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干么?」他气忿道。
「她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过去干么?」她嚷回去。
「她现在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立刻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那么大一个人了,丢了护照不会自己处理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他听了火大。「什么利用不利用?她是真的有困难!」
「狗屁!」
「别骂粗话。」他脸一沈。「我知道妳心底不舒服,我先过去处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他担心傅欣兰的状况,刚刚她在电话里一直痛哭。「把电话给我。」他伸出手。
嘉丽瞪着他,忿嚷:「这次你帮她,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根本忘不了她,她勾勾手指你立刻跑去,你窝不窝囊?」
他怒骂:「妳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妳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嘉丽蓦地红了眼睛。「是,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他妈的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要?」
白舶仕脸色严厉,被嘉丽骂得很没面子。「电话给我!」
「你要是去了,我们之间就完了!」嘉丽咬牙道。「你听见没?」她握着电话颤抖起来。
「电话给我。」他不想吵架。
她给了,用摔的。「眶!」电话重击地板,同时她暴吼:「你混帐!」
嘉丽收了桌上计算机,抱起猫咪,拎了皮包开门就走。
「嘉丽!」白舶仕追出去,她气冲冲沿着马路下山,他想拦她,却被她使劲推开。
两人拉拉扯扯间,一辆出租车刚好下山,她立即拦了,上车就走。
白舶仕站在路旁,看着车子远离,他呆立路旁良久。
***
车上,嘉丽抱住猫咪,一直哭、一直哭。
司机忐忑。「呃……要不要我开回去?」
「不用!」显丽骂着。「鸡婆!多事!那种烂人我再也不要见他!」说完,哇~~地大哭,司机闷头驾车不敢再废话。
回到久违的小窝,嘉丽开门,乍见到里边情景,蓦地以为自己走错房了。她的小窝从没有那么整齐过,满地散乱的杂志呢?满桌乱堆的书籍呢?地板好干净,书桌上空无一物,她抬头便见CD架被重新排放过了,变得跟白舶仕家一样,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列。
她错愕地放下猫咪,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连书架里的书都分类过了。打开衣橱,裙子衬衫裤子外套,颜色相同的摆一起,料子相近的摆同处,全部都整理过了。
「多事!多事!」
她大叫,把衣服全揪出来扔到地板,又冲到书架前把书全扫下来,她一边扔书一边咒骂。「谁要你鸡婆、谁要你多事?混帐、混帐!」她发狂,将书全打了下来,踢开乱扔的衣服,又跑去将CD架推倒。她吼:「谁跟你一样?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干脆把CD拿来摔。「坏蛋、大坏蛋,笨蛋你大笨蛋!」啊--气死啦,气死了啦!
她又踢又摔闹了一阵,这才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板上,气喘吁吁。
喵~~小猫奔来舔她的脸。
嘉丽望着天花板,忽地掩住脸,眼泪淌下来。刚开始只是眼泪,后来身子一震,大哭起来,哭得整个人发抖,激动得不得了。
「我真是个笨蛋!」她相信白舶仕这一去,定会跟傅欣兰合好。他们破镜重圆,那她呢?她算什么?他的心根本没离开过那个女人吧?方才瞧他讲电话时那担心的模样,她心如刀割啊!
祖颖说的对,她太傻了。活该要受苦,活该老是失恋!她真笨啊,嘉丽躺在地板上嘤嘤哭泣。
她刚刚竟对他说,要是去见傅欣兰就跟他分手。
呵!她有什么资格跟傅欣兰比?在他心底,她很渺小吧?她只是他失恋时的一个代替品吧?
而她却是真心在付出感情啊!
***
世界另一头,纽约市,有个女人已经哭了两天。她的爱情冒险失败了。
她完了,她真完蛋了。杰森原来是爱情骗子,前日当她打扮好,按着杰森给的PUB地址前往他开幕的酒吧。
没想到,那里根本是一处废弃的大楼。她傻呼呼拿着地址在那绕了好久,还一直想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家时,住处竟然遭了小偷,东西都被翻过了,护照也不见了,藏在盒里的几千块美金不翼而飞!
知道钱藏哪的人,只有杰森!
傅欣兰从没遇过骗子,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打电话给她最依赖、也最信任的男人。
当白舶仕毫不犹豫答应赶来帮忙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傻、多胡涂,竟离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懊悔难堪,简直恨死自己!
***
白舶仕整晚没睡,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嘉丽,心情好乱。
他打电话给嘉丽,她不肯接听。他在她电话里留言,她也不覆电。
翌日在机场,登机前,他再次打电话给嘉丽。
嘉丽接了。「喂?」
「是我。」白舶仕道。
她缄默一会儿,然后问:「什么事?」
「嘉丽,请妳谅解,我必须过去……她……」
「好了。」她声音干涩。「你干脆跟地复合,反正你们本来就在一起。」她倔强道:「不如,当我们没在一起过,Bye!」
白舶仕没挂上电话,沉默着。
她也没收线,心底难受。
「妳的脾气一定要这么硬吗?」他说。
「你问问你自己,我不是傻瓜,白舶仕,你还爱她吧?其实……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你爱我,你的心根本没有踏实过……跟这样的你交往,实在太可悲了。」嘉丽挂上电话。
嘟嘟嘟嘟……断讯了,白舶仕还抓着话筒。
嘉丽说的对,他从未跟她说一句「我爱妳」,他的心一直没踏实,蓦地他觉得自己好差劲。
几万呎高空,乱流震动机舱,白舶仕的心也飘摇地没个方向。他要去见傅欣兰了,他凝视窗外,灿烂的星子伴他飞行。
他想起了有个女人每次跟他吵架,眼睛睁得又大又亮,一副不认输的表情。骂起人来像机关枪那样火力十足,常把他气得半死。还有,那个女人赌气的时候,眼晴会起雾,她会把眼泪凝在眼眶,她总是不肯楚楚可怜地撒娇或求饶,她就是那倔,一双眼凝着泪儿闪烁,然后他气归气,总拿她没辙,总是会心软。
白舶仕握紧双手,她现在会不会躲在哪儿哭泣?
提出交往的那夜,她满足地窝在他胸膛,他是真心想要给她幸福、想要呵护她,绝不要像高俊泰那个混帐,惹她伤心。
结果呢?他比高俊泰还混帐、还让她伤心吧?
白舶仕靠向椅背,好累!他心急如焚地想见傅欣兰,只是因为担心她吗?没别的妄想吗?不是因为想跟她复合吗?
车嘉丽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接到傅欣兰求助的电话时,他立时忘了嘉丽的感受,整个心立刻就飞到欣兰身上。
为什么?现在想想,白舶仕只是茫然。当时他怎会昏头昏脑只是想着傅欣兰?
因为她跟他分手,因为她抛弃他,所以她一回头、她一招手,他失而复得,就疯狂地想抓紧她吗?
白舶仕啊白舶仕,你真定混蛋!
他内疚自责,好迷惘。爱情怎会这么难?假如,他放不下傅欣兰,那么又为什么要见到欣兰了,却毫无雀跃的感受,一直惦挂嘉丽?该死!白舶仕蒙住头,好矛盾啊!他对不起车嘉丽,真太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