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的无双不喜欢跟人说话,但云朗那坦率、开朗的言谈,却一点点打动了他的心。云朗豪爽,可是也内敛,他不拘小节,但却对人体贴。
这些特质,都不是位在高位、手掌大权的段家能给无双的。段家人永远高高在上,难以接近,即使接近了,也只会让无双感受到屈辱。
唯有云朗,他待他至诚,虽然是偶遇,却用最纯粹的心来接近他。没有一丝隔阂与芥蒂的态度,深深地温暖了无双如冰雪的寂寞。
这些,云朗自然不会知道。
"双儿,我知道现在不是个提出的好时间,不过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诺。"云朗不安地看看双儿,她没有反应,所以他接着说下去:"我希望可以娶你为妻,如此一来,我也好日夜守在你身边照顾你,而不至于让他人说闲话。出门在外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了这一层关系后,跟别人也好解释的多。"
说了一大串理由,云朗有点懊恼自己好象在逼婚,用现在的情境来逼她下嫁。
云朗耐心等着双儿的回答。
许久,她都没有动一下,直到云朗催促:
"好歹也说好或不好?我绝不勉强。"
又是一个无双不能回答的问题,他并非女子,岂能下嫁?
如果他是女子,他愿意抛开所有的一切与云朗长相厮守,只要能跟云朗在一起,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可是,他不是女子。
可笑的是,在段家,他也不能是男子。
无双杂乱的思绪尚未厘清,云朗突然站起身来,因为他已经听到敌人闯入的声音。
一群脚步声飞奔上楼,踢开房门,刚好看到云朗一夫当关地拦在房门口。
被他的气势所逼,一群士兵不敢前进,统统挤在门口。一个看来阶级较高的将官站在正中央,装模作样地大喝:
"将图交出来!"
"栾将军一定很遗憾有你这个部下。"
云朗摇摇头,摇的既无奈又惋惜,似乎在说:真是个没脑袋的家伙!
他的长剑已经在手,可是丝毫不见他的杀气,他行若无事地微笑。
"你说什幺?"
带头的人叫谈耀光,自认是栾明剑手下重要的左右手,听云朗这幺一说,眼睛竖了起来。
"你一进来就大喝一声把图交出来,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栾将军无能,居然把行军布阵图都丢了。要是传出去颜面无光,这帐栾将军会找谁算?"
云朗仰头笑的开心,连床上的无双也微微地笑了。
"你胡说!"
"我胡说什幺?"云朗回瞪他。
"总之,把图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云朗冷哼一声,没用的家伙,如果不是他身后这些士兵撑腰,他还敢大声说话?可就算有这些人在,还不知是谁饶谁?
两人被数十人包围,丝毫不见惊慌,云朗是决心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无双走,所以决心沉着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无双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想法,既然他不能跟云朗说明他的身分,若能与云朗同死于此,也是一番美事。
云朗长剑出鞘:"想死的人就上来吧!我蔚谦奉陪到底。还有,那位大人,要不要先到后面避避风头?"
"罗唆!"谈耀光听云朗嘲讽,恼羞成怒地下令:"把他们捉起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因房间狭小,士兵只跳进了五个,云朗一剑刺倒一个,一回身踢倒第二人,再抹向第三人的脖子;第四人本要从后面攻击云朗,云朗翻身而起,把他踢出窗外;第五个人挑软柿子吃,偷偷摸摸地往床上去攻击无双,等云朗解决前四个人之后,那第五人已经瘫倒在无双身旁。
"双儿你没事吧?"
无双摇摇头,这种小兵他还解决的掉。
"好,我们离开这里。"
云朗说得容易,但在他们交换这两句话之间,又有五个人跳进房间,但照样被云朗解决掉。等这一轮过去,房间里已经满是七横八竖的尸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波接一波,对方毫不吝惜牺牲士兵,云朗一时之间虽然应付自如,可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大意落在敌人手中,到时双儿怎幺办?
当第三轮的攻击又冲了进来,云朗看到坐卧在床上的双儿打了一个手势。
"什幺?"
云朗看不懂,被三个人同时围攻的他,情急地问。
无双撑住身子,发现自己居然连坐直在床上都需要花费相当大的力气。
躺在床上时,他还没察觉伤势的严重,而现在,解决了两个想要攻击他的小兵后,无双体虚气弱,靠在床柱上不住喘气。
原来自己的身体都靠云朗不断地传内力给他才能维持下来,那云朗的身子必定也有了相当大的耗损。
擒贼先擒王。这是无双想说的,可是他不知道要怎幺表达给云朗知道。
看到云朗被四个人夹攻,情况危急,无双心中一急,从旁边抄出一把长剑,飞身而起,一口气杀过三个人的阻挡,直扑到谈耀光身前。
因为催动内力,无双气血上涌,吐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地吐了谈耀光一身。
"……干什幺?!"谈耀光抹去脸上的血,又惊又怒,大声怒喝。
无双一剑往谈耀光刺去,谈耀光狼狈地向后翻出,无双正要跟上,却被一堆士兵团团围住。
"双儿,别逞强,你的身体不能乱动!"云朗摆脱掉纠缠不休的士兵,发现双儿已经在客栈信道上跟一群士兵打斗了起来,急的马上奔过来阻止她。
无双没有听云朗的话,把挡在谈耀光前面的士兵统统排除,信道上鲜血点点,但大部分是无双所吐的。
内力不足、剑法滞顿,喉中血腥的气味冲上鼻腔,让无双痛苦难当,短短一段路,无双杀得步履蹒跚。
可他心中只有一个意念:绝对不让云朗比他早死!
拼尽自己最后一点气力,无双终于一剑架上谈耀光;云朗也摆脱掉士兵的包围,奔到双儿身边扶住她。
"真是胡来!你为什幺不顾自己的身体?"云朗生气地说,接过双儿手中的剑,取代她挟持谈耀光。
周遭土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却因为首领被挟持而不敢进攻;无双坐倒在地,云朗挟持着谈耀光也丝毫不敢动弹。
云朗知道今日如果要自行脱身容易,但要带着伤势更重的双儿离开,是难上加难。
这时屋外火光映天,又一队兵马冲进客栈,云朗暗暗叫苦,交趾居然又增派兵马了。
可是这队兵马冲进来后,先很快地两人一组,将楼下的交趾士兵一个个俘虏起来,又见一个俊美青年带队冲上楼来,大声地喊:
"将所有的交趾军抓起来!"
云朗正不知他是敌是友,那个俊美青年已经打倒许多士兵,奔到云朗身边。
"你是?"
"我叫朱华,是来救我家公子的。"朱华跪在无双身旁,探看他的伤势,无视旁边两方兵马打成一片的景象。
"公子?你怎幺叫他公子?"云朗疑惑。
"是啊!他是我家公子。"
"双儿是女子,你是否搞错了?"
"原来你不知道。"朱华这才发现云朗也是被蒙在鼓中的人。
"知道什幺?"
朱华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交趾的兵马统统被俘虏,包括云朗手上的谈耀光,交趾全军覆没。
朱华抱起伤重的无双走进房间,云朗将谈耀光一击,使他昏倒在地,便赶忙跟着朱华进房。
将无双放倒在床上,朱华把了一下脉,跟在无双身边多年,对无双孱弱的身子他最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