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艾斯特家族的成员追过来了!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他的女人在他们手中──他悚然一惊,是小洋!「你们最好别动她一根寒毛,否则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对方无视于他凶狠的威胁,冷冷地道:「不用撂狠话,只要你把特蕾西雅交给我们,别搞花样,你自然就可以平安地把你的女人带回去,不然就等着收她的尸吧。」
心脏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痛楚立即一波波漫开来,他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免得坏了事。「我要先听听她的声音。」
「可以。」
他隐隐约约听到话筒另一端传来催促海洋开口的声音。
「小洋,是妳吗?」他轻声问。
经过昨晚之后,海洋还以为他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她没想到还能听见别离以这么轻柔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是……是我……」她颤抖着声音回答。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这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究竟把她绑来这儿做什么。
「妳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伤害妳?」
「没有。」她的声音里盈满恐惧。
那就好。他充满信心地安慰她,「冷静点,别害怕,我会很快救妳回来的。」
别离平稳有力的语调透过电话传来给了她勇气和信心,「好……」
她的声音隐没,随即,操意大利语的男人口音响起。
「听过她的声音也说过话了,你最好就在今天单独把特蕾西雅带过来,我们一向没多大耐性,时间一久会不会失控,做出不该做的事,谁也不敢保证。」语毕,对方立即将电话挂断。
别离旋即在手腕上的通讯表上按了几个键,一片薄薄的液晶屏幕升了上来,出现柴孤鹰的脸。「孤鹰,你马上带特蕾西雅过来,我在饭店等你。」
柴孤鹰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四少的意思吗?」
「你先带她过来,我再跟你解释清楚。」时间紧迫。
小洋在那些黑手党成员手中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就算我们马上动身,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会抵达布兰登堡。」柴孤鹰沉吟道。
明天晚上?「你们不在德国了?」
「我们目前在日本。」四少要他带特蕾西雅到日本待上一段时间,确定彻底摆脱艾斯特家族成员的追踪之后,再另替她安排新生活的相关事宜。
肯定是来不及的。「那不用了,我另外想法子。」
柴孤鹰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谢了,我自己可以搞定。」远水救不了近火。
「好吧,那你自个儿小心点。」
「嗯。」他只能单独行动了。
中断通讯后,别离立即准备动身前往约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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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对方给的地址,是一栋外观看来相当老旧的建筑物,周遭有好几棵枝叶浓密的大树形成天然屏障,不易被外人察觉里头动静。
别离将车子开到屋后一个隐蔽处停放,下车翻过围墙,动作迅速地避开巡逻的人员往屋子而去,却冷不防被一个持枪的黑衣人转身撞见──
「啊──」对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随即被迎面击来的一拳打晕过去。
他将昏倒的男子拖放到一旁,闪身进了屋内,隐身在门后。
客厅内只有几样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的家具,感觉有点空荡。
海洋的双手被反绑,神色有些惊惶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有四、五个黑衣男子戴着墨镜围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再加上屋子前后来回巡逻的人员,人数约莫在十五到二十人之间。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他若要平安地带她离开这里,恐怕得先将外头的巡逻人员解决掉,各个击破该较简单。
策略既定,他即刻闪身出了屋子,悄然无息绕到屋后,恍若光线折射下的一抹阴影,正伺机将敌人吞噬。
逮着机会,他毫不迟疑地出手,又快、又狠、又准,完全让对方没有反击的余地。
一个、两个、三个……
只是幸运之神并不是一直站在他这一边的,黑衣人很快地发现同伴正莫名的逐渐消失中。
房子里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屋外所有的黑衣人迅速地往屋内移动。
「别离,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屋内传出一声低喝。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发觉了,不太妙。隐身在暗处的别离并未依言立即现身,正透过窗户的缝隙监看屋内的动静。
一名男子用枪指着斜躺在沙发内的海洋,「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在她身上打出一个个洞来,她身上会有几个窟窿就看你什么时候现身了。」话声方落,他就作势要扣下扳机。
别离不得不出声,「住手!」虽然明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地毁掉手中唯一的筹码,但他就是没有勇气拿海洋的命去赌。
他推开门,大剌剌地走进去。
「离……」看到他出现,海洋忘了额头上正有枪抵住的恐惧,反倒担心起他的安危。
他给她一个不会有事的笑容。
真的不会有事吗?衡量了一下敌我两方悬殊的实力,她心中更加惶惶不安了。
黑衣男子冷着脸手中的枪朝他晃了晃,「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都扔过来。」
别离只能照着他的话做,掏出身上的枪抛过去。
黑衣人满意地将手枪踢到同伴的脚边上小意他捡起来,「特蕾西雅呢?还是你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了?」
「我没有办法带她来,她人已经不在德国了。」
「她在哪里?」
「你先放了她,我再告诉你特蕾西雅的下落。」这是他仅剩的谈判筹码,他必须先让小洋脱离险境,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黑衣人的回答却是将枪口瞄准沙发上的海洋,徐缓地扣下扳机。
「住手!」
血色迅速地自海洋的脸上退去,她浑身一颤,无力自救,只能咬紧牙关、闭起眼睛,等着承受子弹贯穿她身体的痛楚。
砰!
耳际响起的枪声震得她的耳膜隐隐作痛,但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察觉不到疼痛?她倏地一惊,难、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死了!彻骨的寒意立即漫天漫地席卷而来,转瞬间就将她淹没,她……还不想死啊!虽然不能和别离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希望能看得见他、摸得到他、和他说话。
什么东西喷到她的脸上,湿湿的、热热的,而后慢慢地顺颊淌了下来?
等等,有东西喷到她的脸上……那也就是说她还有知觉了?
她没死!可她还来不及感受死里逃生的喜悦,就被陡然大作的枪响给吓傻了。
砰砰砰……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翻起沙发充做屏障,并以身体护住她。
她睁开眼睛,别离胸口那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倏地映入眼帘,还有他苍白的脸色。是血!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离他受伤了!
耳际尽是轰隆作响的枪声,她完全无法思考。
忽然,一个睁大眼睛的黑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正好跟她面对面──
「啊──」
海洋尖叫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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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内了。
她茫然地环视四周,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记忆慢慢地、一点一滴地重回她的脑海──
有不绝于耳的枪声,还有让她怵目惊心的那一片血红……是离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