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随从都没有的穷酸,八成只是同名同姓的罢了。
“既然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还不快去查清楚!”
“是、是,小的这就去。”家仆赶紧转身离开。
“慢着。”他又喊住家仆。“知不知道楚向天现在住在哪里?”
家仆想了想。“在……在如来客栈。”
“派人盯着,从现在开始不论他去哪里都给我跟着,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还有,尽快打听出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是、是。”家仆不敢迟疑的立刻退了下去。
赵祥生又唤人来将大厅整理干净,然后走向自己的书房。骆家的千金……嗯,他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才是。
***
楚向天一早就离开客栈,也没说要去哪里。听到掌柜的这么说,云飞絮决定留在客栈里等他。
她就这么坐到了申时末,才看见楚向天由外头走了进来。
“师兄,你可回来了。”她看见楚向天脸上柔和的表情,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师兄,你……”
“怎么了?”
“没什么。”她及时回过神,试探地问道:“师兄,你心情很好?”
“要问什么怎么不直接问?”楚向天越过她,在桌后落坐。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从来没见你出现这么柔和的表情。”
闻言,楚向天唇角上扬。
“听林掌柜说你等我一天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一切都依照师兄的交代,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所以我才有时间来等师兄呀。”她话锋一转,笑笑的问:“师兄,你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吗?”不然怎么一回来就笑了。
“好玩?”他挑了挑眉。“不,那不能用好玩来形容。”
“那要用什么形容?”
楚向天对于这个始终关心他、帮助他的师妹,向来没什么隐瞒。
“我在临安河畔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令他破例搭救,又惹他动心的女子。
她是特别的;一般女子不会有她的胆大,不会有她的独立,不会在柔顺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不会在遇着危急时还能从容以对。
见着她,他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惜与纵容,他可以允许她在他面前表达最真的自己,他愿意去听她说的任何话。
云飞絮仔细看着师兄脸上的表情变化。
师兄一定是坠入情网了。那名女子真是好本事,能够让师兄冷硬了十五年的心软化,注入温暖。她一定要找机会见见这位奇女子。
她才这么想着,楚向天又开口了。“待临安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会迎娶她,带她回楚云堡。”
“师兄,恭喜你了。”云飞絮又惊又喜。“这个能让师兄动心的女子,一定很特别。”
特别吗?也许。但她能牵动他的心,是个不争的事实。
“对了,那个计划进展到什么程度?”解答她的疑惑之后,该他问了。
“所有的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不出五天,骆家庄的布行便会出现状况,林掌柜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师兄,到时师兄要怎么做都可以。”
“嗯。”楚向天点点头。
“师兄,对付骆家的事只差时间便可完成,我想先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想到别的地方游玩,行走江湖多年,我还没机会到处玩呢。”
她一直都在帮他,连带的牺牲了许多快乐与自由,如今大势已定,她的要求,他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吧,你自己小心。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这个师兄帮你顶着。”
“谢谢师兄。”她眨眨眼,掩饰眸子里闪过的感动。不一会儿,她又是那个开朗的小师妹了。“那我先离开了。师兄,你也一切小心,我会直接回楚云堡,等着见嫂嫂。”
“嗯。”楚向天点点头。
她回以一笑,然后回房准备出门去了。
***
一大早,骆家商行便有人上门理论,骆镇平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商行了解情况。
看见上门理论的是前几日应该收到货物的曾家,他好声好气的问:“曾总管,有什么事您直接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了,何必劳动大驾亲自到商行来?”
见骆镇平一脸诚意,曾总管这才稍微消了怒火,开口问道:“骆庄主,曾家与贵商行合作多年,一向都互信互利。但我不懂,为什么这回你出给我的货全是浸过水的布?”
浸过水?!骆镇平蹙起眉。
“怎么回事,能不能请曾总管再说得清楚些?”
骆家经营布行多年,一向以诚信闻名,同时与曾家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曾家以制衣闻名,所用的布料全向骆家购买,现在有达官显贵要一批锦衣过冬,曾家接了生意,自然向骆家下了订单;但没想到事已临头,骆家所给的布却出了状况,眼看交衣的时间快到了,曾家又急又气,才会上门理论。
“这……这怎么可能?!”骆镇平一脸惊讶。那批布出货前他明明仔细检查过的,不可能会有曾总管所说的情形。
“骆庄主,咱们合作多年,难道我还会蒙骗你吗?如果不是事情急了,我家老爷也不会要我特地跑这一趟;要知道衣服交不出来赔钱事小,严重的是曾家将会信誉扫地,甚至吃上官司。”曾总管想到这儿就一身冷汗。“骆庄主,我家老爷是信得过你才将这么重要的生意交给你,现在弄成这样……唉!”
“我明白。”骆镇平同样神色凝重。“我会彻底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骆庄主,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是曾记锦织坊必须交出的冬衣。”
“这……”短期内要调度那么多的上等布料,的确有些困难,而且还需要一笔很大的资金。即使如此,他仍不能推托责任。“骆某会尽力调全布料。”
“唉,好吧。”事情已经发生,想办法先解决眼前的难题才是要务。“骆庄主,这几天我会留在临安城,如果你有进一步的消息,请你尽快派人到如来客栈通知我。”
“我会的。”骆镇平承诺道。
得到骆镇平的保证,曾总管不再多说,领着人就先离开。
***
连着几天,骆镇平一边忙着调查事情的始末,一边忙着调度布料;已经上了年纪的他,实在不适合如此操劳。
连着好几天没见到父亲,骆问晓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决定今晚一定要等到父亲回来。
过了掌灯时分,骆镇平终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一手建立的家。
一进大厅,他意外的看见女儿。“问晓?!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在等爹回来啊。”她回答道,上前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爹,您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你别担心。”他接过女儿端来的茶,喝了一口。
“是不是商行里出了什么事?”她虽然不清楚商行里的事,却还有几分判断能力。
骆镇平看着懂事的女儿,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
“问晓,你娘去世得早,爹又忙着商行里的事,从来也没能好好的陪陪你、教导你,是爹亏欠了你。”
“爹,别这么说,您给我的已经太多了。”骆问晓真心的说。
爹让她能拥有自主权,让她习字读书,从来不局限她的心性发展;有哪家千金可以如此?
不过父亲突然这么说,让骆问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爹,告诉我,商行到底出了什么事?”
骆镇平长叹一声。“咱们行里出给曾记锦织坊的布料出了问题,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爹都得赶快给曾记一个交代;爹已经尽力在调货,但是布料的数量太多,价格又昂贵,短期之内要补全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