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他‘好汉不打女人’可能已经太迟了!
既然逃不了,她只有闭起眼睛,认命接受处罚,等待他那只大手挥向她的脸颊 孰料耿冲的手夹带着劲风,竟不是揍上她的脸,而是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往他身上一拉,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堵上她的小嘴!
他吻她?
她紧闭的眼睛惊得睁开,正好将他直挺的鼻梁和半垂的眼睑看进眼里。
为……为什么?
还未进一步熟悉彼此的唇形,耿冲又陡地放开她,就像他吻她一样的突然。
单明非诧异之后,紧接着觉得……有点晕眩。
心跳急遽的怦动使她全身的血液统统流回心脏,以补充她因忘了呼吸而缺乏的氧气。
耿冲似乎也被自己吓到了。刚刚他还满脑子都想着要掐死她,可是不知是见了什么鬼,在接触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却只想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用她柔软的唇瓣来安抚他那颗差点跌进地狱的心。
因此,在理智还来不及阻止自己时,他就做出了这件毫无道理可言的傻事了。
这个突发又浅短的吻,泄漏了他三天来老是心绪不宁的原因,也替他自己找到了被她气得半死却依然容忍她的答案。
他……该不会是有点喜欢上这恶婆娘了吧?
天!这怎么可以了又怎么可能?他急急把这个答案甩开,比任何人都还要震惊这个归论。
‘你……’摸摸自己的唇,单明非想确定方才是不是她的幻觉或是错觉。
‘你存心气死我?’他以怨声来掩饰心中诡异难辨的情傃。
‘呃……’她一时无法适应他从温柔变回凌厉,只能杵在原地发呆。
‘用这种方式逃走,你以为在拍特技电影吗?你有几条命好拿来冒这种无知的危险?’他双手叉腰,高声斥责她,话里有着连他也不自觉的担心。
单明非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眼里只看见他性感的唇不停地启闭。丝毫没有道理的,她竟想再去感受一次那两片唇瓣的温热。
他很凶,个性不好,是黑帮老二,与太爷之间有过节,抢走太爷的地图,抓住她不放,害潘至成学长生死不明……这一切的一切都该让她更恨他才对,但可怕的是,她竟然不讨厌他吻她!甚至……还有点沉醉其中……
没道理啊!太没道理了!根本就没道理!
‘你有没有在听?’他大喝。
‘为什么?’她怔忡地看着他,不答反问。
‘什么?’
‘为什么吻我?’两个从一认识就吵架的男女忽然接吻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好想知道他的想法。
耿冲为之语塞,吻她的动机连他也不确定,更何况向她解释。
‘为什么?’她又问一次。
‘吻都吻了,还有什么理由?’女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问出理由,她们难道不懂男人做事有时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是说你想吻就吻,没有理由?’她扬起两道秀眉,有点生气。怎么,他只是在调戏她而已吗?不是出于心动或……喜欢?
‘没错!’他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又点上一根烟好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吻一个女人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是全凭冲动?’她瞪着他,声音很轻,但口气很重。
‘嗯哼。’叼住烟,他双手烦躁地爬梳着头发。天晓得他几时吻过女人!到现在也只有单明非撩得动他的这份‘冲动’!
过分!他以为她是随随便便让男人吻的吗?单明非气得七窍生烟。
‘那好——’她拐着脚走近他,再一次夺下他的烟,双手冷不防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耿冲傻了!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搂住他猛吻,惊得没有任何反应——应该说无法有任何反应。
第一次有女人敢主动吻他……
单明非这么做其实纯粹为了赌气。既然他能随便吻她,那她也可以。
她吻罢立刻放开他,后退一步,不甘示弱地抬高下巴,冷笑道:‘好,扯平了。我也是一时冲动想吻你而已。’
耿冲瞪着她,体内的情潮澎湃如巨浪。她的吻一点都不诱人,却深深撼动他的心。
这个女人,八成是老天派来对付他的。她的个性够倔、够呛,既不怕他,又喜欢惹他。虽然她不是非常漂亮,也不够可爱,啰唆又烦人,却莫名地对了他的眼。
‘冲动?’他的声音从鼻子冒出。
‘没错!’她抿紧唇。
‘才怪!我倒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他眯起眼睛,深邃的黑眼瞳里闪着危险的讯号。
‘暗示?’她细眉一蹙,揣测他话里的意思。
‘不是吗?你一定在暗示我再吻你一次。’他跨前一步,嘴角噙着轻狂的微笑。
‘乱讲!’她立刻后退一步,脸微红。她不相信他有看穿她想法的本事。
‘要不咱们再试一次。’他靠近她。
‘别过来!谁……谁要和你试……试这个?’她伸直双手想挡他,迭步后退。
‘那么,这么说吧,我又有冲动想吻你了。’他一个箭步向前,趁她来不及退开,伸手揽住她的后腰,一把将她拢向自己。
‘又只是冲动?’挣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她挑衅地问。
‘或许不止。’他低头攫住她的唇,给她一个热切深吻。
这次不再浅尝即止,他的吻有雷霆万钧的气势,像碧蓝的海浪一波波涌上,阳光与海洋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单明非的鼻息之间。她闭起眼睛迎向他的热情,暂时无法去计较他吻她的真正动机。
别再装了,你根本已经喜欢上他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过,这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能太早让他知道。
第七章
耿冲坐在纵横海运的办公室中,抽着烟盯着擎南递给他的一份报告和照片,那是他派人追查在惊风岛附近出没了一段时间的来历不明的船只。
结果显示,那是何氏企业的私人小艇。他知道何氏企业是个规模普通的骨董连锁店,目前的董事长是何家的独生女,五十岁的何清兰。
何氏向来是个中规中矩的企业,保守封闭,在新加坡经营骨董生意也有不少年了,除了偶尔会藉助纵横海运运些大型骨董物品外,他们与纵横帮之间并无瓜葛。
那么,他们的船只出现在惊风岛附近是为了什么?
他百思不解地看着资料,沉吟地以食指敲打着桌面。
‘这何氏企业近年来有什么特别的投资吗?’他问擎南。
‘没有,他们非常坚守着骨董买卖的本业。’擎南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就奇了,他们没事三天两头在惊风岛附近徘徊有何目的?’耿冲眉头的结更紧了。
‘或许是游玩……’
‘惊风岛是纵横帮的地盘,这是新加坡众所皆知的事。虽然附近海域非我们所有,但有哪个人有胆来瞎晃?这点何氏企业会不知道?’他轻斥。
擎南保持沉默。
‘阿浚曾提到对方是觊觎那七箱宝藏的可能,可是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从不外泄,又怎么可能引来何氏的垂涎?’怎么想都想不通。
‘要不要派人混进何氏调查?’擎南建议。
‘嗯,找个机伶点的进去看看。’耿冲觉得计谋可行,于是点点头。
‘是。’擎南转身准备执行这项任务。
‘等等,擎南。你不觉得奇怪,阿浚怎么这么久还没从台湾回来?而情报网那些人是在混吗?到现在还找不到阿澈和阿浩!’耿冲觉得事有蹊跷。都一星期了,这票损友就算想把找宝藏的事赖给他,也该露面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