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法言喻的快乐,从未经历过的刺激,她无法想像他能让她那么湿、那么热、那么紧,又那么软弱。
他不知变了什么戏法,他的手在她身上凿痕,精准地探索出她的快乐,让她享受到近似堕落的快感。让她什么礼教都忘了,只是不断兴奋地战栗。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手究竟撩拨了什么?
如弹奏乐器般逼出她亢奋的高音,当那巨大的快感像海潮淹没她,她同时忘情呼喊,软倒在他身上。
这辈子从未感觉那么舒畅。
当下她还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潮。当时她脑袋空白,只是激动喘息。
他捧起她的脸,对她亲了又亲。
“你对我做了什么?”小芷茫然地问,她靠在他肩膀上。“这不应该,太不应该……”
“重要的是,你快乐吗?”
“这太可怕了。”她被身体的变化惊骇住了。
他对着她耳朵哄道:“这没什么可怕,相爱的人都想这么做啊!”
他们相爱吗?小芷困惑,薛东奇搂紧她。他只是爱抚她,她高潮了,他可惨了,他亢奋死了。
“我觉得很可怕……这是……这就是那个吗?”高潮?她刚刚高潮了?
“真不敢相信。”他失笑,觉得荒谬。“我像在跟未成年少女说话,健康教育第十四章你没念啊?”他眨眨眼。F你太单纯啦,傻瓜。”他啪地打了她屁股一下。
她惊呼。“你实在是……”忽地住口,找不到合适字眼骂他。“实在是……”
“实在是,太喜欢你。”他自己接下去说。“喜欢你困惑的样子,喜欢你害羞的表情,甚至喜欢你说话的方式。喏,我这么喜欢你,如果你……没像我喜欢你那么样的喜欢我,我肯定会心碎而死!如果我心碎而死,你的展览就办不成,为了你伟大的展览,你一定要喜欢我,像我喜欢你那么样的喜欢……”
他是天生的艺术家,他连说话都带着诗意。
浴室烟雾腾腾,小芷的眼睛起雾。
惨了,她蒙住脸。怎么办?她困惑,该拿这男人怎么办?喜欢他却又怕他。
他太复杂。他让她太快乐,这陌生的快乐让她害怕。她觉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有一种分裂的感觉。像迷路,像从高处坠落,像失速,她怕自己会跌痛。
阮小芷着手准备展览,“敬言”为此开了三次会。
第一次会议,决定薛东奇案子;第二次会议决定展览细节;第三次,决定宣传方式及海报设计。
为喜爱的画家筹办展览,让阮小芷向来枯燥的工作变得乐趣多多。关于展览她有很多想法,她想用很多木板隔间成墙,把会场布置成迷宫,薛东奇同意她的想法。
“迷宫?很有趣,我喜欢。”他答应了。
因为他的赞美,小芷大受鼓舞。她发现自己原来很有想法,她甚至觉得自己好有创意。
过了两天,她说出更惊人的想法。她陈述的时候,眼睛盯着桌面,声音很小,很怕他听完后会大声嘲笑。
“我想……把间隔的木墙全漆成黑色,舍弃天花板的日光灯,在每一区小径转弯处挂一幅画,在你的画旁装置一盏小壁灯,因为墙板是黑色,小壁灯是微弱的白,而你的画,你的画是彩色的……”见他沉默,于是她越说越惶恐。
望着她怯懦的表情,薛东奇道:“隔间是黑色的?那不就像夜晚了?”
她抬脸直视他。“对啊……而你的画像梦,白色小壁灯跟梦一样的画,人们会看到一幅幅的梦啊!”
