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程勋被一记铁拳打飞出去,牙齿当场掉了三颗。
“如果盈盈没事,你也没事;如果盈盈跑出去出了什么状况,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的牙齿全掉光!”撙下话后,敖风转身冲了出去。
“呜……呜呜……”程勋不只牙齿掉了,脸也肿了老高,忍不住哀叫。
但是没有人理他。
经理严惩平常老爱作威作福的小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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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秋夜,突然下起一场雨。
下班时分,商业区办公大凄外的人行道上,充斥着来来往往的白领、粉领人潮,手上拿着伞,疾步走着。
只有夏盈盈的步调跟别人不一样,也没有撑伞。
她应该买菜回去煮晚餐的,可是超市逛了一圈,推车里没半样东西,她两手空空地又走出来。
她没跟他说一声就离开,他一定很生气吧?
可是,她看到了他打算呈报的自请停职书。
因为昨晚的事,因为她是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因为他的通行码泄漏出去,所卧他要自请处分。
可是,那些明明不是他的错……
当他拉她回经理室后,就迳自打起文件。他没有骂她,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只交代她别出去,然后就上楼去了。
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电脑资料显示、从学长的指责里,她多少明白:如果他会受到任何怀疑、如果他要自请处分,也是为了保护她。
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她永远都脱离不了“嫌犯”这两个字。
虽然下午才在资讯部发生的事,但因为闹得太大,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整栋大楼各处室都听到风声了。如果那些私下的议论,只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她可能会伤心一下下,但问心无愧,她还是可以坦然面对别人。
可是那些不堪的揣测里,也包括了他……
“下午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了,你知道吗?”程勋这么说。
她讶异,也心慌了起来。
“因为是经理带你进公司的,加上你们两个的私人关系,敖经理端正的形象,成了轻易被蛊惑于指掌间的绕指柔,昏庸不明,甚至监守自盗。他这个资讯部的君王,因为你这个美人而败弃江山。”程勋表情严肃的指责道。
因为她?!
“公司里最可怕的就是流言,一个传一个,早就把事实完全扭曲了。”他叹了口气。“学妹,如果你真的爱敖经理,就不应该害他,让他因为你遭到莫须有的措责。如果事情真是你做的,就快点承认,别再连累经理了。”
“不是我……”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但在众人眼里她是最大的嫌疑犯,她的辩解有谁会听?
夏盈盈沿着马路一直走,无神的眼瞳里满是迷惘,视而不见地走过一盏又一盏的华丽街灯,听而不闻街上穿来横去的喧嚣车阵,雨停了,她的衣服湿了,雨又绵绵地下,浸透脸庞的是而还是泪?
学长假意来劝她,一脸和善,可是眼神却深沉的可怕,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还是顺他的意,离开了。
因为……她不想害到敖风。
人声突然热闹了起来,小贩叫卖声交杂,夏盈盈茫然的抬起眼,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龙山寺。
雨势没有阻止来逛夜市的人潮,来往的人三三两两手牵着手,只有她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
敖风,敖风……
靠着墙壁,她从站着,到蹲下;从看着人群,到垂下眼什么也不理,不知不觉,夜渐渐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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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去哪里了?
凌晨两点,敖风还开着车在大街小巷转来转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独行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像她的背影。
可是,他们都不是她。
从下午五点他冲出公司,先是回家,但没看到她,那么她还能去哪里?她与家人感情并不亲,不可能跑回去,那么,她到底还能去哪里?
连续找了七个小时,敖风愈找愈着急,几乎想去报警了,偏偏手机在这个时侯响起来。
“不要吵我!谁都不准来吵我!”他开口大吼,然后挂断电话,对方根本没有出声的机会。
不对,会不会是盈盈打来的?他连忙按下来电号码。
呿!是岳非。
把手机丢到一边,他继续开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敖风心里的焦急已快到达极限。
她到底在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有没有吃晚餐?有没有在哭?是不是胆小的一个人躲在没人知道的角落,不敢见他?
哭?敖风灵光一闪,想起她唯一哭过的地方──龙山寺。
车头一转,他立刻朝华西街夜市开去。
凌晨三点半,就算是热闹的夜市也会变得冷清,龙山寺的门早已关闭,一切都颢得寂静起来。
他开着车沿着附近绕,就在龙山寺侧门旁的围墙边,发现蹲踞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没有多想,他立刻踩下煞车,然后下车跑向那道蹲踞的身影。
她浑身湿答答的,脸蛋埋在曲起的双腿间,动也不动,根本不知道面前站了个人。
敖风蹲下来,轻唤的语音有点颤抖。
“盈盈?”
她没反应。
他等了一下,正打算再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动了一下,缓缓抬起脸。
“盈盈。”看见她的脸,确定是她,敖风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她真的会害他短命三年。
“敖、敖风?”她依然是那种有点结巴的叫法。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找你找了一夜,开着车跑遍大街小巷,担心你没吃饭、担心你一个人是不是会遇上什么危险,担心得几乎要报警了……”
夏盈盈嘤咛一声,累积了一晚上的泪,终于倾泄出来,敖风只能住口,慌忙搂她入怀。
“嗳,别哭、别哭。”她浑身都湿透了。
“呜、呜……”
他担忧的怒火还没发作,她就已经哭成这样,加上她狼狈的模样,敖风哪里还舍得责备她。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哦。”他轻拍着她。
“呜……呜呜……”她还是哭个不停。
敖风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她回到车上,将驾驶座往后移,然后把她抱到身前。
淡淡的路灯照进车里,雨丝飘洒在车窗玻璃上,而她的泪,因为身上传来的温暖,渐渐止了。
敖风依然搂抱着她,知道她不再哭泣,却不急着开口。
就这么抱着她,平抚他找人找了一整晚的心慌,也平息他堆积的郁火:她竟敢对他没信心,转身就跑,实在很欠“再教育”。
“敖风……”
“嗯。”脑里想着怎么对她再教育,他应得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躺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安了心,她闭上眼,更偎进他的怀抱。
“你说呢?”她居然还敢问,敖风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头顶。“你不声不响地跑掉,什么东西都没带,当我回到办公室没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当我知道程勋又来找你麻烦,我有多担心你?”
“你……学长……”听他的语气,像是去找学长算帐。
“那家伙欠揍!”敖风哼了一声,“知道你跑出来,我只想着找你,从傍晚找到凌晨,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几乎找遍整个台北市,最后才想到你有可能来这里。”他的语气顿了下,沉下声道:“盈盈,你真的让我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