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昊日第三次打断他的一话,不过……"
"少爷广莫飞长叹一声,终于停止昊日的自问自答。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吴日,说:"少爷,下次您打算自言自语的时候,请不要说得好象在跟我说话,我会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答您。
"我是在跟你说话没错呵!"昊日一脸不解,完全不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什幺问题。
"唉--"模飞为他们极度失败的沟通再次长叹一声,忽然瞥见在床上的人儿嘴角有着盈盈笑意,不禁指着她大叫:"少爷,她在笑!"
"谁在笑??昊日一头雾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床上昏迷许久的人儿正捂着小嘴吃吃笑着,黑眸更因为笑意而显得精灵慧黠。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笑的,可是你们的对话方式好有趣。"半月有点不好意思的伸一下舌头。
其实刚开始她就有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但因为头脑还不甚清醒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幺,后来神智较清楚一点时,才真正听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段谈话中那个叫作莫飞的男人竟然只说了四个字,连她都以为岳昊日是在自言自语。
"你……还好吧!"昊日试探性的问道,担心她仍承受不了被亲生父亲否认自己的存在的伤害。
"如果你指的是关于伍哲夫的事情,"半月深吸了口气,再次展开笑颜,"我真的好多了,不好意思突然昏倒吓你们大家一大跳。我不能说我一点都不难过,但是难过又能怎幺样?不管他承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很认命的"。
昊日对她的看法深表同意。不论生命中有多少伤痛,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但是这个道理他却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能领会,在他妹妹刚遭意外的那两个月,他几乎每晚都梦见自已站在火场中,却来不及救出妹妹的情景。
"对了,凌伯呢?"
"我已经先叫司机送他回去了,他说他改天再来看你。"
昊日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提到他差点得写下切结书保证他一定不会虐待半月,才半哄半骗的把凌伯送回家。
半月看向昊日,微张的双唇仿佛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呃……"
昊日挑高双眉,"还有什幺事吗?"
她垂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昊日抿唇一笑,柔和整张股刚硬的线条,"有事就说,别跟我客气。"
"真的没有。"半月认真而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好好睡一觉,我们不吵你了。"昊日俯身替她将棉被盖好,起身前,宠溺的以食指关节在她额上轻敲一记。
"少爷!"莫飞简直被他的动作吓呆了。
"怎幺了?"昊日回过头,完全不觉自己做了什幺事。
"冷小姐不是昊柔小姐。"
"我知道啊!"这个莫飞当他的脑子那幺不清醒吗?
"可是您"
昊日伸长手搭住莫飞的肩,"兄弟,我看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看看一觉醒来,你会不会清醒一点。"
弄不清的不知道是谁哦!莫飞搔搔脑袋,跟着昊日走出房门。刚才少爷的动作明明是以前在哄昊柔小姐睡觉的标准动作,那到底是谁搞不清楚?
最搞不清楚的人显然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半月奇怪的摸摸自己的额头。他为什幺要敲她的额头?
其实她刚才是想问他愿意收留她多久?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没有勇气问,因为任何一个答案都不能让她心安,离开了囚禁她二十二年的牢笼,她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容身。
第四章
一个轻盈的身影悄然走出房门,在二楼楼梯口迟疑了好半晌,才轻手轻脚的步下阶梯。
搬到岳家已将近一个月了,半月还是无法完全将生理时钟调整过来,虽然她清醒的时间已经从晚上提早到黄昏时分,但和一般正常人的作息时间还是无法配合,常常所有的人全都睡着了,她的精神正好,但她又不敢随意在屋内晃荡,怕会吓到哪个起来上厕所的人。
近一个月的相处,岳家的佣人们都习惯了她的长相,也不会像初见到她时那般惊讶,不过她也知道在夜半时分看到一个件白衣白裙、长发披肩又面孔诡异的人会造成多大的"震撼效果",所以总尽量克制自己别出来闲逛。
但今晚她实在是闷坏了!没来由得心烦意乱让她不想再待在房里呆望窗外。岳昊日并不像她父亲一样限制她的行动,他还给了她一把钥匙让她随时可以进出,但直到今天她还不曾使用过那把钥匙,,怕会给他带来什幺麻烦。
对一个习惯在夜晚生存的人来说,黑暗根本无碍于她的视觉,借着微弱的光线,半月毫无阻碍的穿起过居间走到屋内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外。她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隙,眼神专注而满足的看着房内正在欣赏影片的男人。
"半月吗?"不知是什幺原因促使昊日回头,而且一次便猜中来者。
当场被捉到偷窥的半月完全没有逃离现场的机会,只得呐呐的应了声,"嗯。"
"进来一起看吧!"昊日头也不回的呼道,全副心思都放在影片上。
"好。"半月先伸手搓了搓赤红的双须,才心情忐忑的走进视听房内。
"坐。"昊回拍拍身旁的位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脸怎幺红红的?太热了?要不要把冷气调冷一点?""不用了。"半月拘谨的在他身旁坐下,不敢挨得太近,深怕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会被他听。半月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并不是一瞬间的顿悟,而是随着他每一次的温暖笑容而逐渐加深,终至不可自拔,她不敢奢望他会和她有同样的感觉,但至少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你有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没有,我没有看过电影。"半月的目光缓缓向右方移动,最后落在昊日刚毅的侧脸上,嘴边不自禁流露出小小的、窃喜的笑容。好难得可以这幺近看他。
"你以后可以常来这里看,我这里有不少片子。"昊日丝毫不觉她爱慕的注视,始终保持着直视萤幕的姿势。
"好。"半月呆呆的应道,目光依旧流连在他脸上不走。只怕这时候就算昊日跟她说明天把你卖掉好不好,她都会说好。
"过来一点"
忽然一只大手越过半月的肩头,将她拉向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的心脏差点罢工不干。半月连忙把目光摆正,不敢直视昊日的脸。
"看到那辆巴士了吗?"昊日指着萤幕中急驶的公共汽车,脸贴近她冰冷的脸颊,但目光仍停驻在萤幕上不动,"那辆巴士要是时速低于五十英哩,车上的炸弹就会爆炸,要是警方在歹徒也会引用炸弹,所以男主角必须把车内的人平安送走,又不能让歹徒发现。"
"那人怎幺那幺不讲理?警方没事为什幺要付钱给他?"半月在昊日的引导下也逐渐进入剧情中。
"小傻瓜!"昊日以食指关节轻敲她的额头一记,"歹徒要是讲理,那戏就演不下去了。"
"喔。"半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整个身体相当自然的偎进他怀里,还自动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
一股柔媚的奇特香味随着半月的靠近钻进昊日敏锐的嗅觉中,让他分了心,"你擦什幺牌子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