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也是充满古意,她看完了每一个角落,嘲弄地耸耸肩。在这里住久了,一定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年代。
接着,她眼珠子一转,看见两扇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的落地窗,于是走到窗前想打开一看,没想到拉开了窗帘,看到的竟是两面堵死的墙。
这只是伪装的窗子而已!
雀利儿心中一动,对净灵会对待新进人员的方式有点反感。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监禁一个新来的信徒有什么目的?洗脑吗?
看来净灵会的内部并不单纯,雀利儿在脑中迅速回想她在出发前查过的许多资料。净灵会的会员似乎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之后再被送回去,而经她查证,每个到过净灵会的人即使回家了,个性、行为都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些人变成了净灵会的狂热分子,不管家计如何,也会把所得的大部分捐给净灵会,这些不合理的举止却在个人爱心表现的推崇下被掩盖了。
那些人到底在这里受过什么待遇呢?这正是雀利儿混进来的主要目的。她除了将她委托人的丈夫安然带回去之外,还要搞清楚净灵会是不是个假宗教之名骗取金钱的不肖组织。
哇!不得了的正义感!
她对自己还有心情自嘲感到好笑,比起以前的事件,这次净灵会与黑豹的事件引起她非常大的兴趣,是因为什么道理她也不太明白,可能是那只黑豹给她印象太深的关系吧。
坐在沙发上,她放松四肢,强迫自己闭目养神片刻,再见机行事。
***
在屋里看不见外面的天色,雀利儿看着手腕上的表,上头指着六点四十分,她有点饿了,不知道晚餐什么时候才会送来,就这么无聊地被关在房间内等吃饭活像个囚犯似的。她不耐地来回走了几十趟了,眼看着地毯就要被踩出一道沟痕,终于决定在晚餐前来个探险。
她没耐性等到午夜,从行李中拿出一把连发手枪带在身上,运用念动力瞬间来到门外,左右探探,确定没有人之后,就悄悄地往其中一条信道走去。
把这里形容为迷宫一点也不为过!雀利儿边走边惊叹,居然有人能建出这么复杂的城堡,饶是她记性特好也不免有些晕眩。
但是,在转得迷糊之际,她还是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原先在大厅附近看见的那些白袍信徒都不见了,长廊上沉寂无人,静得出奇,一切显得诡异难测。
她又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大弯,眼前霍然出现了一个极为宽敞的空间,挑高的拱形屋顶,铺着大理石的光鉴地板,一排排可能供信徒们跪拜的蒲团。
这里该不会是类似教堂的聚会场所吧?她揣测着。
她小心地走进去,才看见正前方的立壁上有个圆形的立体浮雕,那是一个黑色的豹头,眼中镶着琥珀色的珠子,张大着口,露出利牙,以一种威武与吓人的表情面对着整个场地。浮雕下是个祭坛,祭坛上则有个长方形平台,看不出做什么用的。
可能由于祭典尚未开始,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四壁上悬着一盏盏小灯,感觉上有点阴沉,连带地那个黑豹的图腾也显得可布。雀利儿又看了一会儿,决定到别的地方看看,但她才刚踏出一步,一个轻微的声音却从祭坛后方传来。
一阵阵的低喘与吟哦声,听起来就像是……男女交欢的声音!
雀利儿一惊,慢慢沿着墙往祭坛的方向走去。
离祭坛还有十公尺时,她清楚地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呢喃。
“这是这样!啊!就是这样!啊……巴可,你太棒了!”
“是……亲爱的圣女,是你赐给我这种力量的……啊……”一个男人也销魂地低喊。
喘息声持续了片刻,那一男一女显然完事了,又开始聊了起来。
“你再也不用回去了,留下来……留在这里,永远和我在一起……”女人感性的声音极具魅惑力。
“我再也不走了。圣女……我只服侍你……”男人气喘咻咻的声音中带有尊敬的意味。
“很好,别忘了你的灵魂已经是我的了,违背誓言的人是活不长的。懂吗?”女人警告地说。
“懂!懂!我爱你啊……圣女……我的人和灵魂永远只属于你……”
“好,明天傍晚再到这里等我。”
“是。”
对话完毕,一个黑发女人从祭坛后站起来,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白缎缕衣随意披在肩上,她桃眼杏腮,红唇挺鼻,丰满的胸脯在衣服上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在这种圣坛上做那档事?天!这是个什么世界?躲在墙柱与墙柱间空隙的雀利儿咋了咋舌。
接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也站起来,痴迷地望着那女人,嘴里不停地念道:“你真美!圣女。从来到这里遇见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那就乖乖听我的话,把你老婆和家里的事都忘了。”女人托起男人的下巴冷笑。
“我根本不记得我老婆的事了……”他抓住她的手拚命吻着。
“很好。”
雀利儿远远地看着那男人的脸,这才发现他竟是她要找的失踪男人──巴可威尔斯先生!
瞧他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现在要他回去恐怕是不可能的。
她正怔忡间,注意到祭坛的后边又出现一个人。
“你太嚣张了,丽塔,拿信徒发泄你自己的性欲,你还配当净灵会的圣女吗?”新来的人站在阴影中冷冷地道。
“豹……豹神……”巴可见到净灵会最神圣的人出现,吓得全身发抖。
“你在嫉妒吗?仇烈。”丽塔回头笑着,对自己的行为和衣衫不整毫不在意。
“我觉得恶心!”仇烈踱出来,还是一身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
是他?!雀利儿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黑豹的主人。
“你……”丽塔脸色一变,艳丽的脸孔扭曲成一团。
仇烈转头瞪了巴可一眼,以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声音喝道:“你还不滚!”
“是!”巴可仓皇地垂首退去,从背影还看得出他害怕得几乎瘫痪。
“解放性和爱是我们会里的教条之一,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丽塔生气地走到他面前。
“别跟我谈教条,我懒得听那一套。”仇烈轻啐一声,转身想走。
“仇烈!”丽塔忽然抱住他,激动地说:“我其实只要你啊!可是为什么你近来都不抱我了?为什么?我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
“放手!去把你身上的恶心气味洗干净,丽塔,那味道让我想吐!”仇烈不客气地骂道。
“你……算你狠!玩完了就不要我了!你狠!”丽塔愤怒地大叫。
“此刻大家在准备晚餐,你想惊动他们来看好戏吗?”仇烈冷笑。
晚餐?糟了!在一旁偷窥的雀利儿忍不住轻拍自己的头,想起工作人员说要把晚餐送到她的房间,万一被发现她不见了,事情岂不闹开?
她这个小动作立刻引起仇烈的注意,他敏锐地盯着她所在的位置,大步走来。“是谁?”
“仇烈……”丽塔喊住他。
“回房里去!”他转头命令她。
妈呀!快逃!雀利儿无暇细想,以念动力移动到信道,她管不了了,得先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仇烈冲过来一看,没发现任何人,正狐疑时,又听见左翼信道上有脚步声,便无声无息地跟上去。
雀利儿知道自己遇上了点小麻烦,她的念动力得在确定地点的情况下才随心所欲地移动,但现在她连自己的房间在东在西都搞不清楚,就算移动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