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恋月强撑着无力的身体,一步步后退。
「交出弯刀,束手就擒吧。」他朝她伸出手,「要是让他们动手,可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哦!」
「你作梦!」苗恋月转身跃上马,策马就跑。
☆ ☆ ☆
苗恋月抓着缰绳的手愈来愈无力,整个人也差点跌下马,她及时勒住马,滑下马背,但双手仍紧捉着缰绳,努力撑着自己站起来。
这么一耽搁,阴俊已经带人追上她,太阴门的弟子将她团团围住。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不会伤害妳,还可以给妳解药,软筋香虽然不会要人命,但如果一直没服下解药,妳的武功很可能就此废掉。」因为一份私心,阴俊不愿意伤害她。
「休想。」苗恋月抓住手上的弯刀,冷声道:「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哪个不怕死的就过来。」
忌惮于她弯刀的威力,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阴俊脸一沉,「妳已经使不出力了,还想跟我斗吗?」
「就算会死,我也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她冷傲道。
「那我就成全妳。」阴俊话声一落,立刻抢身向前,苗恋月依着本能,挥动弯刀阻止他的靠近。
「哼!我就看妳能倔多久。」他盯着她,「等妳力气全消的时候,弯刀、妳,一样归我所有。」
即使背靠着马站立,苗恋月也快要支持不住,她听过软筋香,知道它的威力,但她绝不愿落在阴家人手里!
「阴俊,新仇旧恨我会记得牢牢的,就算轮回,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一定会要阴家人付出代价!」说完,她将弯刀抵向自己,准备自刎──
「不要──」阴俊大喊。
随着他这声喊叫,一颗不知从何方射来的石子,及时打中苗恋月持刀的右手背。
「啊……」她手背一麻,弯刀随即往下掉。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深青色身影越过太阴门人的包围,在弯刀落地前将它接住。
「这样就轻生,未免太不值得了。」他及时伸手接住她因乏力而下滑的身子。
突来的情况让阴俊愣了下,「你是谁?」
来人看也不看他,只望着怀里失去力气、但眼神依旧冷傲的女子。
他一身深青衫,俊美的面庞上有些狂、有些放肆,修长坚实的躯干轻易支撑住她的重量,浑身散发出吸引人的神采。
「如果妳不想要妳的命,把它给我如何?」
「休想!」她吐出两个字。
白亦韬淡淡一笑,「那么,来个交换吧,我救妳,妳的命就归我,如何?」
「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即使身处这样的境地,她的傲气仍未减半分,神情冷硬。
「妳宁愿现在就死,也不愿看他们先死在妳面前?」
苗恋月神情一顿,然后冷冷吐出回答:「就算要报仇,也得由我自己动手,与你无关。」
「说得好。」他半是赞赏半是嘲弄的说:「但是现在的妳,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报仇?」
「与你无关。」她冰冷的眼神瞬间染上怒意。
「放开她,否则你就是与太阴门作对!」阴俊威胁道。
实在太吵了。
白亦韬连看都没看,衣袖一挥,两颗石子直朝阴俊射去,阴俊闪了一颗,却被另一颗打中,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
「有傲气是应该,但如果固执过了头,看不清眼前的危机,就是愚蠢了。」他微勾唇角,看起来像在嘲笑她。
「就算是愚蠢,也与你无关。」她依旧冷着声。
「以妳现在的情况,我要对妳做任何事,都易如反掌。但我给妳一个机会,让妳选择交换条件,如果妳不懂得把握,可就别怪我了。」
「你──」她才开口,他便按住她的咽喉。
「相信我。」他像是知道什么般地笑了。「在我面前,妳没有自尽的机会。」他可不是那群笨蛋,会让她在他怀里咬舌自尽。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苗恋月怒声问道,浑身因软筋香而虚软无力。
「来人,拿下他们!」缓过气的阴俊怒火狂燃,下令众人围攻上去
「我的目的,就是妳。」白亦韬扬唇一笑,一手搂着她却不受任何影响,踩着飘逸的步伐避过攻击,还可以分心跟她说话。
「妳不做选择,就由我来决定。」他还是笑笑的说,一出招定有太阴门弟子倒下,阴俊见情势不对早溜了。
不过眨眼间,太阴门弟子已经全躺在地上,而他只看着她,神态昂然不羁,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自信与占有。
「妳的命是我的了。」
苗恋月瞪视着他,「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
「只到方才为止。」他将手上弯刀一抛,弯刀精准地射进挂在马腹边的刀鞘里。
「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她冷着语气说,「放开我。」
放开她?
白亦韬诡谲一笑,果然放开手──
「呀!」苗恋月惊呼一声,他一放开手,她立刻往下跌。
他在她落地前再度伸出手抱住她,没让她真的摔到地上。
原来……这就是中了软筋香的感觉,全身虚软,就算刀锋再利、武功再好,此刻也无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苗恋月更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放开。」她宁愿跌倒,也不要他扶。
「依妳现在的情况,妳认为还有能力保护自己吗?」他唇角微扬,有些嘲弄,执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与你无关。」她挣扎着抽回手,无奈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狠狠瞪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
「好无情的四个字。」他放声大笑。「可惜,妳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说完,他抱着她跃上马背,在一阵快意的笑声中,策马离去。
第二章
苗恋月满心的不甘愿,就算是他救了她,让她不至于落入阴俊手里,但她心里仍满是愤怒。
她气自己不小心,中了阴俊的暗算,早知道太阴门行事一向阴狠小人,她却粗心的没提防,才会落到连行走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谈什么自救。
从上马到现在,她一直试图运内力,可惜就是没办法,让她只能陷在这种不得自主的命运里。
苗恋月紧抿着唇,身体僵硬地任他抱着,他低首看着眼睫微敛的她。
「放心,我不会把妳带去卖掉。」白亦韬一手控制缰绳,另一手将披风掩上她的脸。「这里风沙大,如果妳的脸被风沙刮伤,就太可惜了。」
她不看他,也不回话。
「不说话?那代表妳对自己的情况认命,愿意随我摆布了?」他半是惊讶、半是得意地道。
「你作梦!」她终于忍不住回嘴。
他蓦地放声而笑。
「我还以为妳不打算开口了呢。」
闻言,苗恋月立刻知道中了人家的激将法,不禁气白了俏脸,用力抿住唇。
「妳想恢复武功吗?」白亦韬边问边将她的脸转了方向面对他,让她的脸不会直接受风沙的吹袭。
听见他的话,她怀疑地瞥向他。
「想吗?」他再问。
「你有解药?」她语气里有着不相信。
「回答我的话。」
不必刻意加重语气,她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要她先回答,要她顺着他的意思答话,因为这代表他们之间的主控权是在他的手上。
这个男人……真是自以为是的令人恼怒!
苗恋月紧闭红唇,眼神不驯的瞪着他。
「中了软筋香,如果一再妄动内力,很可能导致内力尽失、武功尽废的后果。」他的语气像在聊天。
她听得心头一震。
「依各人体质不同、软筋香的多寡,每个人的情况也有所不同,从两个时辰到十二个时辰不等,如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最后的结果依然会是武功尽废,此后形同普通人。」他低头望入她震惊的眼,「看来妳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还敢单独行走西域,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妳大胆还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