“我懂你的想法了。”他目光闪动。“阮小芷,你真的很爱我的画。”这给他莫大的满足感。
“我是啊,怎样,可以吗?”她轻声问,又追一句:“当然,也可以改啦。”
薛东奇将她拉入怀里,用一个热情的吻代替回答,他表现得很愉快,她知道他喜爱这个点子。阮小芷忽然觉得,向来平凡的她,变得很有力量。
这个月,为了展览,阮小芷找了薛东奇十五次,他表现超乎寻常的随和,但每讲完正事,他就拉她去镶画。那幅隐匿在巷底墙壁,美丽的马赛克画,很快镶完两百片。
小芷常常晚归,有次甚至深夜十二点才回家。
母亲为此震怒,小芷给的理由语焉不详,她的心虚和紧张全表现在脸上。
阮秀静问不出原因,她觉得女儿变坏了,和女儿冷战两天,小芷内疚,四天不见薛东奇。第五天,她认为她有非常重要的理由必须见他,她要跟他讨论刚印制出来的海报。她打算一谈完事情立刻回家,结果他带她去看火舞表演,介绍她认识他的朋友们,因为火舞太精彩,加上他的朋友太热情,于是她又迟了回家时间。
薛东奇开车送她回家,她照旧坚持要薛东奇在巷口放地下来,并婉拒他想认识她家人的提议。
“你是灰姑娘吗?十二点前总要离开我。”薛东奇忍不住问。
她听了,笑得很无奈。
她走后,爱自由的薛东奇,在冷清的车子里,第一次感到孤寂。
正巧刘杰致电给他,约在小酒馆碰面。
一个小时后,蓝豹酒吧,弧形吧抬像一条银蛇,薛东奇干了龙舌兰,同时舔了手背的盐。
他英俊非凡,吸引酒吧里众女人的目光。有个女人嗓音忽然蒙起来,有个女人穿低胸套装,不时对着他弯腰捡拾东西,还有一个女人卯起来跟他挤眉弄眼。
“唉,这些女人都在看你。”刘杰酸道,和大帅哥出来真吃亏。
薛东奇穿着马靴的脚蹬了蹬椅子,点燃香菸。
“找我干么?”他一副无聊姿态,对那些暧昧眼神视若无睹。
“我带了一组照片给你,”刘杰从西装口袋拿出相片放到桌上。“你看有没有合适的模特儿。”
薛东奇瞟了一眼。“不用,我心底有人选。”
刘杰听了大乐。“那可以开始画冬魅了。”
“不,我中意的未必想让我画。”
“嗄?!什么啊,我不懂,为什么不让你画?”
“因为她不是模特儿。”薛东奇懒洋洋道,他把玩手里的龙形打火机,喀嘹、喀擦地点了又关、关了又点,火光在他黝黑的眼瞳中闪耀。
“总之,我画完会通知你。”
“老兄,什么时候啊?鑫老板在催啊!”搞什么,想快点拿到钱啊!
“他要是不肯等,那么跟他取消交易。”
刘杰睑一沉,他的收入全靠薛东奇呀!“你已经很久没新作了,大哥你随便画画不成吗?”
“不行。”
“四百万ㄟ~~”
薛东奇摇头。“不行。”
“那……”刘杰耐住性子。“俞颖鹃想跟你买画,你就卖她一幅吧!”他可以抽百分之十的佣金。松冈集团千金,价码可以抬得很高。
“我说过,我不会卖她画。”薛东奇冷道。“她不懂画。”
这个自大的家伙!刘杰呵呵,笑得五官扭曲。尽管痛恨薛东奇的脾气,可为了赚钱,他不得不忍。分明是老朋友了,这薛东奇竟一点情面都不讲。
“好吧,我知道了。”口里这样说,心底呕死了。最近上酒家花费不少,要是薛东奇肯卖画,他就好过了。妈的,这小子固执个屁喔!他点了香菸叼在嘴边。
“对了。”薛东奇抛下一句。“我答应帮敬言图书馆办展览。”
“什么?”刘杰吼,跳下椅子瞪住薛东奇。“我不是叫你别--”薛东奇脸一沉,刘杰硬生生住口。
“没人可以叫我做什么。”薛东奇略带警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