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狂剑准备在用过早膳后离开,然而他们才下楼准备用膳,一群穿着统一颜色服装的男人便挤进这家客栈。
“各位大爷要用膳吗?”掌柜的上前问,这些人一个个面色不善,掌柜的暗自希望他们可不要在这里打起来,把他的店给毁了。其中一人抓住掌柜的衣领。
“掌柜的,最近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同行的外地人,男的一身灰衣,还带着把剑?”“呃……没……没……咦——”
有。
掌柜的目光飘向狂剑,是没看到剑,不过他符合三项特质,他们是一男一女、都是外地人、男的一身灰衣。当掌柜的发觉这群人也注意到角落里那两个人的时候,他立刻悲惨地意识到自己的店可能要毁了。
来人放开掌柜的衣领,直接走向狂剑,在看到狂剑的脸时,他们同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小姐!”一见到月灵,他们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
“你们是谁?”月灵转过身站起来,不记得见过他们。
“我们都是东厂的人,公公派我们来找你,小姐,你没事吧?”
“我很好。”
“小姐请让开。”他们伸出手想将月灵拉至后面的安全位置,然而手还没碰着人,月灵已经移位到狂剑身后。
“滚!”狂剑冷冷地喝道。
“狂剑!”来人脸色一变,转为冷硬的敌意。
“哼,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一群东厂护卫分开包围住他。“交出小姐,乖乖跟我们回去,或许喜公公还能饶你一命。”饶?狂剑冷笑。
“滚!”同样一个字,狂剑语气更冷。
“来人,上!”一声令下,东厂护卫立刻齐涌而上。
“住手。”月灵拉住狂剑站出来。“我没有事,你们立刻回去。”她不愿意狂剑再伤人。
“小姐——”东厂护卫一片愕然。
“请转告义父,月灵很好,请他不必挂念,也不要再派人找我。”
“小姐,公公很挂念你,他希望能救你回去,并且严厉惩罚这个胆敢公然冒犯平王爷的人!”
“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你们立刻离开。”月灵命令道。
东厂护卫面面相觑,最后都对彼此摇摇头。
“请小姐跟我们一道回去。”
月灵蹙起眉。“你们将我的意思转告义父,就说我与狂剑还有事要办,办完了我一定会回去,请他老人家不要再为我担心。”
“小姐,你与平王爷已经订亲,实在不宜再单独和这个恶人一同行走,请小姐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无法向公公交代。”带头的这名说完,身后另一名护卫立刻将话接下去。
“小姐,如果没救你回去,我们愧对公公,只好以死谢罪。”
“你……你们……”月灵为难地看着他们。
“就凭你们,还不够资格来向我要人。”狂剑冷冷地说完,一手搂着月灵就往外走。
“站住,狂剑,不准你带走小姐。”东厂护卫追了出来。
“嗯?”狂剑眉目一凛,杀意在眼中凝聚。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不要与他们动手。”月灵对他摇摇头。
狂剑杀意微敛,“如果他们现在走,我不为难他们。”
月灵点点头,朝着那群护卫喊道:“不管义父给你们什么样的命令,你们现在立刻回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带给义父,别再跟着我。”
“小姐,公公要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救回你,如果你不跟我们回去,我们也不能让你们离开。小姐,得罪了。”话一说完,护卫立刻散开将他们两人围住。
狂剑将月灵搂在身侧,挂在马鞍上的银剑随即出鞘。
“狂剑——”月灵面色一变。
“如果不想看就闭上眼。”他低沉地命令。
两方攻势一触即发,东厂护卫同一时间涌向被困在中央的狂剑。狂剑搂着月灵迅速拔身而起,踩着银剑让两人离开战圈。东厂护卫随后急迫,狂剑足下一点,带着月灵退开数丈,而银剑转了方向,灵巧地划出数道剑芒反击护卫。狂剑衣泡挥动,银剑立刻随着挥动而变化攻击的方向,令东厂护卫应接不暇。
月灵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这些人根本不是狂剑的对手,问题是她也劝阻不了任何一方。狂剑不会容许别人挑衅,而那些护卫更是直率得听不懂她的暗示,不走也就罢了,还惹得狂剑生气,弄得现在又是生死相拼的局面。她不愿意见狂剑又造血灾,该怎么办才好呢?就在月灵着急的时候,东厂的十名护卫已经受伤过半,银剑招势愈见杀气,月灵立刻搂住狂剑。
“够了,不要再打了!”
狂剑原本想杀了这些人,但是月灵语气中的痛苦让他缓下了杀意。
“伤了他们、让他们不要再跟着我们就好,不,要再杀人。”月灵眼里闪着泪光,“狂剑,不要再为我而杀人,拜托!”东厂的护卫个个中伤,而银剑随着狂剑的心神犹豫而停在空中。
“这样就够了,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要赶尽杀绝。如果他们都为我而死,我会内疚……”月灵楚楚可怜地垂下眼。
看着她半含愧疚与痛苦的神情,狂剑眼里的杀意渐退,银剑一顿,随着他的挥袖而人鞘。“仅此一次。”他低首对她说道。
“嗯。”她用力点头,努力眨去眼眶里的湿气。
狂剑看向东厂的人。“告诉喜公公,不要派你们来当替死鬼,月灵是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带走她。”说完,他搂着月灵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第六章
从那天遇上东厂的追兵后,狂剑开始加快行程,带着月灵一路往西北而行,越过两省的边境,总算进入逍遥山庄的势力范围。这一路上,他们没再遇上任何不识相敢挡路的人,狂剑的神情冷漠,足以吓走任何人;惟一不变的是,他对她的照顾始终周全。在他每天不懈怠的照料下,她的肩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剩一点点淡淡的疤痕,但他还是继续帮她换药。
“这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再一直上药。”月灵拒绝他的治疗。
“换药,我不要你身上留有任何伤痕。”
“狂剑,”月灵握住他要拉下她衣领的手,低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管她的阻止继续手边的动作。
“如果没有,为什么这一路上你都不说话?”他们每天相处、共乘一匹马,她却觉得他离她好远,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灵上的距离让她觉得不安,他像是在刻意疏远她。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地回道,换完药转身就要离开。
“狂剑!”她急着拉住他,连自己的衣服还没穿好都不管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阻止你杀他们,所以你生气吗?”狂剑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他的冷淡让月灵好不能适应,心头惶惶恐恐的,像是失落了什么。
“我……我阻止你杀他们,不是……不是想帮他们,我只是不想你……再造杀孽,我真的……不想看见你再杀人——”她无措地低语。狂剑抬起她的下颌,低头便吻住她的唇,月灵原本低垂的眼蓦然睁大。
狂剑的唇一点也不冰冷,灼热地碰触她,手掌转而扶住她脑后,令她微仰起头,在她的唇微张的一瞬,入侵至她微颤的嘴里。她的腰被扶着往前靠,整个人贴在他胸前,这样的亲密让月灵彻底迷失。她轻喘着,不知不觉随着他的移动而后退,在她的脚靠到床沿的那一刻,她顺势躺上床,狂剑随之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