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这一生都得这样度过,没想到姬君的出现,让他显露出人性的一面。
人生的际遇,谁能了解呢?遍寻不获的静小姐,居然以姬君的身份,出现在少爷的面前。
这对少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确以姬君为人质,鹿岛会只能俯首称臣,但他也知道,鹿岛会不满的情绪已经一触即发。毕竟奉为神明的姬君又是会长的未婚妻,居然被扣留在鬼冢联合,总长还扬言不生下下任姬君不肯放人,这种侮辱,鹿岛家的死士不会沉默的。
虽然知道不妥,但是深雪少爷却是这么快乐(?)。
还有谋杀鹿岛夫人和放冷枪的凶手……姬君交出来的凶手肖像,几经比对,又是令人头痛的人物。
“这是可能的凶手。”他将资料递给深雪,“关西右京组的特攻队队长右京兰。”
“可能?”深雪冷笑,“根本就是他了吧?”
隔着照片,那男子的眼神还像是在挑衅,眼底有着嗜血的清光。
“右京组大概也出事了。”深雪翻翻他的资料,“养着这样的豺狼,不被反噬才奇怪。”
“右京组组长上个月就脑中风了。”
“脑中风还是脑门挨枪?”深雪笑笑,“没关系,正好我也需要发泄。”静搞得他心烦气躁的,“注意他。”
他充满自信地走出车外,像是准备出猎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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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的全神贯注,才能够让静稍微离开一下他的脑子。
等告一段落,他立刻站起来,没给那群董事拍马屁的时间,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冷的耍弄他们的阿谀。
他急着回去看看静。
一想到刚刚静接电话的无奈,他自己都会发笑。
“先生,这是第十二通电话了,”静一面默诵着“爱是恒久忍耐不发怒”,才能够勉强心平气和,“什么事?”他们的话题几乎都扯完,静相信深雪连她晚餐吃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问第十二遍,“你现在在做什么?”
短短的沉默以后,静终于抓狂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在跟你讲电话!你以为我会多工作吗?专心办你的事行不行?别再打来了!”
一想到能让静失控,深雪那样欢欣的笑声,让市川觉得非常讶异,司机还差点撞到电线杆。
他们总长会发出冷笑以外的笑声?
惊骇过度的司机歪歪扭扭的把车开回来,深雪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的,“人不舒服?嗯?不舒服要说。早点下班回家陪老婆吧。我不出门了。”
司机瞪着被老板拍过的肩膀,带着哭声扑向市川,“市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老板是不是要开除我?以后我会更努力的,请总长别……”
市川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没的事,明天还是来上班。总长心情不错。”一面摇头跟上去。
心情不错?他摇搔头,老板这个礼拜像是魔鬼一样,到处砸东西不是?这种心情不错的表现方式真怪异。
深雪无暇想到别人的反应,他连门都不敲,就走进静的房间,她刚洗好澡,正在吹头发。
拿起吹风机,开始帮她吹头发,静也闭着眼睛,像是理所当然的。松软的柔黑头发在指尖飘动,洗发精的芳香洋溢。他突然觉得渴望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静静的,两个人相伴就好,不用说什么话。
“你的脖子……”为什么都是淤青?恍然是自己的杰作时,他本来冷漠的脸出现温柔的笑意,“我太粗鲁了?”
“知道就好。”静还闭着眼睛。
深雪轻轻的接近她,轻轻的吻了她柔软还有点红肿的唇。她微仰的脸有着珍珠似的光泽。仿佛十一年前,静的时光就开始凝结,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有点进步了。”静微微有点笑意,仍然闭着眼睛。
“我在等你说可以。”埋在她的怀里,呼吸她清新的气息。
“不可以。”
深雪叹息,“讨厌。”
静怜爱的抚摸他的头发,时光过去这么久,深雪已经从少年变成青年了。他这样柔顺的依在自己怀里,像是头雪白强健的豹。
“凉子不错,是配得上你的。”继续轻抚着他的头发,“为什么不?”
“她有个重大缺点无法更改。”深雪闭着眼睛。
“骄纵?”
“她在我面前从不骄纵。”甚至有点摇尾乞怜的可怜味道,“她永远不是静。”
沉默了一下,“我老了。深雪,你和她的年纪比较适合。”
“样样相配就幸福吗?幸福不是这样算的。而且,静永远没有年龄。”他抬头,“静,她对你出言不逊的时候,你不是很生气?现在还替她说话?”
“我没有生气。”
“你生气了。”深雪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你生气的时候,脚就跛得很厉害。这么多年,你的脚伤还没有痊愈?”他怜惜的握住静细小的脚踝。
自己是这样的吗?静一怔,“我是不太愉快……倒也不见得生气。后来仔细想想她的立场,反而觉得她可怜。她能选择的对象已经很有限了,跟前也只能选择你。你跟人家一起那么多年……”
“喂,那是她自己黏上来的。”
“喜欢就主动追求有什么不好?赔,你这大男人。”
“她不爱我。谁当总长都可以,她都会相同的追求。”
静轻轻叹息一声。
“你没回答,脚伤为什么还没痊愈?我想问为什么,却一直没来得及问。”深雪轻抚着她的脚踩。只穿着一件罩衫的静,看起来有种清纯的性感。
“当年神经病,骑机车想压车没成功摔的。”她拍拍脚踝,“其实伤早好了,只是偶尔会隐隐作痛。”
“静还骑机车吗?”他怀念抱着静的后腰,在淡金公路飞驰的岁月。
那时的他还那么小,喜欢速度的静生命力多么洋溢。
“我的机车在台湾。”她微笑,“来日本前还骑去环岛过。”
紧紧握住静的手。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痕迹,却让她原本柔白的手因为操劳,磨出了几个薄茧。这么小的手,曾经牵过他的年幼,现在放在自己的掌心,一合拢手指就可以整个包住,现在还是牵动着他的心。
他喜欢现在这双有点粗糙的小手,只是心疼没有帮她挡风遮雨。
“是我不好。”深雪轻轻抱住她,“这几年没给你音讯。我想等消除所有障碍的时候。再去接你……我没想过你的孤独。对不起。”
“你怕自己活不下来,对不对?”静也轻轻反抱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更怕要面对你忘记我的事实。”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耳语,有着一丝哽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恐惧我也有。
“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或是故意对你粗鲁的。”他的声音更低、更软弱。
静轻轻拍着地的背。
“我只是无法容忍你居然选择那家伙……”他撒娇的抱怨。
“雄之兄!”
“不要提他的名字!”深雪全身的刺都张开来。
温馨感性的气氛毁坏殆尽。
“好吧。‘他’?”
“什么‘他’?叫他猪就可以了!”深雪的情绪真是坏透了。
“你真是不公平,”静也不悦了,“怎么?你可以有凉子,我却连雄之兄的名字都不能提?”
“这两件事情不要相提并论!”
两个人拌了一下子嘴,静不想说话,深雪独个儿生闷气。
心念一转,深雪笑开来了,“静,你对凉子吃醋,对不对?”
她动摇了一下,“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