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干。”敖倪冷然一笑。“那两位柳家少爷小时候和我有过过节,这个仇当然要报。
“等等,”丹本惊愕,急忙追问。“你们所说的可是柳允德、柳允仁兄弟?”
“没错,就是那对联手殴打过我的兄弟。”敖倪说。
丹朱深吸口气,低声说:“敖倪,明大别去好吗?”
敖倪和桀琅对望一眼。
“为什么?”敖倪平板地问。
“因为…··柳伯父与我爹交情颇深,能不能……请你们放了他们两兄弟?”她艰涩地说,视线落在桌面上,不敢直视敖倪。
“我们又不是要杀了他们,你不必替他们求这个情。·”敖倪咬着牙说。
“可是……允德、允仁是打小就认识的,与我家的渊源极深,你这么做我心里很不安。”她仍万分坚持地要求。“难道不能因为我放弃这一次吗?”
敖倪面无表情地,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这是我和桀琅生存的方式,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改变,你也不必太不安,除了抢他们的钱财,伤不了他们的。”敖倪的语气僵硬,没有转圆的余地。
丹朱深抽了口气,脸上有五分失望,还有五分愤怒。“你根本一心只想报私仇,难道我的要求不足以影响你的决定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他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本来有仇就要报仇,有冤就要报冤,你是被摔在掌心养大的娇娇女,哪里懂得一生受人欺辱、尘世间个个对我冷眼相待的那种怨愤。”
敖倪冷冷的语气令丹朱打了一个寒颤,几句重话刺伤了她,她咬住嘴唇,眼圈一红,气得转身跑回石屋。
桀琅张目结舌,像盯着一只千年老鬼一样盯着敖倪看。
“你疯啦!”他忍不住骂道。“值得为了这种事气哭她吗?大不了放了他们嘛,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是没什么了不起。”敖倪扬高了声音,愤怒全飞进了眼底。“我只是很生气她居然一点都不明白我!
“你那种一生遭人欺辱耻笑的痛苦,恐怕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深刻体会得到,你现在要求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了解我们这种常人都无法体会的痛苦,未免太苛求她了。”桀琅忍不住资备他。
敖倪皱起眉头看他。“你也认为我应该放了他们两兄弟?”
桀琅点了点头。“起码能让丹朱知道你重视她的程度。”
“我重不重视她怎能用这种事情来评断,根本就是两回事。”敖倪冷笑了两声,转身走了出去。
“你别老是那副臭脾气行不行啊!”桀琅在他身后大喊。
敖倪火气未消望了石屋一眼,逢自穿过花径,走到洞水边坐下,望着潺潺溪水怔伸出神。
为什么出口伤她?只为了她替他曾经痛恨过的人说情?还是因为他觉得她必须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不喜欢她把世俗的道德情操套在他身上,更无法忍受她不顾他的感受,只为了一对不相干的兄弟?!
他烦躁不堪,仰倒在草地上,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静滥。
他睁眼一看,丹朱正朝他翩然走来,眼睛水汪汪的,扭怩地望着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扶她。
丹朱顺势投入他怀里,轻轻地说:“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他拥紧她,深深吸一口气。“就依你吧,明天不下山了。”
她惊愕地看他一眼,便咽地道:“真的……愿意?”
“有点委屈,不过仔细一想,桀琅说的也没错,如果我重视你,和那对兄弟之间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他笑起来。
她抱紧他,鼻梁一阵酸楚,久久,不能出声。
深情相拥的两个人,没有留意林中深处伸出一只手来,悄悄从树丛中拨出一道缝隙,有双森森冷眸躲在暗处窥伺着他们。
没有人发现,擎天在城镇为丹朱采买衣物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天才刚亮,丹朱仍在半睡半醒之间,看见敖倪系上了面具,和桀琅两人纵马出谷,自从上一回和敖倪口角之后,她便决心不去过问他们的“买卖”。
她简单梳洗过后,绕过厨房去找擎天。
一进厨房,发现整座灶间烟雾弥漫,她好奇地凑到灶前问道:“在干么呢?”
“蒸白藕,很好吃幄!”擎天在灶前抬起头来,笑吟吟地说。
擎天一笑起来,更显得女儿气重,再加上他身形纤瘦,举手投足细致款款,丹朱看得忘形,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擎天,你生得真好看,若是个姑娘必然颠倒众生了。
擎天愣了愣,没有不悦,只是淡淡一笑道:
“我也觉得很可惜,从小,我就喜欢女孩儿的玩意儿,时常被我爹娘打得半死,我是他们的独生子,却无法达到他们的期望,在他们死前那一刻,最遗憾的应该是恨铁不成钢吧!
他顿住,讪讪地一笑,有些困窘地说:“我还不曾对人说过这件事,你得为我保密才行。
擎天对她说出了无人知晓的心事,她被深深感动了,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也能如此单纯。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她握住他的手,语气恳切。
擎天露出了毫无保留的笑,与丹朱推心置腹,表情、神态都轻松了起来。“我真羡慕你,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种愿望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他透露出心底最私密的心事。
丹朱一听,心中顿时涌起许多情绪,得不到想要的感情,对擎天来说实在是件太残忍的事。
“擎天,你曾经对女孩子动心过吗?”她诚挚地问。他摇摇头,傲然一笑说:“连你这样美丽慧黠的女子都难以令我心动,其他的姑娘就更别提了。
丹朱嘟起嘴来。“说得这么直率,也不怕我伤心吗?”
“这话若是敖倪对你说,只怕你才要伤心了,我与他们不同,知道这话伤不了你的心。”他轻轻一笑。
丹朱转了转眼珠子,小小声地说:“让我猜猜看你喜欢谁好吗?”
擎天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你喜欢桀琅对不对?”她直说。
擎天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呐呐地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表现得真有这么明显吗?’
“别紧张”她笑着安慰他。“桀琅不知道呢!”
“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他从此以后不会再理我了。”他的笑意隐遁,无奈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求,只要求维持现状就行,而且我心里很清楚,桀琅爱的是女人,漂亮一点的姑娘他都喜欢招惹一下,害得人家为他意乱情迷,他便觉得快意”
“什么?太风流了”她摇头蹩眉。“这样的男人真靠不住。”
擎天“嗤”地一笑,回身从蒸宠中取出白藕来,堆了一盘子给她。
‘俄们先吃,别等他们。”擎天觉得自己与丹朱的关系不同了,态度也跟着亲热起来。
“嗯。”丹朱扶起一块藕放进口里,忍不住赞赏。“真是太好吃了!
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开心地说说笑笑。
敖倪和桀琅一回来,看见他们几乎肩并着肩谈笑着,桀琅吓呆了,随即冲过去,一把将擎天拉得老远,郑重警告。“朋友妻不可戏,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
敖倪和丹朱交换了眼神,也就不以为意,四个人之中就只有桀琅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