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低叹一声。脑海中浮现晓星那鬼灵精的倩影。
晚上八点整,官介珩依约准时出现在会场门囗。
不一会儿,只见晓星穿著单薄的衣服,缓缓从里头走出来。
他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在见到她身边的江磊后陡地下沉。
她有说有笑的和那家伙一起步出,让他看了就有气,真想冲过去揍人。
“老板!”晓星在见到他的身影后,开心地喊了一声,朝他奔来。
“排演完了?”他闷不吭声地将手上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熄,故意对两人的谈笑视而不见。
“嗯,刚刚结束。”她甜甜地一笑,一扫早上的闷闷不乐。
和江磊谈过之后,她觉得心情舒坦许多,也不再为官介珩昨晚的失常感到不舒服。
如果他愿意告诉她自己的过去,他自然会说出,她无需为他过去的秘密感到伤心、难过,毕竟那早已是过去式了。至于那个吻,她会试着装作没发生过。“你晚餐还没吃吧,想吃些什么?”两人上车后,他边开车边问。
“老板,你有没有回彩鲸?筱薇姊姊最近好不好?”晓星显然没有专心听他的问题。
“我没有回公司。”他简单地答着。“想吃什么?”又问了一次。
这次的语气显得不悦。
听到他没有回公司,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表示后天两人可以一起去动物园玩了。
“老板,明天你会不会来看我们的演出啊?”晓星兴奋不已,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极力隐藏下的醋意和怒意。
“再说吧!”他没有答应,出乎晓星之意料。
“你有心事啊?”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这才把即将公演的兴奋感放在一旁。
“没有。”官介珩回以一个冷漠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好担心他会长出额纹来。
他那紧皱的眉头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昵!
“我没有不开心。”他那不坦白的个性显然相当不可爱。
“可是你的脸臭臭的耶!”她睁着晶莹的眼,一眨一眨的。
“晓星!”见她故意取笑自己,他低斥一声。
“好啦,我误会你了。今晚我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外带麦当劳回家吃好了。”她笑着提议。
“我不想回去。”他突来这么一句。
“咦?”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带着那些垃圾食物,到阳明山上边看夜景边吃。”他的提议完全不像官介珩会有的风格。
“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晓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她怀疑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官介珩。
“晓星……你的生日快到了,是不是?”他言不及义地问。
“还有两个月昵!”她感到不解地望着他。
今天他怪怪的呢,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我上次送你的手镯,你有在戴吗?”他问。
“那只手镯太漂亮、太贵重了,人家才舍不得戴它呢!”她摇头,预感大事不妙。
通常他在大发雷霆之前,会来个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办?眼前的情势显然就是那诡异的宁静。
“既然你喜欢那只手镯,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沙琳?”
手镯?沙琳?
晓星被他突来的问题间倒。这么说来他已经知道她收留沙琳一事了。
“我在等你的解释。”他不耐地皱眉。
为何她没有立刻否认?她在犹疑什么?
“看来你都知道了……”她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正视他。
她指的是偷偷收留沙琳一事。
“晓星,你真的令我失望。”语气冷淡到极点,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点头承认,竟把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转送绐沙琳……她怎能如此待他?
显然,他会错她的意,而她则是心虚且害怕他的脾气。但,两人彼此都没发现对话中的误会。
“因为沙琳跟我开口,我实在不忍心……”
“够了!”他忽然低吼一声。
“老板……”晓星整个人呆愣住。
“就算她跪下来求你,你也不能轻易就答应。你知道……”他气得说不出话,声音直颤抖。
她不知道那只手镯是他花费多少心力才买到手的?镯子里藏有他对她的心意及关心。而她竟然将他的心意轻易地转送给别人。
“可是沙琳真的很可怜,你狠心把她赶出去,她没有地方可以栖身,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泪眼汪汪地向他解释。
“不要说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对话间的差异,只是一径地无法接受她那微不足道的理由,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那不经思索的行为。她伤了他,深深伤了他……
“老板……”晓星感受到他传来的痛苦和恨意。
恨意?他恨她吗?她迷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坐出租车回去吧!我想直接回彩鲸。”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残忍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她震惊地望着他。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待她。
“我想好好静一静。”他从皮夹中抽出一叠千元大钞,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我……”晓星心痛得难以言喻,不过是收留沙琳罢了,他为何要如此残忍地惩罚她?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啊!
“我讨厌你,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晓星哭着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官介珩沉默不语,低望手中的那叠钞票。耳里传来的,是她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及哭泣声。
他这么做错了吗?自责的眼神里尽是痛苦和心伤。
怪只怪他太在意她、太重视心底对她的那份情感。他无法忍受她忽视他好不容易表态的心意,无法忍受……
官介珩坐在车上,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他不是有意伤她,正如同她无意伤害自己那般。
遗憾的是,双方的伤害都已深深烙下……
天,开始下起雨来……
当窝在沙发椅上看电视的官沙琳,一眼见到全身湿淋淋的晓星时,她惊讶的神情可想而知。
“晓星,你怎么全身湿得像只落汤鸡,我哥呢?他怎么没送你回来?”官沙琳丢下手中的零嘴。从沙发椅上跳起,来到她面前。
只见此时的晓星全身湿透,长发不断滴下水滴,湿了地毯一片。而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步入卧房。
“晓星,你又和我哥吵架啦?”闲得发慌的官沙琳当然不会错过这种凑热闹的机会,她奔向前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小手又冰又湿,好似刚从冷冻库中走出来。
“没有啦,谁会跟他吵架啊,我们两个根本吵不起来。”晓星苍冷一笑,脸颊上的泪水早已和雨水化为一体,让人分不清。
“晓星,别把我当外人看嘛,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欺负你,我去帮你报仇。”她这两天闲得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介入两人之间,她岂能轻易放过?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回房洗澡、换衣服了。”晓星摇头一笑,轻甩开她不放的手。
“晓星!”官沙琳见她一脸黯然地将自己关入房间,深知事情必不单纯。
今天下午奶奶现身之后,官介珩的心理压力想必增加许多,加上有工作狂之称的他正值休假,闲得发闷的结果,势必让他盼暴躁火气更易发作。而晓星近来忙着募款公演,有意无意冷落了官介珩,两人之间若不出问题才怪昵!官沙琳坐回客厅沙发椅上,暗中思索这一切。
看来不必她从中作梗,老哥和晓星两人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官沙琳嘲笑一声,人类的情感,尤其是爱情,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她一直如此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