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银头大地制止他满腹的抱怨。“好啦好啦,我道歉行了吗?”她这次真的太粗心了,以为庞师父绝不可能失手。
“唉,我摔得那么痛,你竟只是无所谓的一声抱歉,亏我对你一直那么--”
“拜托,不然你要怎样?”
说到重点了,夏雷锋眼睛一亮,黑眸狡猾地贼贼地瞅住小银。“咯,这次是你的错喔,罚你亲我一下,不过分吧?”
真是死性不改,小银嫣颊烧红,她为难地抿损唇,殊不知这个无心的动作教夏雷锋胸腔一紧,啊,他双眸发亮,她真可爱!
他催促。“喂,我摔得这么痛,亲一下就好,安慰安慰我嘛。”他一副无辜样。
小银深吸口气,豁出去地道:“好好好,就一下,一下。”她俯身敷衍地火速在他嘴唇啄了一口,谁知夏雷锋大手往她脑后用力一按,霎时,她遂仆倒他身上,同时他的舌头狡猾侵人她唇里,小银瞪大眼睛看见他一对黑眸狡猾地闪烁着笑意,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头和她纠缠,又一次灼热地需索着她柔软唇内的甜蜜芳泽……
第六章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转眼一季褪去,枫叶红了又黄,翩翮凋落,麒麟山落雪纷纷,宛如沉睡了。
柳梦蝉安然地以男儿身成功地度过一季,今夜,她特地亲自炖煮一锅姜丝糖水给师父去寒!她舀了一碗端进师父房里。
屋外,小银和夏雷锋并肩坐在石上喝起热汤,夏雷锋倾身贴近小银耳际。
“我说这个柳梦寒怪怪的。”他注视纸窗剪影,看“柳梦寒”的影儿靠近师父。
“本来怕师父怕得要命,现在,老跟着师父,一天到晚黏得紧,师父一开口他便一脸崇拜陶醉;师父一瞪他,他马上脸红;师父要是喊他呢,他立即欢天喜地的奔过去,诡异、诡异、真是太诡异。”他啧啧称奇。“而且一天到晚煮东西孝敬师父,真怪!”
小银注视着窗影,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她也觉得这个柳梦寒行为举止有些反常,但她瞄了少爷一眼。“你管他那么多,最起码他学会了盖世轻功,你呢?师父一样也没教你。前些日子我问师父什么时候才肯教你武功,他反而叫我来问你,你想学什么武功?”小银不解地眯起一对眼儿。“师父为什么这样说?”
夏雷锋眼睛闪烁地回避她的问题。“唉,可能师父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人人都说庞辙严乃武林奇才--”小银沉吟道。“看他竟能教会柳梦寒这样的人轻功,可见教你应该也不难,可是他却迟迟没有行动,我打算近日修书问夫人可有什么打算,否则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别多事,今年冬天,我们就在这儿度过,挺好的,不是吗?”他微笑地帮小银拍去肩上雪花。
小银美丽的一双黑眸在白雪纷纷的夜里益发璀璨、明亮。她轻轻低下脸儿,为难地轻声道:“不行,总是要秉告夫人一声。”她已经拖延了许久没向夫人回报少爷的情况。“夫人会担心的。”也许,夫人会要他们干脆返回洪门。一抹轻愁笼罩她眉尖,为什么她好想长留于这与世隔绝的麒麟山?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像这次,和少爷独处这么长的日子,她忽然习惯了这样平淡、轻松的日子。但是再美好的日子也总有必须终结的时候,想永远不回去根本是痴心妄想。
夏雷锋默默注视小银发愣的侧脸,她捧着那碗热汤,对着那冒着的蒸气发邓,一对柳眉不开心地拧起,他想抚平那打结了的眉尖,他猜想着她为什么不开心。
夏雷锋健硕的身子忽然靠近,一双大掌覆住她捧着碗的小手,她一惊,抬起脸来和他相对。
“汤要冷了。”氤氲的蒸气中,他俊美的脸庞在她眼中看来有些蒙胧,有些不真实。他笑她。“你要瞪着汤瞪到什么时候?”
“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炯炯的注视她,贺小银雪白的脸在那热切的目光下逐渐嫣红起来。他近来老是这样瞪着她,仿佛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地。
夏雷锋忽然把她拉到他腿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看起来那么美丽又那么脆弱。“小银……每个人心底都有个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感觉,挣扎着便要坐起,但他钢铁般的手臂不知哪来的力量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他固执地问:“告诉我,你的愿望,我想知道。”
贺小银摇摇头。“我不喜欢愿望,我不喜欢傻傻的期待某种美好的事然后失望的感觉,不,我没有愿望。”她昂起下巴。“命运总是任性的有它自己的安排,我只能任它起伏而已。”她的话那样世故,完全不似一个竟港少女该说的。
夏雷锋深深注视她漆黑的眼瞳,那里头盈满他填不满的悲伤。
她声音里的凄凉撕扯他的心,他沙哑地轻声道:“可怜的家伙。”这样悲观。
他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说我的愿望给你听。”他将她娇小的身躯牢牢的锁进怀中,小银撞上他肩膊,微微仰脸,看见他顽固的下颚,听见他大声且坚定地说--
“我的愿望就是和贺小银永生永世形影不离,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贺小银心中一痛,哑着嗓子在他肩胛上说道:“少爷最爱哄人了。”他只是在哄她开心而已,他总是这样没一刻正经。虽然她不信,但她心头还是情不自禁地暖了起来。
“你不信?”他低头笑望她。
小银挑起可爱的眉,红粉的唇儿抿了抿。“不信。”她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特别。
“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一手捣着胸口。
小银笑了,他胸腔一紧,蓦地俯身霸道地堵住那微笑的唇瓣,他发烫的嘴唇覆住她的,粗糙下巴擦痛她柔软的下颚,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他凶猛的啃噬她的唇、她柔软的舌,像要吞没她,像要吸吮她所有的一切,像要掏空她的脑袋。
他滚烫的嘴儿像是藏有迷药,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迷醉,她身子瘫软,四肢百骇被那缠绵而深切的吻夺去了力量,她又有那种恍惚的迷离的慵懒感觉,仿佛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往下拉扯,仿佛在黑暗里不断不断下沉,然而身体深处某种激烈的灼热的感觉在窜升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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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蝉将那碗糖水搁在案上。“师父……”她乖巧地望着师父宽阔的肩膊。
正在阅读书册的庞辙严转过脸来,眼睛淡漠地扫过柳梦蝉凄惶的脸。
“你又煮汤了?”这“柳梦寒”老是喜欢下厨,简直像个女人。
“嗯。”柳梦蝉微笑地点点头。“天气好冷。”她一开口,热气便从她嘴里喷出,白白的烟花。
庞辙严注意到“柳梦寒”苍白的脸和轻轻颤抖的身子--这小子真的太瘦了。
他没再搭理柳梦蝉低头继续看他的书,只是漫不在乎地一句。“床上有件袍子你拿去穿吧。”
“喔。”柳梦蝉踱向床,拿起床上那件厚重的灰色袍子,她吃力地拎起沉重的袍子罩上冰冷的身躯,她拢紧衣袍,登时暖进心扉,小小的脸埋进粗糙的袍里,鼻尖闻到残留在袍上属于师父的男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