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她惊呼。
「谁叫他的手不规矩。」雷钧懒洋洋地指出。之前,他即看到费俊廷擅自搭著郁阑夜的肩,所谓「旧习难改」,到时也肯定会这般对待郁曦晨——而他雷钧是不会让人有机会这样「轻薄」他未来老婆的。
「原来如此。」郁阑夜忍不住笑道,想起之前雷钧因为太生气,而把一位企图占曦晨便宜的色老伯给「不小心」弄成骨折的「骨折事件」。
总之,套用妹妹常说的一句话——她这位妹夫对曦晨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神经」
的地步了。
「不过,曦农虽然没来,但我可是身负重任——当然除了卖凌老板的面子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和奶奶要我来帮你壮声势。」雷钧笑道。
「壮声势?拜托!」郁阑夜啼笑皆非。
雷钧虽是黑道出身,但「展阎会」旗下的事业全是正派经营,其中包括台北东西区两间最大规模的电影院,而电影宣传首重播映,所以今天的宴会自然少不了这位戏院大老板了……不过,奶奶也太夸张了,竟然还强迫他来。
「不过,虽是自已人,身为女主角的我,还是义务性说些客套话好了。」郁阑夜开玩笑,并煞有介事地一鞠躬道:「最近经济不景气,这部片还请雷老板多多关照。」
雷钧朗声大笑。「有奶奶在,我敢不买这部片吗?我还想结婚呢!」他好不容易才让郁曦晨点头答应嫁他,他是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
「说的也是。」
「现在,既然人已经来了,也见到你,算是任务完成,我也可以准备闪人了,如何?要不要搭我便车?」反正他也是要去郁家找曦晨。
「也好。」虽然时间未到,可是她也想落跑了。「但我得先打电话回家叫忠伯不用来接我了。」
「我去打好了,还可以顺便听听曦晨的声音。」雷钧乐意道。「你等我一下。」
「嗯。」望著雷钧走进大厅,郁阑夜的目光不由地顺向四方搜寻。
没看到齐骋的身影,他……应该是走了吧!他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郁阑夜随意踱了两步,即看见顾天临左顾右盼地在人群中穿梭,好像正在找人,她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你在找雷钧吗?他去打电话了。」郁阑夜指指大厅方向,心想顾天临应该是和雷钧一起来的。
顾天临摇摇头。「你有没有看见齐骋?」
「齐骋?」郁阑夜轻蹙颦眉。「我被记者拖住前就没见他,应该是先离开了吧!」
「不,我刚才还看到他在喝酒……」顾天临的视线朝花园深处探了探,才道:「我怕他会喝醉。」
「今天场面难得嘛,而且齐骋的酒量应该不错……」
「就是因为今天场面太*难得*,他才会不像平常那样。」顾天临叹口气。「我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放任自已喝酒……」
见顾天临担忧的表情,郁阑夜不免跟著紧张起来,虽然她并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但听他这麽一说,她也感到有些不对劲齐骋今晚确实怪怪的。
「这样吧,你再进屋里瞧瞧,花园的部分就交给我来找。」
顾天临若有所思地看著郁阑夜,她似乎满关心齐骋的……算了,先找人要紧!「那麽——就麻烦你了。」
「好,我们分头进行。」郁阑夜提起裙摆,转身就往花园较隐密的一方走去。
郁阑夜才刚拐过花园小径,又被人给唤住。
「嗨,郁小姐,好久不见了,你依然如此明艳动人。」一位身著黑西装,身材矮壮、蓄有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趋上前打招呼。
又被人给绊住了!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麽偏偏挑在她要找人的时候出现?而她甚至不记得曾见过这号人物。
尽管心头著急,郁阑夜仍维持基本的礼貌解释道:「对不起,我有点事情……」
「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合作计划,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啊,原来是那件事——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他是「白虎影业」的人,曾邀她饰演他们公司电影的女主角。
「对不起,我想你们的剧本……我可能无法胜任演出。」她客气道,谁叫他们送来的剧本都是三级片——她不可能接演这类片子。
「郁小姐太客气了,你绝对是有本钱、有实力的,除非……你瞧不起我们『白虎影业』?」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看来她若不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是不会死心的。
郁阑夜抿著嘴角,道:「抱歉,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对这类题材真的没有兴趣,请你们另外找人吧!」
她转身欲离去,冷不防被一把抓住。
「当演员本来就要有所突破嘛,我们好心给你一个磨练演技的机会,你竟然不肯赏脸,你以为你还可以当多久的偶像明星?」他的语气开始发狠。
这个人怎麽这麽恶霸?郁阑夜有些火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哦!
「对不起,请恕我直言,我可不认为一定要『脱』才叫突破、才算演技,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观众自己有眼睛,别把他们当白痴。」她慎重地说道,不著痕迹地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是当红炸子鸡,当然会这麽说,但你可别忘了这个圈子可以让你起来,同样也可以让你摔下来!」
「拍那种片可能会让我摔得更快。」她耸肩。
「你!」男子气胀了脸。「我们『白虎影业』肯邀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别以
为有*郁集团*在背後撑腰就可以随便打发我们。」
这次,郁阑夜更火大了。
虽然对「白虎影业」霸道的行事作风略有耳闻,但偏偏她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越是强人所难,她就越不吃这一套——而且她最痛恨别人拿「郁集团」来激她。
「你这是邀人演出时应有的态度吗?」她生气道。「抱歉,我正在忙,有事请找我的经纪人谈。」她旋身离去,但被他从後头拉住。
这个人还真不死心!
郁阑夜反射性想使力甩开他,却在这一拉一扯之间,不小心失了重心,整个人往一旁的树丛跌了过去……
***
他终於见到「他」了该死!他的「责任」已经尽了,不是吗?
齐骋就著酒瓶大口灌酒,背倚树干而坐,嘴角尽是自嘲的苦涩;他仰望星空,开始对自己莫名骚动的心情感到厌烦。
十五岁以前,「他」根本不曾在他的记忆中出现,对他而言,「他」是个连陌生人都谈不上的空影,不曾投注情感,更遑论思念了。
充其量,「他」和他只是在基因血缘上有某种程度相连而已就跟他母亲一样。
其他就再没别的意义了。
齐骋收回目光,又喝了口酒。然後另一抹侵占他思绪的秀丽身影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虽然听不清谈话内容,但从他现在隐身的位置望去,却可以清楚看见郁阑夜正神情愉快地和一位粗犷有型的男子聊天。
莫名在意的情绪在他心底隐隐啃蚀,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齐骋仰首靠著树干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郁阑夜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的声音传来……他睁开眼,看见郁阑夜又换了一个人说话,而且就在他隐身的树丛前面。
齐骋拧了拧眉,并不打算现身打扰,但她似乎遇到麻烦了!
那个男人不但缠著她、威胁她……可恶,他甚至还抓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