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狐影有点动摇,“你的意思是……”
翦梨在他耳边细诉,他的表情瞬息多变。
正在咖啡厅喝茶的女客人有点提心吊胆的看着老板忽红忽青的表情。
这个……老板该不会让抚养幼婴搞疯了吧?
想想刚上幼稚园的小孩,女客人无力的叹息。叫我重来一回,我绝对不干。
她又喝了一杯茶。
— — —
星期六的晚上,焕真和健新倒在地板上精疲力尽。没想到准备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健新的爸妈不满订婚太草率,慎重其事的看了日子,准备了大堆的聘礼,拿出大把的钱要他们去采买。
看到亲家这样慎重,焕真的哥哥也卯足了劲准备嫁妆,开了一尺长的清单给他们。
问题不是钱,也不是双方父母亲友有什么冲突,就是太和谐了才让人发毛。
而且……这些跟山一样高的东西都交给他们俩去负责买回来!
“我对结婚这件事情,”她发出呻吟,“突然有点后悔……”她今天光为了结婚餐厅就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饭店,腿都要断了。
“他们搞得这么复杂,是不是要我们懒得再结一次婚?”健新有气无力,“如果是这样的好心,我勉强可以接受。”
累得没有力气可以亲热,只能互相握着手。
“二姊没有出来搞破坏?”焕真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女人,只要有她在,他们两个大概只能私奔或公证结婚。住不麻烦的原则想,这也不是坏事。
“二姊出国旅行去了。”健新把焕真扯到怀里,“扬言这件婚事不放弃,她就不回来。”
“那你们家的公司……”她无力的抬头。
“放心啦。养了那么多总经理、经理是干啥用的?”健新吻吻她的头发,“公司要倒还得花点时间。”
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正想品尝她温润的樱唇……
震天的电铃声和儿啼声把她们俩吓得跳起来。
开门一看,门口有个小婴孩正在大哭,旁边放着袋子。焕真赶忙抱了起来,一面哄着,健新脸色怪异的将袋子提进来。
“太扯了!”他喃喃自语,“怎么跟芭乐档的连续剧一样?该不会还有信……”他打开放着奶粉和尿布的袋子,赫然发现一封信:
“因为某种缘故,暂时不能抚养这个孩子。请收留她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将会回来带她。”后面是长达十页的育婴守则。
“搞什么飞机?!”健新叫了起来,“丢小孩丢到家门口?”
焕真摇着小婴儿,一面看完整封信,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健新,“老实说,健新。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鬼话?!”健新暴跳如雷,“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咳咳,我是说,我怎么会做这么没有良心的事情?”他把信一送,“这封信也没说我是她的父亲哪!”
“是没有”焕真承认,“可是,为什么人家会眼巴巴的把孩子丢在你家门口?”她的指责声贤跟着儿啼的强度一起升高。
“说不定只是随机选择呀!”健新的火气也让儿啼声惹了起来,“叫她别哭了行不行?我快烦死了!”
“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啊!乖乖,叔叔坏死了……秀秀。将来你有了自己孩子也这么凶吗?结婚的事情我要慎重考虑了!我看你还没准备好当户长!”她忿忿的站起来,拿起袋子,“我回家好了,这样你就不烦了。”
“焕真!”他慌着抢下袋子,“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太累了,才会这么暴躁。”也对,将来总有孩子的,现在先实习一下也好。
“让我抱一下,你去泡牛奶,好不好?信里面说,她现在应该是饿了。”
有了台阶下,焕真也惭愧自己的坏脾气,“小心一点抱喔。我去泡牛奶。”
胆战心惊的接过软绵绵的婴儿,他僵住不动,饿惨了的婴儿,蠕动着小嘴,开始吸他的钮扣,手忙脚乱的健新将钮扣抢回来,“啊!那不能吃!啊呀呀,姑奶奶,拜托你别哭了!”他绕着客厅乱转,一面摇哄着她。焕真去了没三分钟,他却觉得比三个世纪还长。
“来,奶奶喔……”焕真抱起来的手势这样自然,“慢点慢点,会呛到喔。”看着婴儿大口大口的吸着奶,小脸涨红着,她的心里汹涌着母性,眼睛一面瞄着信里的守则,一面轻轻的拍着小婴儿。
健新倒是看呆了过去。抱着小婴孩的焕真比任何时候都美。她像是笼罩着圣洁的光芒,那样温柔慈和。
小婴儿很快喝完了奶,焕真将她抱在肩膀上拍着,轻轻打了个饱嗝。看她没多久又睡着了,软软的脸颊像是天使一样。
“小猪,吃饱就睡。这样会胖的。”健新轻轻戳戳她的脸颊。
“喂!”焕真啼笑皆非,“别闹她,让她睡行不行?”
“现在怎么办?”健新一问,焕真也愣住了,愁眉不展。“我也不知道。健新,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她很诚恳,“你老实说。之前我们又不在一起,若是真的,我也不会生气。我们应该先找到她的母亲……”
“停停停!”健新有点受不了,“没有那回事!”他烦躁的耙耙头发,“警察!对了,把她交给警察就好了嘛。警察一定会替她找到父母的。”
“如果没找到呢?”
“呃……警察会把她送去育幼院吧。”他尽量让语气轻快,“会有专人照顾。说不定亲切的养父母会领养她呀,看她这么可爱。”
两个人却高兴不起来。默默相对了一会儿,“这样吧,”焕真坚决的说,“先让她过一夜,明天我们再将她交给警察吧。”
这一夜真是恐怖。小婴儿每三个钟头喝一次奶,每次哇哇哭的声音都让人崩溃。两个新手到不行的未婚夫妻,只能手忙脚乱的猜她饿了还是尿布湿了,天亮醒来,家里宛如战场,两个人眼睛都出现黑眼圈。
“还是送去给警察吧。”健新说。焕真也默默的换衣服。
年轻的警察看着涨红着脸哭的小婴儿,也觉得手足无措。
“呃……先生,这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年轻的警察迟疑着问。
“不是!”健新快气炸了,“要不要先验个DNA?!”
“不用啦,哈哈……”年轻警察揩揩汗,“看样子,要送到育幼院了。”他连络了一下,“育幼院人手不够,看起来要我们送过去了。”
看警察先生笨手笨脚的抱婴儿,焕真不舍的制止,“我抱就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好吗?”即使被吵了一夜,她还是希望看看育幼院的样子,不舍得这个可怜的弃婴遭到虐待。
警察松了口气,“太好了。搭警车介意吗?我送你过去。”
“我也去。”健新阴沈的叹口气,他也担心小婴儿所托非人。
到了育幼院,孩子们精力十足的在庭院跑来跑去,看起来很有精神。应该不是那么糟糕吧。他们抱着婴儿,跟在院长后面进去,照料小婴儿的老师有着圆圆的脸和娇美的笑容,“啊,这就是今天的小朋友吗?”
焕真却不让她接过去,张大嘴惊骇看着破旧满是苍蝇的育婴室。
一个个小婴儿奄奄一息的躺在脏兮兮的床上,没有包尿布,满床部是粪便和污秽。
苍蝇正沾着没洗过的奶瓶,到处发出恶臭。
“这……这就是你们的育婴室?!”她的声音拔尖,健新的脸色更难看了。
年轻警察奇怪的看一眼窗明几净,白胖婴儿沉眠的漂亮育婴室,“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他们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