓道出七年前的往事——
那夜他倒在地上,感觉神智早已抽离他,在他以为自己就将离开人世时,竟发觉有好多人在移动他,那些人不知说着哪一国的语言。
待他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记得那时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至少五十余坪、布置得极有个性及格调的房间,他的床边站着十数个人,他们都以日文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群人都是他的“亲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日本传统和服、看来十分精明能干的老妇。她的眼中有着泪水,还闪着欣慰及骄傲,她告诉他,他是她唯一的“孙子”。那名老妇,就是在日本叱咤政治界、商业界的铁娘子——时野夫人。
原来他父亲时野敏夫是日本数一数二的企业“时野财团”的领导人,也是时野夫人的独子。当年为了娶非日本人的母亲为妻,遭到极为重视种族性的时野夫人反对,但时野敏夫不顾一切,带着妻子私奔至妻子的故乡——台湾,从此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十岁那年时野敏夫因病逝世,他母亲也在父亲百日之后,迅速改嫁他人,狠心地抛下了他,让他独自流落街头。其实时野夫人一直都关心着儿子的生活,暗中派人查访。当她知道儿子去世,孙子过着有一餐没一顿的流浪生活时,心里感到很不忍,但她就是拉不下脸去承认他是自已的孙子,也不愿给他任何协助。直到接获消息说她的孙子出了车祸,她才急急忙忙派人连夜将他接回日本医治。
听完了时野夫人所说的话,他便在时野家待了下来。时野夫人要他认祖归宗,从此冠上时野的姓氏。在他病愈后,时野夫人随即送他出国念书,直到一年前,他回日本正式接任“时野财团”的社长职。
虽然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他曾刻意去回想,但每次都搞得头疼不已,几次下来,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我失去记忆,所以记不得我们之间的事。那应该是发生在我出车祸前吧?”时野熏盯着沈似燃问道。见她不说话,只是不断地掉泪,不禁心乱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沈似燃止住了泪,低语道:“那晚……我在家门口等你等到半夜,你都没有出现,我告诉自己,你有事耽搁了。但那之后的一个礼拜,你还是没有出现,我安慰自己,你真的有事……”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将脸埋在丝被中,轻泣出声。
“你就不曾试图找我?”时野熏阴惊地问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问题?他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找过他?
“我有!那时我盲目地找你,我到PUB找阿昌,他说你已经很久没去上班了;到你住的地方找你,房东说你房租也没缴,要我把你的东西收一收,她要把房子租给别人了……我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就这样突然地消失了,要我到哪儿去找你?你教教我呀!”
听了沈似燃的话,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了满意的笑。她毕竟还是在乎他的!纵使对自己与她之间的事仍是一知半解……
“你可知道你的失踪让我流了多少泪、心痛了多少次?好不容易你出现了,却把我当成陌生人……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吗?我曾经那么痴爱过你,而再见面时,你居然不认识我?你知道那有多伤人吗?你让我觉得自己的痴情是那么廉价,就像是让人随手丢弃的垃圾一般不值。你知道吗?”沈似燃掩面低泣。“原来……我竟是一个让你不愿回想起的人?”沈似燃抿着唇,低声嘲笑自己。但长久以来的心结,也因为他并非恶意离弃的事实而解开了。原来,他并不是故意抛弃她啊!
然而,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时野熏还是弄不懂。他转头看着沈似燃,嘴角扬起邪气的笑。“后天你和我一起回日本。”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带她一起走!他告诉自己:带她一起到日本去吧!或许到那里之后,有她的陪伴,他的记忆会完全恢复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