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离开的心意已定,他只好妥协道:“我送你。”耿聿洋将面端到外头的餐桌上,然后对席汶汶交代道:“汶汶,我送真希回家去。”
席汶汶耸耸肩,表示没意见。她也巴不得这女人赶快走,她还有好多话要问阿洋。
听见他这么说时,柏真希的红唇立即绽出一朵笑颜,任他拉出门去。离开时,她回过头,恰好对上席汶汶的眼,她嚣张地朝席汶汶丢去寻衅的一眼,而后才乖乖地任她亲爱的阿洋将她带离开。
席汶汶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她这次回来,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度假,那个女人有必要把她当成情敌吗?
OK!她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当初要阿洋等待自己,不外乎是把阿洋当成了避风港;一个当她倦了、累了,可以随时给她呵护、让她休息的港湾。
她一个东方人,要在欧洲时尚界挣得一席之地,需要很大的勇气与毅力。当年毅然决然抛下台湾的一切,独自前往意大利发展,她抛下所有骄傲,靠着一张有如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换来了无数表演的机会。
最近,她爱上了一个好男人,就像阿洋对她一样好的好男人;不同的是,阿洋总是放纵她的任性骄纵,但他可不!他教会她如何包容别人、改变自己的坏脾气,和他在一起,她受益良多。
最近,她即将要和他结婚了。这次回来台湾,是打算把台湾的一切结束,以后她要跟随她的丈夫长居国外。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台湾了。
对了!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为自己的任性向阿洋道歉。以她对阿洋的了解而言,只怕他还死死守着当年许给她的承诺吧!不过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她对阿洋的影响力似乎早已被取代了。她心中有点不甘,姑且决定暂时不说明回来的原因,就当是整整那小俩口吧!
***
漆黑的道路上,只有一盏盏的路灯还亮着。
耿聿洋瞪着柏真希纤细的背影,恼火得想杀人。
汶汶回来干什么?重重喘了一口气,满腔郁闷仍然无法得到纤解。唯有他亲爱的小人儿肯开口与他说话,他才能够不再那么呕。
可是自刚刚走出他家到现在,她不回头就是不回头,害他慌得半死却又无可奈可。
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大步上前,温柔但坚定地握住她手臂,低声唤道:“真希,听我说说话,好吗?”
柏真希止住脚步,抬头看着他。“你说吧!我在听。”
被她澄澈的眼看得有些发窘,他抓抓头,一股脑地说:“你早就从阿黎那里知道我和汶汶的事了,对吧?其实我对浪汉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感觉,在认识你之后,我就知道汶汶之于我和你之于我有何不同了!”
“那很好。”柏真希几乎要绽开满意的笑颜了。
“不好!”耿聿洋恼怒地朝她低咆。一双黑到发亮的眸子隐含着怒火。
“怎么个不好法?说来听听。”她扬扬秀眉,一副洗耳恭听状。
“阿黎或许说了、或许没说!我承诺过汶汶,我会等她回来。我承诺过她!你懂吗?”他烦躁地开始在她周围踱步。
“你也承诺过我要养我一辈子啊!”见他焦躁不安,她凉凉地丢出这个足以让他烦恼到死的承诺。
“可是!可是我答应汶汶在先啊!”这就是他懊恼的地方。他明明只爱真希一个人,却因为承诺汶汶在先,搞得他里外不是人!他可以不理汶汶,可是那又太过分了,不是他耿聿洋的风格!可若真要他因此而失去真希,他会比死还难过!
该死、该死、一千万个该死!
“那意思是我的不算数喽?”她双手环胸,冷下眼。
“当然不是!”耿聿洋瞪着她,直想把她吊起来打屁股。
搞什么?平常就善解人意得像什么似的!为什么在这种非常时刻,他的小女人却突然变番婆了?真是有理说不清!
柏真希一双美眸闪着异样光彩,红唇微抿。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他烦恼的是什么。他重承诺,她很开心,可万一他的承诺危及到她的幸福时,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使她亲爱的阿洋主动找席汶汶解决问题了!虽然狠了点,但应该有效。别人说不定简简单单就解决,或者是对那承诺来个打死不承认,可一旦事情是发生在老实的过了头的阿洋身上,怕是想破头都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吧!所以她只得自立自强喽!
“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不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就再、见。”柏真希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准?!”耿聿洋怒吼着伸手拦住她。
她以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怒气一把挣脱他的掌握,冷冷一笑。“除非你解决,否则没的商量,再见。”接着她便潇洒地离开。
怒瞪着她过分从容自若的背影,耿聿洋气得一掌捶向街道旁的路灯泄恨,压根儿不在意那股疼痛。
他到底该怎么做?可恶!可恶的承诺!可恶的席汶汶!
第八章
“现在是怎样?”一个如风般的身影卷进办公室,劈头就问了这一句。晚上七点,一般正常时段上下班的上班族早就下班了,可是在敦化南路上一座办公大楼十五楼的办公室里,灯光仍然大亮。柏真希单手支腮,微蹙秀眉府细审视手边正在进行的文件,确认上头并没有任何错误之后,才开口回答纪薰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什么怎么样?你是在问我和我亲爱的吗?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她耸耸肩,将审阅完的文件归纳整理好,有讲等于没讲,一派轻松样。
纪薰双手抱胸,挺翘粉臀靠在柏真希的桌沿,双眼犀利地眯起。“柏真希,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她哼了哼。
“唔……我算算喔!”柏真希很认真地开始扳着纤细的指头,当真算了算,正经八百地朝快要喷火的纪薰眯眼笑道。“你认识我好久了!仔细算起来,大学四年,加上出社会……”
“柏真希!!”纪薰一头栗子色的短发几乎要怒发冲冠了。
“OK、OK!”看见好友抓狂的模样,柏真希仍旧笑容可掬。“怎么啦?你今天到店里去,我亲爱的阿洋摆脸色给你看了?哇喔,那代表我亲爱的果然很在意我啊!”她得意地格格笑了几声,又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一堆母苍蝇围绕在我亲爱的身边?”
“你会担心?”纪薰扬高了眉,狐疑地问。
“噢!当然不!”柏真希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教圣人看了也想抓狂!!
纪薰瞪着她,却无奈地摇头。“真希,我真为阿洋感到悲哀耶!能和你在一起对阿洋而言,究竟是喜是悲?”她重重叹了口气,僻哩啪啦地开始说:“唉!好吧!就告诉你吧吟天我去店里,你家阿洋周围根本没人敢靠近,据服务生的说法是,你家阿洋又变回从前那个爱摆臭脸吓人的阿洋了。你没出现的这些日子里,他快把客人都吓跑,尤且是女客人。连痞子阿黎都不敢在阿洋那里白吃白喝,你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嗳哟,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为什么阿洋就变得这么暴躁呢?说来听听嘛!”
纪薰根本不是同情耿聿洋,只是想知道这对还没吵过架的有情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为了什么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