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出手救她只是因为不喜欢他的作品被破坏?她简直不敢相信,对他而言 ,人命竟然比他的作品还不值。
「只是没想到你手臂上的伤口,早在我出手之前就已经裂开了,」他一向不喜欢重 复缝合同一个伤口。「既然是同一个伤口,就没有重复收费的道理。」
「那……我可以走了?」她不经意瞥见墙壁上的时钟,妈的,上班迟到了!都是黑 猴他们那一群人害的。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请你喝咖啡?」他椰榆道。
她翻了翻白眼,「不好笑。」转身走向手术室门口。
「等等。」鬼斧忽然又出声叫住她。
「又怎么了?」她没好气地回头。
「小子,我可不想再替你的伤口缝第三次。」他只想说这句话。
她火大地吼了回去,「妈的,你当我爱啊!又不是有被虐狂。」她也不喜欢受伤啊 ,现在连要提一桶水都很困难,活像个独臂人似地。
「不是最好,还有别开口闭口三句话不离妈的,换个好听点的日头禅,也可以省去 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这小子的态度和让人皱眉的口头禅来推断,肯定得罪不少人。
「你管得还真多。」她不耐烦地撂下话,随即迅速离开。
这臭小子……真不知好歹!鬼斧摇摇头,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面的。
&&&一个星期后,鬼魅将一份文件交到鬼斧手上,「喏,这个就是那家育幼院的 资料,当时院里收养的小孩不多,只有九个,除去两个男孩和四个年龄相差太远的女孩 不算,就只剩下三个女孩的条件较为符合,你设法弄到她们的血液来做DNA鉴定,确 定谁才是委托人的孙女。」
弄到她们的DNA啊……有个念头开始在鬼斧的脑海中成形,他约略翻阅了一下资 料,「为什么没有照片?」
鬼魁的笑容里有古怪,「在最后一页。」
鬼斧不疑有他地依言翻到最后一页,凝目一看,差点没吐血,上头是有照片没错, 只不过一张张全都是儿时照片,有等于无。「这种照片有什么用?」他此刻有股想扁人 的冲动。
他要能用这些照片认出育幼院里,那些院童长大后的模样才有鬼咧!
鬼魅又是那一脸骗死人不偿命的无辜神色,「这是行政机关里的档案照片,他们不 更新不关我的事。」要弄到那些院童的近照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也可以用最新颖的计算机 科技仿真出她们长大后的模样,误差率不到百分之一,不过,当初鬼斧整了他一次,他 不乘机报报老鼠冤怎么对得起自己!
鬼斧当然知道鬼魁是乘机报复,不过,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轻易搞定。 「嗯哼。」他轻柔地低哼了两声。
鬼魅动作敏捷地跳了开去,正好避开一道银光。
不消回头看,他也知道那道银光肯定是鬼斧的手术刀。「唉唉唉!你是这么对待好 朋友、好伙伴的吗?」如果不是他闪得快,那把锋利的手术刀就会是插在他的身上了。
鬼斧嘲讽地投去一瞥,「你确定你是好朋友、好伙伴?」
「当然啦,这还用说!」鬼魅痞痞地笑着搭上他的肩膀。
「有我这种旷古难求的良师益友,可是你上辈子烧好香求来的。」
旷古难求的良师益友?亏他好意思说咧!鬼斧不给面子地挥开他的手,扬扬手上的 资料,「既然这个旷古难求的良师益友不能给我任何助力,专会扯我后腿,我只好走一 趟育幼院了。」
被识破了啊!鬼魅只能干笑。
鬼斧下了楼,驾着车子依循着资料里的住址前往,却没有预料到会在快到育幼院的 时候被三辆轿车包夹,进逼到路边停下。
他不疾不徐地跨出车外,三辆轿车上的六个人全都来到他的车旁,「我们想跟封先 生谈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他随意地倚着车门。
其中一人抽出一张支票递出,「我的老板希望封先生能停止手上的Case不要再继续 调查下去。」
「哦?」他低头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面额——一百万,出手还挺大方的嘛广什么 Case?」他没有伸手去接,明知故问。
「夏家的Case。」
夏家老夫人寻找失踪十多年的孙女,这件事是有些困难度,但是还不至于会没有一 家征信社查得出来,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何在了。「我答应了会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原来都是被他们用钱收买了去。
「答应的话,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不答应的话,我们只好得罪了。」男子软硬兼施 地说。
鬼斧接过那一张支票,顺手将它撕成碎片,「很抱歉,我有我的职业道德。」
区区一百万他还不放在眼里。
男子的脸色一变,「嫌太少?」
他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形成一个迷人的弧度,「你要这么说也行,就看你们的价 码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男子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世界上每一个人、事、物都有其价码,「那么请你开个 价吧。」
鬼斧的笑容更形耀眼,「十亿。」
十亿?男子和其同伴均是傻眼了,随即愤怒地咆哮,「你、你在耍我们!」
他仍是一派无所谓的调调,「是你要我开价的,现在我照做了,你又说我在耍你们 ,反复无常的是你们。」他的职业道德可是无价的,就算他们愿意付给他十亿,他也不 会被收买。
「那就只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男子以眼神示意其它人动手抓人。
鬼斧的背后彷佛也长了眼睛似地,分毫不差地避开后方的攻击。
「啊——」率先采取行动的人惨叫了一声,醒目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淌下,一滴滴地 落在柏油路上。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攻击他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受了伤。
他淡然地补充,「我忘了告诉你们,我不喜欢陌生人未经同意就碰我。」
「抓住他。」男子一下令,所有人同时冲上前。
却又在下一秒动作一致地往后弹了开去,每个人的手上都多了一道利落漂亮的割伤 ,而他们却连鬼斧的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警告,再来的话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鬼斧瞄瞄他们,过 于轻柔的嗓音让人打心底窜起一股寒意,寒毛也逐根竖立。「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先失 陪了。」
鬼斧就这样在他们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坐回车内,又继续开车前往目的地。
几分钟后便抵达了育幼院,前头的院子里有四、五个小孩在戏耍。
他下了车走近,推开仅仅是虚掩着的小铁门。
较活泼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大哥哥,你要找谁?」
大哥哥?以他的年纪当这个小男孩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他竟然叫他大哥哥!
鬼斧颇是无奈,他也不想拥有这么一张稚气的娃娃脸,让他的权威形象大打折扣。
「你们院长在吗?」
「在,我带你去找他。」小男孩自告奋勇。
「好,谢谢。」他放慢脚步跟在小男孩身后。
「神父,有客人。」小男孩一路兴奋地呼啸到院长办公室。
办公桌后是个满头白发的慈祥神父,「小易,慢慢走就好,小心跌倒。」他自办公 桌后走出来。「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指教?」
「麦神父,敝姓封,单名一个印,是个医生。」鬼斧简单地作了自我介绍。