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爱的女人呵!他却亲手将她推落炼狱。
多想从头来过,多想守护着她,不让她陷落这傍徨无依里。
只是,懊恼不能让一切重来。
"是我自己的错,谁教我错看了你?!你明知夏泽尧的诡计却甘愿与他狼狈为奸,我真的错得离谱,竟然爱上你!"何絮芳在情绪溃决前,奋力的推开他奔出房门,因为她知道如果再不离开,她的坚强将在他面前瓦解。
错看了吗?大卫握紧拳头,追了出去。
他不该助纣为虐,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在日本的母亲拖着中风的身子,时时挂在嘴上的是渴望长子回到她身边探望她一眼。
单纯的渴求呀!他在日本照顾了母亲好几年,却依然平抚不了她的期待,无法取代夏泽尧的地位。而一心一意要追名求利的夏泽尧却不肯到日本见母亲一面。
大卫知道母亲已是风中残烛,为了让她暝目,他来到了台湾恳求夏泽尧尽一份为人子的孝道。结果夏泽尧却开出了强人所难的交换条件,那就是伪装他出面诱惑何絮芳。
他挣扎过,但为了母亲,他顾不了别人了。
因此他成了夏泽尧的一颗棋子,彻底的伤害了何絮芳。
结果,一切都脱轨。
虽然夏泽尧顺利的娶了人,但大卫却尝尽锥心刺痛。他和何絮芳陷落情网,却只能以影子的模式当她的情人。
更可恨的是,夏泽尧压根只是利用他,丝毫也没有回日本看母亲的意愿。
"絮芳,别跑!小心你的身子!"该死的!难道她忘了自己怀孕吗?,奋力的奔向前,大卫想拦住她,却在出大楼门口时,听到一声"轰隆"巨响,隔壁楼为了修建而搭的两层楼高的鹰架竟然倒了下来,刚好往何絮芳身上砸。
她反应不及,只能张大眼睛惊叫出声,僵硬的愣在原处。随着鹰架的坍塌,一个影子猛然冲向前,不顾一切抓住她的身子便扑向一旁,滚了几圈才停止。
灰尘弥漫,却又倏地被雨水浇淋而尘埃落定。附近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忙冲出屋子查看意外。
"压伤人了?!要不要叫救护车?!"有人大喊,想知道刚刚的两个人是否安好?大卫咳了几声,让人知道他们没什么大碍。
"絮芳,你怎么样?"扶起身下的女人,大卫紧张的查看着,深怕她受了伤或动了胎气,这才注意到她紧紧抓着他不放,战栗的双肩说明了她被刚才的意外吓坏了。
此刻脑袋乱成一团,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她只想抓住安全的怀抱,让她的心悸得以平抚。
"没事!没事了!"抱着她安抚着,大卫狐疑的转头看着鹰架倒过来的方向。
第二次了!这是他发现何絮芳面临危险的第二次意外。
怎么回事?是巧合吗?还是……
不!他不敢想!
雨水淋湿了两人,大卫连忙搂住她躲进大楼里。
"你都淋湿了,到楼上洗个澡。""不,不要……"她哽咽着,努力的平复心里的惊悸。
方才是真的吓坏了她,如果大卫没救她,现在也许她已成了一团肉泥。
得知真相带给她一连串的惊慌,已够让她承受不住了;没想到又发生这种意外,一时让她脆弱得几乎崩溃。
下意识的紧抓身前温热的胸膛,她需要有人为她挡去风雨。
"絮芳,听话,上去冲个热水,否则感冒了怎么办?"她现在不是平常的身子,怎教他不担忧?他搂紧她,苦口婆心的想带她上楼。
"不用你管!"摸了摸鼻子,当恐惧退散一些后,何絮芳又倔强的推离他。
"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既然伤害了我,既然参与那么阴狠的计谋,又何必请求我的原谅?!一点意义都没有!""絮芳!""放手!我不要再见到你!"也许是赌一口气,也许是真的伤得太深,何絮芳挣脱他的牵制,再次离去。
她的心好乱、好乱,惟有赶紧逃离,她才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而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
或许该给她时间去沉淀心情,一味的逼她,只会让她逃得更远。
无奈的叹息,大卫烦躁的爬梳湿淋淋的黑发,猛然间他又想起那巧合的意外。如果只有一回当然可以解释成是真正的意外,但连续两次,他不怀疑都难呀!
无来由的想到夏泽尧。虽说他不愿将事情想得那么可怕,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毕竟他们兄弟已经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性子也完全南辕北辙,很难说得准夏泽尧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假思索的,大卫立即动身前去找夏泽尧,他要问明一切,否则挂念的心如何放下?
第八章
他的办公室大门再次被踹开,夏泽尧并没有显露太多的惊慌,只是瞪了来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挂上他正在讲的电话。
"我的大情圣,又怎么了?"背靠向椅背,夏泽尧悠闲的深吸一口烟又徐徐吐出,一下子白色的烟雾便袅袅飘绕。
"只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想对絮芳怎么样?!""对她怎么样?我又没兴趣跟她行房,还能对她怎么样?"他笑得诡魅,一面盯着大卫眼里差点喷出的火焰。
他开始觉得捉弄自己的弟弟是一件生活中的调剂。
"你别耍嘴皮子,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想害她?""哟!你指控我杀妻!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吔!证据在哪!""你别以为没证据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我亲眼目睹发生在她身边的两次意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你搞的鬼!"大卫咬牙切齿的说,压根就认定一切是夏泽尧所为。
"不愧是写推理小说的,敏感度比一般人来得强。"夏泽尧站了起身,捺熄烟蒂,然后走到大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能耐阻止我吗?"他承认了?!
大卫睁大双眼怒瞪着他。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更没料到他会那么干脆的坦承。一想到他真的想伤害何絮芳,就让大卫气愤的吼了出声。
"你这混蛋!""别骂得那么顺口,当初你可也是共犯之一。"夏泽尧好心的提醒。
"你没有跟我说你这阴险下流的目的!你只说要我帮你娶人进门,没老实说想要她的命。""如果坦白说了,怎能得到你的一臂之力?说来你也算大功臣,我不会亏待你。""你--"有生以来,他头一次那么痛恨自己拥有一张和夏泽尧一模一样的面貌。看到他得意的笑着,就更加提醒自己也是这般的龃龊。
是了!龌龊!他到底做了什么呀?!当初竟如此的助纣为虐!
难怪何絮芳不愿原凉他,说穿了,他又凭什么要求她的原谅?!
咬了咬牙,他捺住几乎狂飙的怒气,对着夏泽尧追问:"为什么这么做!你都娶到她了!""笨话!你想想,要我和她维持婚姻是件多辛苦的事?女人?哼!烦人的动物!如果解决了她,我就可以提早接掌她所拥有的一切,这不是你这种将一切看得云淡风轻的人可以理解的!"他苦了一辈子,绝不甘愿再继续下去。他们的父亲在他俩还是孩提时代便跟着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他忘不了他是如何在贫穷困顿中长大的,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得到他所想要的,即使犯下滔天大罪。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变得这样可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古人的训示,可别忽略它。""你的人格已扭曲,真该下十八层地狱!"面对大卫的指责,夏泽尧只是笑了笑,无所谓的神态明白表示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压根不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