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唐泰隆瞳目怒问。
“纵横帮总舵内八堂,擎北。”那人简扼地说。
“擎……擎北!总舵主的贴身护卫?”唐泰隆傻了眼。
在这要命的时刻,总舵的人竟然来了?
该不会是来调查他的吧?他心中惴惴不安。
“没错。”擎北冷漠地看他一眼。
“不知擎北您……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唐泰隆恭敬地向前询问,示意手下将叶虚怀等一干人全都带下去。
“谁都不准走,我是来找总舵主的。”擎北低喝一声,所有分舵成员动也不敢功。
“总舵主?他回…他也来了吗?”唐泰隆心惊肉跳地问。
“他不就正站在你面前吗?”擎北寒着脸责备,转而恭敬地朝倪澈行礼,“总舵主,让您受惊了。”
“什么?!”唐泰隆一抬眼,在他正前方的倪澈正露出诡异难测的微笑。
不会吧!
就算天在这时塌了下来,唐泰隆也不会比现在更惊惧。总舵主就是被他口口声声说要亲自捅几刀的男人?!这下子,就算玉皇大带下凡都救不了他了!
纵横帮的成条:作乱者死、犯上者死,贩毒走私者死
他一下子触犯了这么多条死罪,倒宁愿被天压死干脆。
“怎么不吭气了?唐分舵主,你不是要捅我吗?”倪澈头微偏,嘴角笑吟吟,眼神寒飓飓地走到他面前。
“是总舵主就得有令牌……”他声音发颤,犹作垂死挣扎。
“你说的是这个吗?”倪澈从脖子上摘下那只金色令牌,在他面前晃啊晃的。
金、银、黑、白四色令牌是纵横帮四位首脑才有的信物,见牌如见人,能号令全球的纵横帮成员。而其中尤以金色令牌最尊贵,因为那正是纵横帮总舵主的身分表征。
在场所有的纵横帮成员一见到令牌,再无怀疑,同时抱拳低头,恭敬地朗声道:
“总舵主!”
一时之间,浩大的声势更烘托了倪澈的不凡地位,他以王者之姿,扫视过众人后,才缓缓地说:“各位弟兄免礼。”
“谢总舵主。”又是齐声同发,声浪夺人。
叶炯心从方才就惊惮得失了神,如今又被眼下的敬称声震得回魂。她万万没想到,她爱上的人竟然就是纵横帮的总舵主,是唐泰隆的顶头上司,是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黑帮老大……
天大的欺骗!
倪澈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只有叶虚怀不感到意外。他早就怀疑倪澈的来历,看见方夭艾寄来的喜帖后,他更肯定他的真实身分。
“唐分舵主,这下子你相信了吧?”倪澈转向唐泰隆,仍然带着笑脸,只不过,那笑脸竟让人不由得打颤。
‘哦…哦……”唐泰隆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还想不想捅我出出气?来啊,我正等着呢!”倪澈张开双臂,摆明作弄。
“属下……属下不敢……”唐泰隆抖声回答。
“不敢?你唐泰隆还有不敢的事吗?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你,就自立为霸主了?”他语调一转,变得凌厉。
咚的一声,唐泰隆被吓得跪倒在地。
“干嘛怕成这样?你不是说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惧吗?”倪激盯着他一字字带刺
“属下……属下……”总舵主连他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唐泰隆抖瑟得冷汗直流,眼冒金星。
“凭你这种货色,没有人撑腰应该是无法成气候的,是不是?”倪澈走到他身边,双手环在胸前,侧身问他。
唐泰隆哪还敢开口,与外人勾结叛帮的事一承认,他就完了。
“那个教唆你做这一切的人在哪里?说!”倪澈沉声低喝,眼中闪过森然杀机。
这个倪澈是刚刚抱着她,说他爱她的那个男人吗?
叶炯心瞪大眼看着换上一张新面孔的倪澈,惊觉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了。她只看见他嘻皮笑脸又机伶的一面,但眼前的他却散发着号令万人的魄力,沉稳、敏锐、果断、甚至……精练得骇人!
她早听说过纵横帮的原形是一堆海盗,倪澈的样子不正像个狂野俊厉的海盗头子?
“没有……没有这个人……”唐泰隆矢口否认。
“没有?”倪澈眯起眼,朝擎北使个眼色。擎北一脚踢向唐泰隆的肚子,痛得他瘫软成泥。
“啊!饶命,我……我……我只知道他叫‘狂龙’,三年来他没露过睑,连打电话来声音都经过特殊处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他惊声哀求,据实以告。
狂龙?
纵横帮为一海盗组织,多年来,“龙”一直是帮里膜拜的对象。这人自称狂龙,敢情真的是冲着他们而来?
倪澈皱了皱眉,沉吟着。“擎北,这两天,去查查唐泰隆的电话纪录。”
“是。”
“先把他关起来,我要亲自带回总舵审问。”倪澈不想让叶炯心他们看见他审人的场面。
“是!”唐泰隆被一群黑衣人带了下去。
正事办完,倪澈转头面向擎北,“你怎么找到我的?”
“护印的情报网帮的忙。”擎北恭敬地说。
“阿浩?他就见不得我优闲几天吗?”他哼道,挥手示意手下将叶虚怀和守宫扶到沙发上。
“总舵主,您已失踪不只几天。统领他们全都焦急不已,请尽速跟我回去,离您的就任仪式与订婚典礼已不到七天……”擎北劝道。
“闭嘴!”倪澈厉喝一声,目光自然地看向叶炯心。该死!被擎北这么一说,这下子更难向她解释了!
叶炯心坐在叶虚怀身旁,听见“订婚典礼”四个字,登时目瞪口呆。
知道倪澈是纵横帮的老大已经够让她气愤的了,现在再得知他就要订婚,双重打击让她错鄂得无法思考。
“炯心!”倪澈原想亲口告诉她的,谁知擎北会先冒出这些话,看见她俏脸慢慢结霜,他就知道他已失去她的信任。
“你要订婚了?”她瞪着他,心一截截地沉入冰海。
“听我说,炯心,这件事——”握住她的肩,他焦急地想说清楚。
“够了!你这个骗子!”她尖叫地挣开他的手。
满怀的爱在一瞬间转化为恨意,倔强的她气得握紧了拳头;若非擎北说溜嘴,他究竟还想骗她多久?
见她受创的表情,倪澈心也跟着拧痛,用力抓紧她的手臂。
“炯心,冷静点,听我说。我订婚的事全是我父亲作的主,我根本没有意愿要娶对方……”
“我不想听!不想听!”她捂住耳朵,狂怒地摇头。
“炯心!”他大喊。
“你从一开始就在撒谎!除了姓名,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你是我最痛恨的纵横帮头目,还假惺惺地陪我对付唐泰隆,你根本伸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却隐藏身分耍得我团团转……而且……而且还瞒着我你有婚约的事实,玩弄我的感情和真心,你…你这个流氓!坏蛋!恶棍!”叶炯心气哭了。怎样才能挽救一颗被硬生生砸碎的心?他实在太过分了!
“炯心!我对你是认真的……”倪澈承受不了她的泪。水,一把抱住她,只盼她能理性地听他解释。
“玩了我,又和别的女人订婚叫认真?少骗人了!”她死命推开他,又气又伤心。
“我没有玩弄你…”他要怎样才能让她好好听他把话说完?
“让开!我要回药铺去了。爷爷和守宫拜你们之赐受了伤,到头来,我们神农药铺还是被击败了,不仅伤了人,还输了心。倪总舵主,你狠!”叶炯心吸口气,凝结的声音让人感到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