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看着隔着玻璃焦急的子尉,“我会替你守着这个家。但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的。”
子尉默默的看着他。“我们生在这种家里,真是一种咀咒,对不对?”
“或许是。”时间到了,他露出美艳的微笑,连警察都楞住,“但是,该是打破咀咒的时候了。”
他领着丹瑜出去,子尉皱着眉。我若是敌人,他咕哝着,用不着花力气谋杀难缠的子宜,直接宰掉他老婆就行了。看他们粘成这副德行,若是丹瑜挂点了,子宜自己也完蛋了。他搔搔头,愁眉不展。
“你爸爸不喜欢我,你二哥也不喜欢我。”唉,这种媳妇真难当。
“老爸就算了。”他淡淡的,“反正我不会跟他住在一起。二哥也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怕你出事。”
丹瑜沉默不语。这些时候的经历让她坚强不少。她发现,恐惧也是有配额的。当恐惧到一个程度,强度就会慢慢减弱,其实她并不是那幺害怕。
“我能不能换别的枪?”她问,“这把只能射一发子弹。”
“我不想让你变成杀手。”子宜很严肃,“这把是你的救命枪,我不想让你双手沾满血腥。放心,我会保护你。”
他连络深雪的时候,丹瑜默默的玩着自己的枪。这把枪的重量和苍骅送她那把差不多,每天她都会试着打靶,现在对自己的准头已经有点信心了。
我大概做不到珍妮佛那幺厉害吧?她有点沮丧。但是天生乐观坚强的她又提振起精神。
但是,我不会变成子宜的负担。我爱他,我会坚强。
“深雪哥今晚从成田出发。”他笑笑,“我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深雪?日本人?我不会说日文欸!”
“啊,不用担心,深雪哥哥会讲中文……他还写了一手好毛笔字呢……我们兄弟和深雪哥在美国认识的。我们一起特训过……嗯,这是很长的故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们略略收拾行李,回到子宜长大的家。
丹瑜简直呆掉了,她没想到子宜居然在这样华美的家成长。台湾居然有房子从大门到房屋主体,开车还要十分钟的!
“别呆了,进来吧。”她站在气派豪华的容厅,抬头看着美丽玲琅的古典水晶灯。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触目几乎都是古典家具和古董,脚步落在柔厚的地毯上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电影才看得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是很令人惊骇的;一大排的黑衣人沉默的弯腰行礼,丹瑜站住,“呃……啊……平身……”
“你当你是慈禧呀?”子宜笑出来,这比丹瑜的话还让这群部下惊愕。那个绝美却从无笑容的三少爷居然会笑?!“走吧。大家辛苦了。”
她惊叹了半天,自己的床可以从这头滚到那头还不会滚到地上,被子又轻又暖,说不定是蚕丝被呢,居然还有床幔……真是恐怖的浪漫华丽……当初的惊讶过去后,她开始觉得无聊。
子宜几乎是一到家就开始开会,那群律师几乎把他吞吃了,连丰盛的晚餐都没跟她一起共享。自己一个人睡在这幺大的床,实在好凄凉,不知道设计房子的人怎幺想的,夫妻居然各有各的房间,真的好变态。
唉,我想念我们那个只有两房两厅的小公寓。
她无聊的转了所有的频道,觉得电视没啥可以看的。只有赵小薇的出现吸引了她一下子的注意力。她正在说她被抢劫几乎毁容的惊险经历。
丹瑜摇摇头,她说得那个,该不会是子宜吧?我想,子宜对她应该劫财劫色都没兴趣。
唉……子宜子宜……你要开会到什幺时候……
朦朦胧胧正要睡去……觉得有个温热的身体上了床贴紧她,丹瑜马上把枪从枕头下拔出来,“等一下!还没过门你就要当寡妇?”
她清醒过来,一把抱住满脸倦意却还笑着的子宜。
“嗯……妳好香……但是,我只有两个小时可以睡觉,等等要去接深雪哥哥……”他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恐怕真的要等新婚之夜……”
“喂!”丹瑜打他的头,“说!你是不是只为了跟我嘿咻才要娶我的?喂!”子宜已经剩下深沉妁呼吸声。
唉……人家还没说到话呀!丹瑜抱紧地。抱住他的感觉真好……将来说话的时候还长远着呢!
不过,醒来看到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心里还是空了一下。时间过得很快,和子宜相识已经快两年,她已经习惯和子宜形影不离了。
她懒懒的起床,在这华屋里探险。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什幺人。她有些奇怪,探头到厨房,锅子上扬锅还滚着,却不见厨师的身影。
“冯小姐,”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睡得可好?”
昨天那幺一大排黑衣人,眼前这个更是坚持普通中的普通,看个一百次也记不住。
但是,昨天有他唯?丹瑜思索着。她是画家,对于人的长相向来敏锐……
“三少爷回来了,请你过去。”他走上前,丹瑜看见他的手放在口袋……她转身就跑。
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直到闻到了硝烟,她才知道死了。
冲进厨房关起门来……她冲过去要开窗户,却被绊倒。
真的死了。厨师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血都已经凝固了。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她跳起来,靠着墙发抖。发生什幺事情了?怎幺会这样?
她死命打开逃生窗,谢谢上帝,他们遵守消防措施的规定,居然还有缓降机。只是坏人会在底下等着就是了。
冷静,冷静。看起来他们想抓活的,要不然刚刚一枪射死我算了。我还有一发字弭。如果吓吓等着的那个,我应该还能逃得出去。
太久没剪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垂肩了,胡乱的拿G笔当簪子盘起一个髻,小心的探出头,缓缓的下降。
有人大叫着跑过来,“在那边!我抓到她了!”
谁抓到谁还不知道呢。她降到地上时,那人抓住她的绳子,“谢谢。”趁他一楞的时候,一枪射中他的大腿。该死!射偏了!她本来要射拿枪的手的!
“对不起对不起……”
她拿走枪,无限歉意的向痛得打滚的人说,“我本来想射你的手的……实在不好意思……记得看医生……”她匆匆的跑过草坪。
来抓她的人对她倒束手无策。他们奉命不能伤害她,但是这古怪女孩手里的枪说准不准,偏偏可以打中人,他们也渐渐落后。
看到大门在望,正欣喜的跑上前去时……听到背后一阵疯狂的狗吠声,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一大群杜宾狗跑过来,嘴角还有发怒的白沫。
完蛋啦!她抱住头蹲下。就算被狗咬死,也不希望被狗啃到毁容哪!
“你最好别动,”不温不火的声音在狗的包围圈外响着,“它们真的可以咬死人的。”
她抬头,张苍骅微笑着,走过那群摇尾巴的狗将她扶起来,拿走她手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你真的很勇敢也很机智。但是,这园子有比人更忠实的狗。是的,比人忠实。”
第九章
“子宜会来救我的。”她一只手被铐在精美的古董椅上面,被迫坐着等待自己的末日。
“说不定。”苍骅谦恭有礼的说,“他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你为什幺要这样?!”她又惊又怒,“我不了解!你不是对我很好吗?你买了BB枪教我要练打靶,你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打电话来慰问我!你带我去看同人志展!为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