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两人无法有进一步的接触,才会造成这份浮躁,诸葛冰心的心儿太弱,根本无法行房,更不能生养子女,因此他对她的爱,终究只能停留在精神层面,不能有实质的结合。
起初他并不在意这方面的事,他认为只要两情相悦,就不会有任何阻难,但是随着与诸葛冰心相处时日的增加,他要她的欲望却愈来愈强烈,每次面对她,他都冲动地想将她压在床上,让她变成他的一部人……
这天人交战可把他累惨了,他没想到在得到她的爱之后,反而带来更大的痛苦。
他的欲望成了一个无底深渊,除了诸葛冰心,没人能填满。
偏偏在这时候,大武艺派人召他进宫,宣称要将花卓许给他,并强硬地订下成婚的日子,要他在立春之前把花卓娶进门。
“父王,儿臣只把花卓郡主当成妹妹,并无男女之情,我不能娶她……”烈焰急着表态,心有所属之后,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花卓有什么不好?长得漂亮,身子骨又健壮,包装能帮你生一个胖儿子!”
一提到身子骨强健及生儿育女的事,烈焰的心忽地抽了一下。
以冰心的孱弱,完全不符合父王的条件,他若要娶她,势必困难重重……
“儿臣此时无心于婚姻,与大唐的事未解决前,儿臣暂不娶妻。”他眉头深蹙着,沉声道。
“与大唐之战已占去你太多时间,我不想听你这借口,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再不也婚怎么成?想想你两个皇弟都早已娶妻生子,就你还独身至今,这成何体统?”大武艺不悦地说着。
“儿臣不想娶个不喜欢的女人……”烈焰闷声道。
“等等,你这托词该不会和你从唐宫抓来的那个女奴有关吧?”大武艺突然冒出这句话。
烈焰大吃一惊,愣住了。
父王怎么会知道冰心的事?
“我早听说你从唐营掳来一个女人,对她宠爱有加,还让她住进见心楼,这荒唐事是真是假?”大武艺愠怒地质问。
“儿臣……”果然下人们的嘴是堵不住的。
“你别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当心那女人是来卧底的,这几年大唐对我渤海国的许多机密都了如指掌,我怀疑我们国内有奸细,你最好小心提防着,别为了女色而坏了大事。”
“是。”他不敢回答太多,只是小心应着。
要是让父王知道冰心的身份,不用说,他准会拿她当奸细看待。
“你从来就不是个纵欲之人,相信你知道事情的轻重,目前我差了兀延率领几名高手混进营州,好打探他们的情形,若有消息,兀延会捎来讯息给你。”大武艺又道。
“是。”兀延去营州的事是他身体复元后别拉罕才跟他说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有关你大婚的事,花卓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好好考虑、考虑,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你真要喜欢那个女人就将她纳为妾,但正室总得要个像样一点的女人,别忘了,你可是渤海国的三皇子。”大武艺神色严正地看着他。
烈焰心想,这事根本不用考虑,不管正室或妾,他只要冰心一个女人,其他的免谈!
但他的心意又该如何向父王启齿?
他能直截了当地告诉父王他爱上了渤海国人人恨之入骨的赛诸葛吗?
感情的难题让烈焰在回王府途中一直闷闷不乐。
跟随在他身边的别拉罕看出他心事重重,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放了诸葛冰心吧!”
“你说什么?”烈焰怒目瞪他。
“她不适合当烈王妃的。”
“住口!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除了她,我谁也不娶!”他坚定地道。
“她是个唐人!王爷,你以为大汗会让你娶个唐女为正室吗?”别拉罕早就不看好这段恋情。
“为什么不行?我皇叔大门艺不也娶了唐朝公主为妻?”烈焰不悦地反驳。
“那是之前两国交好,但现在双方交恶,大汗对李隆基非常不满,况且诸葛冰心既是诸葛东权的女儿,又是将咱们打垮的‘赛诸葛’,她的身份要是让可汗知道了,绝不会饶过她的。”
“那就别让父王知道她的身份。”
“王爷,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再说她身子弱,根本无法为你生下子嗣。”
“你……”被别拉罕说中他的隐忧,烈焰的脸顿时一阵青白。
“她是个只能欣赏的娃儿,只能当个妾陪在王爷身边为王爷解忧,不能当正室的。”别拉罕叹口气。
“我不要她当妾!在我心中,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但王爷能确定她对你是真心真意吗?”别拉罕话锋一转。
“什么意思?”烈焰怒眉一耸。
“也许是属下多心,属下近来发现王府中有人鬼鬼祟祟地出入见心楼,王爷桌上那份混进营州的卧底名单似乎有被动过的迹象。”别拉罕严肃地道。
“哦?”烈焰心一凛。府里会有什么人胆敢进他的书房?
“而能在见心楼自由来去的,除了王爷帖身的侍从,就只有诸葛冰心了。”别拉罕直指重点。
“不可能!”他断然喝道。
“王爷,她是深谙兵法的赛诸葛啊,可不是寻常女子!”
“她没那么阴险。”
“兵不厌诈,谁知道她被王爷擒获后在想些什么?说不定她以柔弱来松懈王爷的戒备,好让她顺利取得情报……恕属下直言,她很可能是在利用王爷而已。”
“她不是那种人,别拉罕,我相信她!”烈焰盯着别拉罕。
“但我不相信她。”别拉罕的方字脸拉得好长。
“够了,别再胡言乱语了!”烈焰气得听不下去,双腿往马腹用力一夹,朝前疾驰而去。
别拉罕看着他的背影,更加忧心忡忡了。
烈焰含怒回到王府,才刚抵达大门,总管就奔出来急道:“王爷,不好了!花卓郡主不知怎么会得知诸葛姑娘的事,晌午一过就来府里,此刻正在见心楼里大闹……”
“什么?!”烈焰又惊又怒,跃下马就往见心楼狂奔。
不一会儿工夫,他来到见心楼外,赫然看见花卓拖着诸葛冰心出来,嘴里还不停地骂道:“你这个贱人!竟敢住进见心楼,这里可是烈焰大婚后的新房,你一个女奴居然不要脸地住进来,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烈焰气得头顶几乎着火,立刻冲向前,一把推开花卓,将诸葛冰心揽进怀中,并喝道:“花卓,谁准你来这时撒野的?”
“烈焰?”花卓被甩得跌坐在地,惊愕地看着他。
烈焰不再理她,焦急地扶住诸葛冰心,担心地问道:“有没有怎样?冰心,你还好吗?”
“我没事……”诸葛冰心眼神黯沉,白净的脸上隐约还有着五指印。
“你的脸……天!她打了你?”烈焰惊喘一声,心疼地捧起她的脸端详。
诸葛冰心避开他的审视,低下头,神色回复到初时的冷漠。
她暗暗谴责自己疏忽,明知烈焰已有了未婚妻子了,为什么还要傻傻地爱上他,花卓这一掌,算是打醒了她。
烈焰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转变,又急又气,倏地转身朝花卓怒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竟敢打好?”
今早,花卓碾转从下人口中听说烈王府中有个天仙美人极得烈焰宠爱,她立刻便想到那个女人必定是诸葛冰心那贱人,因此浑身火气地跑来王府查证,如今见诸葛冰心不仅住进见心楼,甚至还被烈焰如此呵护着,这口气哪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