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有武功,但是对方都是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一次要应付这么多人她肯定讨不了好。只要能回到常府门口,她就会没事。
但是月灵没机会跑太远.她才来到街尾,前面已经有人挡住她的路,而后头的追兵也来了。
“少爷。”后来那些人一看到前面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立刻恭敬地喊道。
“废物!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一个姑娘。连这种事都要本少爷亲自出马,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骂人,真是没气质!
月灵不以为然地皱了皱小脸。
“是,少爷骂得是。”百分之百走狗会有的表现。
“还不把人给我抓起来?!”少爷一声令下,所有家仆立刻动作。
月灵纵然会武功,但一次面对这么多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体形娇小的她显得更加吃亏,抵抗不了多久就被人抓住手臂。只要能近得了她的身,要抓住她就不困难。
月灵一下子就被人制住,双手遭人反剪在身后。“放开!”她怒斥。
那个少爷走过来,用扇子挑起她的下颌。
“等陪本少爷度过这个无聊的中秋夜,本少爷自然会放你回去。”少爷态度高傲地说。
“立刻放开我!”月灵命令。
少爷眉一凛,一巴掌立刻甩出。
月灵漂亮的脸颊上清晰的浮现指印,火辣辣的刺痛瞬间烧疼了她的眼,她被打得头晕,却勉强怒瞪着他,咬着唇不哭出来,不愿意示弱。
“没有人可以命令本少爷,你不过是本少爷今晚的玩物,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少爷!”说着,他还想打肿她另一边的脸。他的手才举起来,身后一股明显的冷风吹来,他寒毛立刻竖起。
“再敢打她,就用你一只手臂来赔她所受的疼痛。”一道人影缓缓自暗处走出,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足以冻死人。
“你是谁?敢对本少爷不敬?!”少爷转身怒吼,但一见到来人,凶狠的气势硬是少了一半。
“放开她。”
“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本少爷放人?休想!”
少爷气怒地叫嚣,哼,不让他打,他就偏要打她。
他的手才举起,一柄银剑立刻窜出,在众人眼花、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银剑已削断他一臂。连他本人都呆在当场,然后是震天的哀号。
“少爷、少爷……”家仆连忙扶住自家少爷,双眼惊恐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一边随着对方的前进而步步后退。看见刚才的飞剑伤人,家仆们虽然人数多,也不敢乱动。
“放开她。”他的眼冷冷地转向那两个仍然抓着月灵的男人。
“好……好,放开……”两人立刻松手,退离月灵身边。
“滚!”不必凶吼,一群家仆立刻扶着自家少爷离开,不一会儿,街尾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突来的幸运让月灵差点软了身子,陌生男人皱着眉飞掠至她身前,拉住她一只手臂。
“谢谢。”月灵低语,抬起眼,望进一双漆黑的锐利眼眸。
“自己小心些。”他淡淡说道,在她站稳后.放开她的手欲离去。
“等……等一下。”她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向肿胀的脸颊。
“嗯?”他没有开口,只是回过头。
“别……走——”她昏倒了。
陌生男人及时伸出手。他先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盯着她红肿的脸颊,想起她逞强不屈的神情。没多细想,他抱起她便向城外飞掠而去。
当月灵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原本疼痛的面颊被一股冰凉所覆盖,而她的身体则枕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睁开眼,看见他的手正抚着她受伤的脸颊。
“别动。”他低声阻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敷在她的脸上。
“这是哪里?”
“君子湖。”他回答,确定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才将手移开。
意识到自己赖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月灵立刻坐起身,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湖中央的独立亭榭。四周毫无人迹,亭榭中的桌子上点了一盏烛火,照耀他们两人的身影。
“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王法在这里不一定有用,如果不是必要,不要让自己落单。”他淡淡说道。
“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她望向湖面。在人群里的寂寥感又升上来,可是他的存在让她觉得温暖。她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
如果可以有父母、有真正的亲人,她宁愿不要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只求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她是个孤儿,这些都是奢求。
一个人笑没人管、难过也没人理,平常在府里有义父、有大哥,还有许多护卫,但他们有他们该做的事,没有人有空注意到谁。在府里,她虽然吃穿不愁,却也总是一个人。
其实当她独自在人群里闲逛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
因为她的神情与众不同,在欢乐的气氛中没有笑容,只有孤单与脆弱。
“一个人不见得不好,就看你怎么过。”他伸出手,将她的上身再度安置到自己怀里。“睡吧,等你明天醒来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
“包括我的脸吗?”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脸颊,还会痛。
他拉开她的手。“包括你的脸。”取来身边的药膏,他再度涂抹上去,一边以手掌盖住她睁大的眼睛。“闭上眼。”她乖乖照做。
他体内的冷漠传达到她身上,却成为一种安定的气息。他的体温不高不低,让她自然而然觉得安心,完全没想到男女之防。
“如果想要一个人出来,你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京城里充满奢侈糜烂、仗势欺人的权贵,像你这种对世事不了解、又具有诱人姿色的女子最不适合待在这里。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急着逃走,而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以寡敌众,也不要忽略自己可以致胜的机会……”在他轻柔的抚慰中,她第一次不觉得孤单,安稳地入眠。
冷静,是他教会她的第一件事,那年她即将及笄。
而后他们愈来愈常相见,月灵若溜出府,一定会到君子湖。他会教她武功,也开始视她为自己的女人。直到月灵发现他们的身份原来是对立的那一天。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天绶门的人?”
“这很重要吗?”
“你明明知道义父与你们对立,而我们——”
“你是月灵,我的女人。”他拥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她低语。如果他们两边的人得争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他还能对她这么好?
“你是谁并不重要,你是你、属于我的女人,这才重要。”不论她是谁,他要对一个人好毋须理由,也不管任何理由。
“可是义父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毋须他同意。”
“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人对立——”
“我不会让你伤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想见你一个人孤单。”在他们第一次初见、他违背惯例管闲事开始,他就放不开她了。
“狂剑……”
我不想见你一个人孤单。
从以前到现在,狂剑始终没有变。他不是个很会说话的男人,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她、保护她。月灵完全想起来了。
那天他潜入东厂看她,却被义父发现,而后为了阻止他们相残,她被银剑所伤,几天后,义父让她喝了参汤,她陷入昏迷——她动了动沉重的身子,努力想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