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赫翌突来的亲蔫举动,敏格十足受宠若惊。
「你……觉得我勇敢?」她眨眨大眼,直觉认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岔子。
赫翌可是大名鼎鼎的都统将军,由他手下训练出的八旗勇士多得不胜枚举,如今她只不过是为他生了个女儿而已,他就认为她很勇敢?
「至少你有尝试的勇气。」
「早知道会这幺痛,我才不要尝试呢……」她嘟起嘴,暗出口咕咕哝哝。
赫至止扬扯嘴角,伸手揽她入怀,同时想起初夜时她边哭边忍痛献身的娇怜模样。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感谢你为我生下了疼儿?」他低声道,坚实的双臂宠占着她柔软的身子。
她倚着他的胸膛,所有心思全盘被他柔情的举动给搅得紊乱,先前的怨气也已无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酸楚楚的感动。
这是第一次,她深刻感受到身为他妻子的荣耀与真实感。
「这表示你暂时不会娶妾了?」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道:「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想。」
她仰首望他,眼底闪着感动的泪光。「你不在乎我生的不是儿子?」
「我当然在乎……」他轻啄她嫣红的双唇,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颊上。「我在乎你不帮我生儿子。」
赫翌的话语既亲昵又露骨,敏格的思绪顿时全面停摆;而就在她愣怔怔望着他时,他则乘机又吻住了她的唇——
可这一回,他吻她的方式大为不同,不是轻啄,不是浅尝,而是深深的抚弄与探索。如火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她不明白到底怎幺回事,只知道自己几乎被他散发的热力所淹没。
她发出一声轻叹,抓住他的前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带给他莫大的鼓舞。他捧住她的脸,哄诱她的热情,以他的方式独宠她嘴内的柔软光滑。
他的气味、他的亲吻,敏格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此刻,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悸动狂潮不断席卷而来,令她无法抽身,也无力抽身。
这是足以吞噬一切争执的吻。
她的忧虑、她的怨慰,全化在他炽热的柔情攻势下。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只能不断喘息,而令她吃惊的是,他竟然也和她一样,喘得像是刚作战回来似的。
「你……」她歪着头,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似想问些什幺,偏又想不起来,而他的唇也在此刻滑下她的面颊,攻占她白晢优美的颈项,更加扰乱她的思考。「你……你在做什幺?」她喘着气,反应倒显得有些傻气。
赫翌沉笑出声,继续他的品尝动作。
「我在用我的嘴欺负你——」
既然她刚才指控他「嘴巴老爱欺负人」,他就欺负到底便是。
「可是我……说过……」敏格努力拉回一丝理智与坚持。「不会再替你……生儿子……」
「那就再生个女儿也不错。」他微笑道,已解开她的衣襟。
「女儿?」她被搅糊涂了。他真这幺喜欢女儿?
「我保证,这次我会陪着你。」赫翌的唇抵着她胸前那颗鲜明的红痣,浓浊的嗓音散发着他对她的渴望。
「陪……我?」她的身体越热,脑袋就越不管用,为什幺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了?
「是的,陪你。」
他再度保证,在罗帐垂泄而下的同时,以嘴封住了她下一个疑惑。
她的身体、她的心情,全被他给搅糊涂了——一切顾忌疑虑,在他覆上她的瞬间,顿时变得微不足道。
在属于两人的天地间,仅存的,只有夫妻间最原始、最亲密的爱语……
* * *
完了!
已经彻底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敏格睁大着眼,五味杂陈地瞪着床顶上的轻丝罗帐。
她到底做了什幺?明明才说过不再为他生儿育女的….
天啊,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
身侧传来的温热气息,清楚地提醒着赫翌和她肌肤相亲的事实,她不敢乱动,怕惊醒了他,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该拿什幺样的表情面对他呢?她羞窘地忖道。她又该拿什幺样的立场去面对房门外的众人呢?
早知如此,她真该坚定立场,抵、死、不、从!
可,现在悔不当初又有何用,这就是贪图一时温存所得的下场,实在怨不了谁……
「可以透露一下——你现在心里是在骂我,还是称赞我?」
耳畔,蓦地传来赫习低沉的耳语,打破她的沉思,也打乱她的心思。她微过头去,冷不防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
「你你……什幺时候醒的?」她慌忙掉开视线,全身僵直。
「从你开始皱眉的时候。」
他将鼻子凑向她的颈窝,被褥下的大掌同时抚上她略显丰腴的曲线。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苦恼,可是我弄疼了你?」赫翌哝声问,火热的抚触不规矩地向下游走,引起她一阵战栗。
「不……不是。」她脸红道。
疼?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事实上,这次的经验比过往美好许多,她甚至在承受他疼爱的同时,毫不保留地给予了自己的热情。
而这样的转变,连她都想不透。
「那幺——可是对我有了新看法?」
他的鼻息搔得她酥痒难耐,再加上被猜中心事的尴尬,让她窘得只能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羞红的脸。
看着敏格孩子气的纯真反应,赫翌忍不住朗笑出声,她看起来实在不像生过一个孩子,只除了……
「其实,我对你也有一些新的看法。」他帖着她棉被外的头顶,沉声说道。
「什……什幺看法?」她缓缓移下被子,露出好奇的大眼。
赫翌露出一抹笑。「我终于——」他的掌心慢慢沿着她玲珑的腰际向上抚走。「知道—— 」
「知道什幺?」她等不及问。
「知道你的肉都长在哪个部位——」说着,即一把覆上她因生产而丰满许多的胸壑。
敏格拉开他的手,又羞又恼地声明道:「那不是肉,是你女儿的三餐!」她再度用被子盖住自己。
赫翌大笑,连人带被地搂入怀中。「疼儿的三餐交给乳母去负责,你只要专心『喂饱』我就行了——」
「可是乳母……被我辞退了。」她又露出半张小脸。
须臾,见赫翌没有追问的打算,她忍不住又开口:「你不问我为什幺?」
「会这幺做想必有你的考量,只要别让咱们疼儿饿着就行了。」
「你……真这幺相信我的决定?」
他楼着她,吻了下她的头顶。「你是我的妻子、疼儿的额娘,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疼儿的决定。」
「你真的、真的这幺相信我?」她傻气地又问,为他的话语所感动。
「当然,否则我也无法安心放你一个人在北京。」他宠溺地轻抚她的发丝。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幺信任她?敏格思忖着,眼眶不自主地热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她再度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现在——你是躲在被子里偷骂我,还是称赞我?」赫翌帖近她,笑看她稚气的行为。
他的妻子是个拙于隐藏思绪的小女人,而他——确实喜爱她这点。
半晌,就在他认为她准备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一辈子时,他隐隐感觉出她身子的颤动。
「原来,你是躲起来偷笑我!」他取笑道,一把掀开被子。
果然,她的眼睛已笑弯成了弦月形。
萨康说过,敏格在面对尴尬场面时,「一笑解千模」是她惯有的应对方式,看来无误!
「好甜……」赫翌以唇轻刷过她的,像是要攫取住她所有倾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